一个女人能够忍辱负重,目光长远,一直朝着一个目标发展,假以时日一定能得到她想要的东西。
这是傅家女儿的风骨。
很快萧慕衍就会尝到傅家女儿的厉害之处。
傅家男儿不行,唯一一个出色的,自己下场考科举走上升迁之路的便只有她大哥,太子太傅。
其余都是些闲散官职,倒是傅家的女儿很是出色。
哪怕在前朝也出了一位皇后,而她贵为太后,其他女儿皆是嫁给藩王,不是正妃也是侧妃,便是庶出也是嫁给朝中的一些重臣。
这些年萧慕衍与她僵持不下,就是因为傅家的女儿巾帼不让须眉,虽在宅院,可姻亲关系却固若金汤。
夫妻之间不仅利益相互牵扯,更有连在一起的血脉,大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就连萧慕衍都不得不忌惮一二。
想要拔除太后傅家的势力,朝堂必然会经历一番恶性动荡。
夜幕降临时,晨曦宫终于得到了一丝消息,皇帝抓着太监问,“情况怎么样?”
太监吓得跪在地上颤抖,“情况不太好,太医院所有太医都出动了,国库里千年雪莲,灵芝这些都用了,苏姑娘还是没醒……”
“孩子呢?”皇帝紧张的问。
“孩子不知道……先皇后宫殿局势紧张,没打探出消息。”
“再去打听!”
“是是。”小太监连滚带爬的起身,跌跌撞撞的往殿外跑去。
皇帝落回软塌上,又忍不住起身走两步,走了几步又跑去坐下,这……这真是比当初皇后生太子时,还要让他坐立难安。
那时候他急需一个儿子定下太子,还必须得是皇后所出,是以只有八个月大的太子在某种药物下早产了。
索性得老天眷顾,皇后很争气的给他生了一个儿子。但皇后也受到药物反噬,血气大亏,没出月子就薨逝了。
为了感谢皇后对他的奉献,这么多年他一直没有过再立后的念头。
想着那个逝去的像她娘一样温婉知性的女子,皇帝渐渐陷入了沉思。
栖梧宫
先皇后宫殿。
一群太医围着柳原如众星拱月般将他看着,“怎么样了?”
柳原看着扎满了银针的苏樱,面色凝重,他料到了情况不会好,可他没想到会坏到这个地步。
断了一会儿脉象后,他眉头皱得更紧了。
失血过多……导致苏樱陷入了深度昏迷,若不是她之前吃了他给的止血丹和护胎丸,这会儿怕是人已经凉透了。
背脊上的伤师兄都处理过了,他看了下,缝合得很完整,虽然看起来像条蜈蚣。最严重的还是她头部的伤势,若不是孙太医给她处理得比较好,这会儿也就不是肿成猪头那么简单了。
头上的淤血往下排放,导致苏樱现在的五官和侧脸都跟着肿胀了一圈,虽然瞧着可怖,不过外伤养个十天半月也就好了,棘手的是失血过多。
哪怕已经将国库里上等药材都拿来给她熬上了,他也掏干了家底,将师父留给他唯一的一瓶晶露给她用上了,这可依然改变不了苏樱失血过多的事实。
在这么下去,胎儿肯定保不住。
这个问题所有太医都知道。
一旦病人被哪个太医宣布失血过多,潜台词就是准备后事的意思。
这个时代产妇之所以生孩子九死一生,就像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就是因为生产时容易血崩,而血崩后除了止血外,并没有其他什么造血的特效药。所以很多产妇都是血亏导致内脏衰竭而死。
仵作也会直接定义为,产后大出血,失血过多致死。然后草草结束一个人的一生。
“苏姑娘失血过多……”众太医抛出问题,都齐刷刷的看向神医谷这位最年轻,最有资质的关门弟子——柳原。
同为医者,敬重神医谷是一回事,也承认他们的医术比一般御医都要高超,但这并不表示他们就不排斥妒忌柳原。
孙太医是院正他们不敢得罪,万一给他们小鞋穿那就完蛋了,那可是要丢命的。但得罪柳原不会,于是大家的语气都不太客气,甚至带着一丝嘲笑的意味看着柳原,失血过多横竖是个死字,他们倒要看看这神医谷自诩天分最高的弟子有没有办法起死回生。
柳原也不与他们计较,行医这个行业讲究排资论辈,而不是看医术,而且大家都是把脑袋挂在裤腰带上的人,实属不易,他骄傲、清高,却也识趣,不会在一群臭老头面前标榜自己,面对他们审时度势的眼力,他还是有屈能伸的气度的。
“把王爷叫进来。”
柳原话落,萧慕衍就带着春梅和俞氏进来了。
苏樱抬到栖梧宫的时候,萧慕衍就命人出宫接俞氏和春梅了。
看着床上毫无生气的女人,萧慕衍的声音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怎么样了?”
看着一脸紧绷的萧慕衍,柳原据实说道:“情况不好,苏樱太虚弱了,加之失血过多,如果不能及时补充血源,就是救活了恐怕也是个废人。”
失血过多,已经导致她的生体机能损伤了。
“有没有办法补血?”
萧慕衍常年受伤深知失血过多意味着什么,此时此刻,几乎只有杀戮才能宣泄他心中的怒火……
“我倒是有个法子补血,不过只在马儿身上实验过,虽然成功了,但风险特别高,我没有一分把握,一成也没有。”
“什么办法?”
萧慕衍紧盯着他,一群太医也围了过来,如果能趁机偷学点神医谷的医术也是不错的。
“从理论上来讲,至亲之间的血是相通的,所以有滴血认亲这个说法。苏樱缺血靠药物发挥功效造血显然不可能,因为她体质受损已经快进入休眠期了,用再好的药也只是给她吊着一口气。但我们可以找来苏樱的父母,从他们体内抽出一部分血输入苏樱体内……”
不等柳原这个惊世骇俗的言论说完,有个太医就反对道:“这不可能,血抽出来就凝固了,更别说怎么输入到另一个人身体里。”
“对,怎么输血进去也是个问题?”
“输多少进去也是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