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不是。”萧慕衍合上奏折,“她身上的伤都集中在后背,新旧不一,看手法都是同一人习惯的癖好,下体撕裂的创伤也不像一日所为,甚至有滑胎的预兆,不管从哪个症状看,都是同一人所为。”
苏樱呼吸顿住,惊呼出声,“你亲眼看了?”
萧慕衍眸色瞬间阴霾下来,“你觉得本王有那种癖好?”
苏樱捧了捧她的胸,又挤了挤,“你刚才看我的胸了?”
萧慕衍:“……”
苏樱翻白眼道:“这说明什么?说明你们男人看女人纯属下意识行为,不是癖好的问题,所以你到底看了没有?”
萧慕衍看着她,神色之间浮现不悦——“没有!”
苏樱啧了两声,“身为王爷,断案讲求真凭实据,你怎么能不看呢?”
闻言,纵然是个男子,萧慕衍也不禁红了脸皮,这个女人到底知不知羞?
“本王看了旁的女人,你心里就不膈应?”
苏樱摸着下巴,是有点别扭,“但那是案情所需,我可以理解的。”
萧慕衍:“……”
“你是北离的王爷,要对北离的百姓负责啊,等下回府了仔细看看,你若不好意思,我与你一起看。”
萧慕衍:“……”
他捏紧拳头,有时候真恨不得掐死这个满嘴胡言的女人。
苏樱看他沉着一张脸,一时竟无言以对,缓缓侧过头去,嘴唇轻颤之下,竭力忍住古怪的扭曲笑容。
慕王府
两人来到神医的临西阁时,神医已经出关了。
院中夹竹桃开的正浓,红艳艳的一大片,茂密葱茏的竹子沿着小路错落有致地站成两排,翠绿的竹叶则在顶端逐渐合围,洒下一片阴凉。
这个院子几乎是整个王府最清幽凉爽的,处处都是大片的绿植。
柳原正在院中指点两个小厮晒草药。
今日他穿着一袭绿衫,本就白皙的肌肤在这绿意衬托之下更显单薄,一双眸子在精致的面具下泛着一抹清凉。
绿芜绕墙,芭蕉叶卷,相得映彰,本是满院药材却也生出几分雅意来。
这神医是打算在这里长住啊。
也不知萧慕衍是用了什么手段将这神医美男收为入幕之宾的。
柳原目光落在苏樱身上,随即挽了手臂,坐在一旁的石阶上,露出长而有力的大腿,嘴角一斜,“还以为我的小药奴跑了呢,原来是与王爷玩耍去了。”
苏樱老脸一红,本来答应给他做三日药奴的,这才第一日上面她就开始偷懒了。
“早上过来也不知道该做什么,便与王爷一同去了趟香铺。”
柳原本就是随意找个由头想将她困在身边逗弄两日,也不会真与她计较什么,便问,“查得如何?”
苏樱颓废的叹了口气,“凶手不太确定,也不太好抓。”
“能想到这个法子的,自然不好抓。”柳原翘着薄唇毫不避讳地盯着苏樱,“若非你请本神医看诊,怕是直到令尊去世,你也被蒙在鼓里毫不知情。”
苏樱闻言却是欢喜的抬头,眼里闪过一抹光,“你有没有听过西蜀圣医这个名号?”
苏樱听他的口吻像是对下毒的人有些猜测,同为医术造诣很高的人,应该在江湖上相互听过彼此名讳才对。
或许这俏神医知道西蜀圣医也不一定。
柳原看向萧慕衍,微微张唇,舌尖轻舔了一下唇瓣,笑得意味深长,“要我说出来吗?”
苏樱猛然怔住,这两人再打什么哑谜?
她心中暗忖,忽然想到她曾经提醒过萧慕衍让他查苏玉娇三年前的事,他应该是查到了什么,否则府上怎么忽然多了位京城口音的俏神医?
萧慕衍颔首让人在廊檐下放了两张矮几煮茶。
苏樱选了个好位置,背靠廊柱,可以曲腿靠在上面没那么累。
两个男人随后落座,俱是一番优雅。
两张桌案并排着,所以苏樱对面是萧慕衍,侧面便是俏神医,苏樱大喜,两个美男侍奉在侧,这个看腻了看看那个,还挺美。
苏樱冲着柳原笑了笑,柳原便忍不住想要回应她,但觑了一眼萧慕衍阴沉的脸色,他收敛了目光,道:“你口中所说的西蜀圣医……并非指的某一个人。因为能从西蜀玉皇山出来的医者都被称为圣医。”
“这么说,有很多?”苏樱愕然。
“圣医那都是天分极高之人,整个北离也就那么几人,怎么会多?”
苏樱:“……”也是哈。不过目标范围总算缩小了很多。
柳原挽了袖子,动手烹茶,“我倒是有个怀疑的对象,不知与你们心中那位是否相符。”
“谁?”
“我师叔,殷行一。”
“师叔?”苏樱恍然大悟,原来是同出一派么?
“这要从我的宗系说起。”柳原弯起唇角,微微蹙眉,“我师父名叫殷天逸,他有个弟弟名叫殷行一。两人都在医术上有颇高的造诣。我师父年仅二十的时候便已经会治许多疑难杂症了,为了让医术精益求精,他寻了一座山闭关钻研。
这座山就是玉皇山。”
“玉皇山,有名贵草药,奇珍异兽,有峡谷,四季分明,只是常年雾气缭绕,山脚全是瘴气。是以进山不易,也就免了许多俗世纷扰。当然,活着出来也不太容易。
这山虽然凶险,可对一个求医若渴的人来说却是上天馈赠的极乐之地,进得山后,我师父就在那里安顿了下来,渐渐的玉皇山神医谷也就有了名气。
我师父一共收徒十二人,天分以及精通的术术各不相同。
我是他的关门弟子。
现在神医谷里面,除了看谷的杂役和师父,已经没有其他人了。
很多师兄出了山谷后,就再没回去。
据我说知的,皇宫里有两位,一位是院正,一位是副院。其余的都在其余各国总领太医要职。
当然也有一些散落民间,或寄居于某山庄之内,或藏于市井大夫之流,便不得而知了。
我师父创办神医谷的初衷是悬壶济世,不过听从他老人家话的不过一二,也就不细说了。
你口中的圣医,应该是我师叔无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