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原摇头,一副他早已算计过的样子,“南陵公主来了,太子两日前就出城去接人了。”
苏樱深吸一口气,最近忙着做生意,倒是忽略了这些官场上的事情。
她头皮发麻,“怎么这些个公主都往北离跑?”
柳原意味深长的笑笑,“慕王内宅空虚,还有两位皇子公主没有定亲,你说是为什么?”
这局面真是糟糕透了。
难怪柳原要给她药丸了。
没人可以帮她,只能自求多福了。
硬闯龙潭虎穴,苏樱有些腿软,只能安慰自己,“太后娘娘如此正大光明的下旨让我进宫,顶多让我吃点亏,不至于将我弄死才对。”
她不是无名无分,没有家族支撑的孤女,太后想要弄死她也要掂量掂量。
可她这个侥幸心理维持不到一秒,就被柳原泼了冷水,“死在宫内,死了就是死了,哪怕你现在还是慕王妃,太后要杀你,你也躲不到三更。太后与慕王本来就在明争暗斗,也不差多这一条。”
有道理啊。
她死了之后,苏长风,萧慕衍,温如雪这些人再与太后秋后算账又有什么意思?
苏樱急得在原地走了两步,时不时看一眼柳原。
柳原知道她这是在打自己注意,便道:“有什么话你就直说!”
苏樱一喜,“你在太医院不是有两位师兄吗?”
柳原抽搐了一下唇角,“普天之下若是要论点子,估计谁也多不过你。我是有两位师兄不错,可哪怕就是院正,没有娘娘口谕也是不能擅进后宫的。擅进后宫还能活着出来的,只有公主和皇子。”
苏樱翻了个白眼,她当然知道,若要论七弯八拐的心思,还真没几个人能算过她,她充分发挥理科生的优势,“能在太医院混到院正这个位置的除了医术高超外,都是一等一的老狐狸。既然是老狐狸就不可能没有自己的关系网,而太医嘛能在宫中如鱼得水,多半靠的都是女人。不管是后宫娘娘,还是公主,想必都有很多和院正关系不错的。”
院正也有犯糊涂不得圣宠的时候,那时候就要靠娘娘去吹枕边风了。而后宫阴暗,娘娘也有许多见不得人的秘密只有太医知道,所以他们的关系是相辅相成的。
柳原是真佩服她的求生欲,他想了一会儿道:“我去给你疏通疏通关系,但你要知道,太后若是执意要刁难你,后妃也只能干看着。”
苏樱明白,关键时刻还得靠自己。
晨曦宫偏殿
“噼里啪啦”的声响传来,一个半人高的花瓶摔在地上,碎片散了一地。
“苏樱,你算什么东西,凭什么屡次三番的歇在慕王府。”
“傅小姐息怒……”宫女们瑟瑟发抖,一边快速收拾她打烂的东西,担心碎片伤了她。
“你……你们都出去!”
傅迎雪隐忍许久的情绪终于爆发。
她苦心经营,安插在慕王府的棋子,竟然一夕之间全被苏樱毁了。
蓝心被拔舌,梨花坞被烧,梨花坞里的人表面是被萧慕衍都发卖了出去,实际却是一个活口不留!
那梨花坞是她的!
是她命令蓝心撺掇苏玉娇修建的,苏樱凭什么一把火烧了?
若不是她命人引走萧慕衍的注意,他差点就与苏樱鱼水之欢了!
啊……
想到这些她就锤着脑袋,快要崩溃了。
屋内的侍女见她不停的拍着脑袋,以为她的头疾又犯了,慌成一团,半拖半抱,将傅迎雪抱上床,给她揉着额头,又拿来太医开的药丸。
“小姐,快服下。”
傅迎雪心情烦躁,一把打翻药丸,也打翻了端来的清水。
“让你们滚,你们不滚,好……很好,通通赐死!”
几个宫女一听,当即吓得哭得昏死了过去。
很快太后娘娘闻讯赶来,看到满地狼藉,傅迎雪又卷缩在榻上一脸痛苦,太后心疼的将她揽进怀里,耐心的哄,“出了什么事气成这样?”
“姑母……我要苏樱死,我要她现在就死。”
又是苏樱?
“本宫不是宣她入宫了吗,到时候要怎么处置还不是随你?”
傅迎雪抬起头来,咬着指甲思考,不能让她在宫里出事,苏樱已经在萧慕衍心里有一定位置了,不管他是逢场作戏,还是真的为她所动,这都不是她现在就能招惹的。
在太后看来,苏樱眼下虽然得了慕王的喜爱,但慕王却按捺着迟迟不给她名分,想来不过是贪图新鲜,玩玩而已,如何值得傅迎雪大发雷霆?要弄死她,还不是像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好了,擦干眼泪。”
太后见她冷静下来,又恢复了庄严,华贵的一面,“晚上玉寰公主和南陵公主,两位公主都会同时抵达京都,她们都是冲着慕王来的。”
太后言下之意是,这两个公主才是重点。
一个苏樱还没解决,又来两个贱人。
南陵和西戎的男人都死光了吗,都跑北离来找夫君。
傅迎雪拽紧衣裙,眸中露出嗜血的光,哼,以为来了就有机会吗?也不知谁给她们的脸。
傅迎雪呼吸放缓,“姑母,我不要嫁给六皇子,我要嫁给慕王。”
傅迎雪被泪水洗涤过的眸子清澈明亮,同时也满是狠厉。
太后一听,立刻就怒了,她知道傅迎雪心悦慕王,私下并没有过多苛责,最大的权限不过是允许她私下发发小脾气。
却不能表露出来,没想到这不成器的竟然直接向她提出来。
“哀家告诉过你多少次,不要陷入儿女情怀中,否则万劫不复的只能是你!”
“可是姑母,你也说过,但凡自己想要的东西,就竭力去争取,哪怕不择手段。”
太后要被她气死了,满脸怒容,语气不可违逆,“你嫁给六皇子,将来才能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
太后选择晏贵妃,就是因为她是个孤女,除了依仗皇帝外,没有任何娘家援助,背景关系简单,以后傅迎雪有了孩子便可直接操控。
傅迎雪当然知道太后打的什么算盘,她跪在软塌上求太后,“姑母……你要的只是一个孩子,而那个孩子由谁生的并不重要,只要是六皇子的血脉就行,甚至不是他的血脉,捏造一个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