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不能有点尊严,克制一下你自己?”
苏樱几乎要被气笑了,她铁了心要恶心他,一边签字一边道:“尊严是留给尊敬我的人的。至于克制嘛……哎,谁让王爷长得如花似月,让人想入非非,便有非分之想,想到那晚王爷英勇无比,我就……”
我就恨不能捅你几刀!
看着苏樱一脸回味,厚颜无耻的勾勒那晚的情形,萧慕衍便恨不能将她一掌拍死!
春梅在一旁看得心惊肉战,适时道:“小姐,好了。”
“哦。”
苏樱搁下毛笔,见她收起了痴缠炙热的目光,萧慕衍捏紧的拳头终于松了些。
打开宣纸,看到苏樱名字那一刻,萧慕衍多少有些不可置信,方才苏樱干脆利落的落笔,按手印,全程不过一个眨眼的瞬间,好像她写的不是休书,不过是随意一张字据。
对上男人萧杀的眼神,苏樱笑道,“恭喜王爷,休得糟糠之妻,可以和心仪之人双宿双飞了。”
苏樱话落,整个屋内瞬间鸦雀无声。
萧慕衍看着她,狭长的眸底似是藏着寒冰,缓缓地说:“你不难过?”
“当然……难过!”苏樱声调由喜到悲,不过瞬间。
春梅唇角直抽,再看过去时,她已经目含悲秋之色,“妾身多么想留在王爷身边……”和王爷一起享用山珍海味,挥霍金银财宝,苏樱咬牙切齿,“可王爷提了裤子就忘了妾身,妾身命苦,后半辈子还是皈依我佛,了此残生吧。”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苏樱话里有话,口是心非,有关苏樱的点点滴滴如走马观灯一样,一幕幕闪过。
有初见时的羞涩,有成婚后的寂寥,也有此刻的……此刻的不提也罢。
就在萧慕衍转身离开的瞬间,苏樱忽然叫住他,“王爷,你说,当初……如果,妾身没有嫁给你,会是怎样一副光景?”
萧慕衍广袖中的手冷不防抖了一下,心中一堵,说不清楚是为什么。
若是没有嫁给他,依她往日沉静如水的性子,应当夫妻和睦,恩爱有加,儿女绕膝了吧?
他语气凉得像初秋的风,“这一切都是你自己选的,怨不得谁。”
苏樱闻言笑了起来,果然凉薄无情,她抚着窗沿,看着外面渐渐绿意盎然的景致,真是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声音不免带了几分空茫,道:“妾身回苏府后,晚景想必凄凉,吃不饱,穿不暖,积郁成疾……可能没两年便消香玉损了。”
窗外透进来的光把她瘦小的身影勾勒得如纸单薄,她缓缓抬眸,纤长的睫毛凝着水雾,神情如一朵初绽枝头的雪梅,温婉惹人怜惜,“夫妻一场,王爷届时务必给妾身多烧一些纸钱下来,美男人偶一两个也尚可,对了还有宽敞的府邸……棺椁最好是上等楠木打造,陪葬品选古董,黄金,玉器就行,妾身都喜欢,妾身生前狼狈穷苦,死后一定要风风光光的。若王爷觉得麻烦,现在把古董,黄金,玉器给臣妾也行,臣妾一并带走,省得臣妾的遗容给王爷添堵,王爷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