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后……
看着这传说中的风水宝地,苏樱将铁锹扔给他,“挖吧。”
温如雪一脸不可置信,“我一个人?”
“我们三个都是弱女子,你总不能指望我们三个吧?”
苏樱话落,彩珠和春梅都一个劲儿的点头,一副大家小姐做派。
温如雪:“……”
温如雪再三抗议,“这可是损阴德的事,你得给我点什么好处吧?比如亲我一下?”
苏樱挽着手臂,“你是男人,有的是阳刚之气,阴德什么的不存在的。”
温如雪:“……”
“包你明早的早膳好了。”
温如雪:“……”
若不是夏季,苏玉娇的丧事也不会如此仓促的结束,今日天气好,月明星稀,虫鸣蛙叫不绝于耳,彩珠给苏樱找了个块石头坐下,春梅给她扇着蚊子。
温如雪认命的刨着土,虽然满头大汗,唇边笑意却不减,“你爹若是知道你姐刚下葬,你就撬了她的坟,不知会不会直接气死。”
苏樱抿着唇笑,“会。”
“你们苏府也算世代官宦之家,怎么就养出你这么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姑娘?”
是想说她刁钻跋扈,阴险毒辣吧?
苏樱打了个哈欠,“你家还世代皇族呢,你不也偷鸡摸狗,夜探香闺,半夜挖坟?”
温如雪:“……”这话其他人说可以,始作俑者说,不太合适吧?
土是刚填上去的,还比较蓬松,所以温如雪挖起来并不是特别吃力。明日开始苏府就要派人来加固石块了。
到时候要进去还得打盗洞。
没一会儿功夫温如雪就刨了一个大坑出来,隐约能看到棺椁了。
方才队伍大,火光冲天,沸沸扬扬的也还好。此刻只有墓碑旁边插着的一支火把,风一吹,火势渐弱,便是一片漆黑。
唯有墓碑前的几只大白蜡烛飘逸着蓝白蓝白的火苗子,墓碑上苏玉娇三个字是用朱砂写的,瞧着像是凝固的血。
法师说苏玉娇是暴毙,人也年轻,怨气大,除了墓碑用了朱砂镇邪外,棺材上也用朱砂写了几道符咒镇压。
棺材刨出来的一瞬间,阴风阵阵,春梅和彩珠吓得瑟瑟发抖,眼睛不时乱瞟着,生怕背后站了个红衣女鬼。
为了缓解此刻的压抑紧张的氛围,苏樱的手缓缓攀上春梅的肩膀,春梅全身一绷,脑袋机械的扭转看向后面,这时迎面一口气吹来,春梅立刻吓得尖叫起来,一连离着苏樱跳了好几米远。
“啊啊啊……有鬼!”
正在拗棺材盖的温如雪一听,立刻拿了铁锹爬上来,接着一脸茫然,“哪里有鬼?”
见苏樱笑得前俯后仰,彩珠也拿着帕子掩唇直笑,温如雪便知是苏樱在搞鬼,“不过来看看?”
春梅没好气的瞪了苏樱一眼,“小姐,你辜负了奴婢对你的爱。”
苏樱不笑了,“我还不是看你太紧张了,怕你回去做恶梦,这世上哪有什么鬼,看着啊,你小姐我亲自上阵验尸。”
春梅:“……”
棺材打开的一瞬间,一股烧焦的恶臭扑面而来。
苏樱拿了锦帕遮脸,温如雪则蹲在棺材上拿着火把细细的往里瞧。
彩珠攥紧了帕子和春梅紧紧的贴在一起,不敢往里面看,只问春梅,“里面是什么?”
春梅被苏樱吓了一次,紧绷的情绪得到了释放,此刻却是没有那么害怕了,她伸长脖子往里面瞅了一眼,“看不清楚,黑乎乎的一团。”
“你说,这是我那倾国倾城,波大臀肥,妖娆魅惑的庶姐吗?”
温如雪拿着铁锹在尸体上敲敲打打,又粗粗量了一下死者身形,然后道:“你姐有八尺高?”
俗话说七尺男儿,七尺也就不过一米六几,八尺的话……
苏玉娇比她略矮了半个头,她都只有一米六五的样子,苏玉娇撑死了也就一米六,哪里来的八尺?
“看来装的是个死掉的杀手。”苏樱叹气,“也真是敷衍,至少找具新鲜女尸啊。这不摆明了告诉我她还活着吗?”
温如雪和她对视一眼,笑了开来,道:“你那庶姐真是七巧玲珑心,不可小觑啊。”
苏樱眯着眼看着他脏兮兮的衣襟,“你为什么对她的死感兴趣?”
温如雪放下铲子,笑得人畜无害,“以我对她简单的了解来看,她不是个简单的女人。从步步为营,逼你离开王府,又将萧慕衍牢牢攥在手里,这样一个充满心计的女人,我不信她会自寻死路。”
苏樱嘲讽,“你一个外人都比萧慕衍看得清楚,他却觉得这女人处处情有可原。”
“所以,他注定不是你的良人,我才是。”
苏樱听后,笑了笑,“你近来对我很是殷勤。”
温如雪饶有兴味,“以后会更殷勤。”
此刻夜黑风高,对着这么一个黑乎乎的尸体,谈论风月,苏樱觉得很恶心,她拿出一个布袋对他道:“把棺材里陪葬的器具都给我装进去。”
闻言,彩珠和春梅皆是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小姐……这……这死人的钱拿了怕会不吉利。”
苏樱瞅着棺材里黑乎乎的焦炭,“就这种垃圾玩意也配有陪葬品?你们不觉得暴殄天物?”
“贼不走空,我平时是怎么教导你们的?而且这就是我们苏府的宝贝,凭啥给一个素不相识的男人?”
“再说了,你们以为我不拿,就没人拿了吗?你们信不信转天就有盗墓贼把这些东西都偷得一件不剩?”
苏樱一边开导两人,一边催促温如雪动作快些,她还赶着回去睡觉呢。
古董玉器黄金,足足装了一大口袋,温如雪根本搬不动,苏樱没办法只好吹哨子叫来了沉珂。
下山的路上,春梅嘀咕道:“小姐,王爷若是知道了,会不会找你麻烦啊?”
“找什么麻烦,若是知道苏玉娇还活着,他估计很开心才对。”
回城后还未宵禁,苏樱请几人去酒馆吃烤羊肉,为了犒劳温如雪,苏樱给他点了一坛陈年女儿红。
春梅和彩珠很识趣,两人去了旁边另开了一桌。这样一来,两人吃得也没那么拘谨。
“咳咳……”温如雪狭促着眸子,咳了咳。
“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