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近日,温千禾发现周ting筠有些反常,突然不再对他看?得紧了,他可以随便出去,随便结交朋友,还提出让他与郭翼见面的想法。
自从那件事?以后,他就发现了这个问题。
他曾经问过医生,同?性恋能变回正常的吗
医生给了肯定答案,然后还骄傲地列举了很多同?性恋通过后天调理最后对异性产生性趣,成功结婚,拥有幸福和谐生活的例子。
好像对方比自己还要快一些,他们最近也没怎么做过,爱,几乎没有了。
周ting筠每晚只是抱着他,只是抱着。
他并没有做到贺老?对他的要求,在两人感情最为浓烈的时候抽身而退。
照这样下去,他俩的感情似乎到头了。
其实也没什么不好,这样他离开周ting筠或许不会那么难受。不用受感情的折磨,是多少人想略过的。
他有一点点不甘,他把自己五年的青春给了这么一个男人,换来的是一张冷冰冰上面有着天文数字的卡。狗血又离谱。
但?当初贺老找到他,说这个事的时候,他也没有拒绝的余地啊。
他清楚自己是个什么地位什么身份,也清楚周ting筠是个什么样的人,离开是迟早的事?,所以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况且当初自己也答应过贺阿姨,会离开的,只是一拖就是五年。
贺老对他的态度很是赞赏,说可以满足任何条件。
他想了想,就加了句,“永远不要让周ting筠找到我。”
贺老愣了几秒,“孩子,你是真的不喜欢他吗?何必又要在一起呢,是不是他强迫的?”
温千禾摇摇头,“是真的喜欢。”
不然怎么会陪那么久,他也不是会将就的人,换句话说,他任何都可以忍,都可以将就,委曲求全,唯独感情上?强求不来。
但?这份感情他想强求,没那个实力与魄力。
过于清醒与理智有时候算好事,但?有时候真的很让人痛苦。
“千禾,明天早上我想吃你亲手做的三明治。”周ting筠手从小腹缩回,“我们好久没一起吃过晚饭,明天晚上?我回来带你出去吃,好不好?”
他这时也才注意到背后电视屏幕上?播放的是自己的综艺,刚吃完饭的他们被主持人要求做游戏,背恋人接力赛,视频里的他正背着陶宛做游戏。
温千禾目不转睛地看着。周ting筠蓦然感到难受,转身就把它关了。
“好。但?你不是说要和郭翼见面吗?”
“顺便跟他见个面。”周ting筠又重新来到他跟前,“以后不要看?这个节目,综艺里面什么都是假的。”
温千禾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勾起他的脖子,趴在耳边,“庭筠,我想要,”短短几个字,立即点燃了周ting筠那把火,那眼神立刻变得晦暗不明。
“叫老公。”
温千禾眼神飘了一下,又贴在他耳边,软软地说了句:“老?公,我想要做,
,,爱。”
话音未落,身体一腾空,周ting筠急急抱着他上?了搂。
难得主动一次,但?毕竟太长时间没一起过这件事了,所以光前奏就耗费了大量时间。
看?着温千禾努力又隐忍的模样,周ting筠扯过水管子,扔到一旁,“我们不做了。宝贝儿,这种事?多了对身体?不太好,特别是对你的。我现在也不太喜欢做。”他从浴池捞起温千禾,往卧室走。
“可我很想要啊。”温千禾很委屈地说。
周ting筠深深望着怀里的小美人,长叹一声,“能有我想吗。”
“那为什么不做?”
“怕宝贝儿遭罪。”周ting筠又道:“如果你想,我帮你,”
说罢,他将温千禾轻放在床,准备像上次那样故技重施。
温千禾急忙拉住,“不必了,其实也没那么想。”
周ting筠也察觉了,温千禾下面其实是没有任何反应的。
那为什么突然说想,有点疑惑。
取悦自己吗,也不对啊,以前干这事?的时候,温千禾犹如一条濒死的鱼,动也没不动,偶尔兴致高,也是被自己做狠了产生那一点反应终究是痛苦的。
所以他才觉得温千禾是不太喜欢做这方面事的。
尽可能减少,甚至是不做。
温千禾贴近他的胸膛,“庭筠,我觉得你变了好多,越来越温柔,会生活了。”
“真的吗?”
“嗯,还会为别人考虑,不再那么意气用事了,与从前变了许多呢。”
周ting筠欣喜,“那你会不会很高兴。”
“高兴啊,很高兴,但?你,就没有,打算,回家看一眼?”他试探地问,主动总比被动好。他希望周ting筠主动回周家。
“你不想他们吗?”
环住他的手松了点。
这是一个禁忌话题,几乎没谁敢在他面前提“家”这个字眼,以前朱莉提过一嘴,被骂得狗血淋头。找温千禾哭诉,温千禾告知这确实不能提,家庭关系差到极致。
于是这就成了行业内规,和周ting筠不管是谈合作?还是聊天不允许提“家”。
“千禾,别人不清楚,你还不了解吗,”
温千禾在他怀里不做声,动都不敢动,到底还是有点怕对方,发疯的样子也不是没见过。
冒风险挑起这个话题,实在是不忍心看?他一步一步掉进?这个巨大的网里。
孩子哪里翻得过大人的手掌心。
“我没有家,你就是我的家。”周ting筠声音疏离又凄凉,“千禾,你是我的家人。”
“我不是。”
周ting筠松开他,用讶异又哀伤的眼神盯着。
“你明明说过,我是你的爱人。”温千禾不知道他这个锱铢必较把对方心闹腾得漏了几拍。
“不都一样吗。”
“不一样,家人有很多,但?爱人只有一个啊,就像我的爱人只有你。”
“这话我爱听。”周ting筠笑着摸摸他细软的头发,“你是我的爱人。”
温千禾继续卯足勇气说:“但?没有家人的祝福是不完整的,我想得到家人的肯定。我们各自回家坦白吧。”
笑容逐渐凝固在脸上,周ting筠抬起温千禾的下巴,有点怨气,言语嗔怒:“你今晚怎么了?话题老?往我不爱听的上?聊,你就这么想让我回去,想被承认?我现在给你的生活不满意?我哪里做的不好,你可以明说,不必拐弯抹角。你们文科生弯弯绕绕的文?字我不喜欢,直爽耿直一点,不用藏着掖着。”
温千禾自然能忍,他都能毫无表情地看完自己爱人与其他女人亲密接触的节目,这点话算什么,他费力点点头,“是的,我对现在的生活不满意,我想拥有更好的生活,我想被你家承认,我想大大方方地和你同?进?同?去,不再藏着掖着成为你地下情人,”他看?着周ting筠的神色一点一点冷掉,“所以你能给我吗?”
“你说的是真的?”
“是,真的。”
“我变好了,你就成这样了?这些天陪着我,对我好,顺着我,今晚甚至不惜忍痛做*,就是为了这个,让我为了你回周家,给你想要的生活。”
温千禾也不知道怎么聊着聊着,局面就朝着一发不可收拾地方向发展。
周ting筠说话难听,以前领教过,今时今日又用到自己身上,一丝一毫都没变过,温千禾笑道:“是啊,我想的就是这个。人总会变的嘛,有人变好,那也有人变的不好。但?我觉得自己有这想法并没有什么不妥。”
周ting筠回过理智,主动地亲了亲,语气柔和,“千禾,你别这样。你说句正常的话,我现在有些听不懂,我最近脑袋不太灵光,千禾,你不是那样的。你是最明白最了解我的人,你不会这样的。”
温千禾心软的毛病又犯了,他觉得有些残忍,但?刀已举起,没有放下的道理,“那是以前,周ting筠,我就是太清楚你了,我陪你五年,从一个什么都不是的选秀歌手到现在大红大紫的影帝,你的每一步我都有参与,我的人生全是你的影子,我们是不可分割的一体?,”他忍住发抖的身体,颤着手去摸周ting筠的脸,“所以,你会为了我回去吗?”
周ting筠不可思议地望着,完全不相信这些话是从温千禾嘴里说出来了,比见了鬼还可怕。
怎么能会问出这种话,怎么可以问出这种话,他从来没想过,这超出他能接受的范围。
颠覆对眼前人的认知。
他机械地对视那双温柔到可以泛水的眼睛,突然觉得讽刺,他面无表情地扒掉温千禾的手,“我最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
温千禾心咯噔一下,畏惧地缩回自己手,全身发冷,再也不敢抬眼看他。
周ting筠心生厌恶,到现在达到了顶峰,猛地掀开被子。
温千禾将头埋在被子里,只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穿衣声和换鞋子的响动。
他的眼泪抑制不住地决堤而出,又不敢发出一丝丝声音,只能看见被子一起一伏。
“我不是非你不可,也不是离不开你。你自己最好想想。能过就过,不能过就算了!”
说完,门怦然开了,又大力关上。
我是不是太瞧得起自己了。
温千禾将头伸了出来,透透气,手一边抹泪,一边抚平胸膛,刚差点以为周ting筠会打他。
毕竟这个话是绝对不能说的,他自是明白的,他不仅提了,还说出那些忤逆逼迫他意思的话。竟然没有动手,果真是变了许多。
换做以前啊,今晚他指定进?医院了。
几乎又是一个注定难眠的夜晚,脑海里飘荡这几年匆匆而过的画面,有哭有笑有闹的。
好像已经将对方刻在自己生命里,不可或缺。
但?那都是一瞬而来的感觉,感觉过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就好像现在,周ting筠对他。
他翻身,深埋在周ting筠躺过的地方,努力去感受这个味道,从今天开始就不再属于他,做个告别仪式。
今后应该会属于某个女人,周ting筠这个任性的小孩,经过这次跌倒多多少少会有点成长吧。
毕竟贺老设的这个局,太大,几乎动用了所有关系,投入了大量的财力。
要的就是让周ting筠从最顶端一瞬跌落谷底,打回原形,乖乖回家结婚生子继承家业。
贺老以为会很慢,谁知道周家的儿子实在太争气,很快就红得发紫,那么收网的时间也就提前了。
他没办法去看周ting筠跌落神坛的样子,也难以接受。
便选择在这之前离开。
好在周ting筠不再那么爱他了,可以少一份痛苦。今晚这些试探又大胆的话,权当给自己多年感情画上一个残缺的句号。
没有不变质的感情,只有永葆初心的人。
他不想做那个永葆初心的人了。
实迷途其未远,知来者之可追。
周ting筠彻夜没睡,随便找了个酒店住下,他想不通温千禾为什么会突然这样,难道真像他说的,这些天的温存与顺从,全是为了今晚说的这些话,那也太有心机了。
本来从温千禾这次过来,他就发觉对方和以前不一样了。对他越发地好,做什么都不会生气,宁愿自己难受
也要让他开心,满意。甚至主动扩张做,爱。
真的就是让自己为了他回周家吗。
可这怎么可能呢。
他怎么可能会回周家,是周家不要他了,当初说的那样决然果断。再说回去不是打自己的脸吗,而且现在他需要回去吗,离开周家不是照样生活得好好的吗。
大概真是最近宠过头了,才让对方仗着自己的喜欢可以这么肆无忌惮地挑衅,触碰雷区。
是该冷落冷落,好好反思反思。
过两天再回去,温千禾不是不明事理的人,经过这么一遭应该就安分?了。
第二天周ting筠叫助理来酒店接他去拍摄现场。
男助理纳闷,有家不回住酒店干什么,难道是有情况,周哥昨晚耐不住寂寞约妹子了。
他八卦兮兮地飞驰而去,蹲在酒店门口,迫不及待地张望,希望看?到劲爆的画面。
但?很遗憾,只有周ting筠一人低头走出来。
“去重新买副墨镜,口罩给我,还有衣服。”周ting筠一上?车嘱咐道。
“周哥,你和你那个,朋友吵架了?”男助理忍不住多了一嘴,说完小心翼翼地透过镜子看?了一眼主子有没有生气。他清楚周ting筠不喜欢碎嘴的。
“嗯,吵架了。”周ting筠出乎意料地回了一句。
“那是你的房子,吵架不是他走吗,怎么换你睡酒店。这人怎么这样。”男助理开始鸣不平,那温千禾怎么好意思的,天下有这么厚颜无耻的人吗。
“你不懂。”即使昨晚把自己安慰得妥妥的,此刻周ting筠还是心烦意乱,急需找一个人疏通疏通,但?眼前这个绝对不是一个倾诉的好对象。
“开快点。”
见主子兴致不高,精神不太好,男助理也没再说话,安心开车。
周ting筠从出门就开始后悔,想回去,想看看?温千禾,想念每天出门前那个甜蜜又安心的吻。
但?自尊心和好胜心又不允许他此刻调转车头,去服输。
这要是服软,他就得回周家,这分?明是不可能。
只能等温千禾服软。
服软他就回去,还会像以前那样甚至加倍宠着。
今天的工作是拍一个代言,朱莉已经在品牌方等他了。这次代言是双人,对方是古华娱乐最近力捧的一个新人—方季夏。
这个人来头不小,背后资本了得,要想周ting筠是凭这么年的实力今时今日才拿到这个代言,而对方才刚签古华不久,就与他平起平坐。
单论长相,确实出众,能与自己媲美了,而且才十九岁,青春活力,却是周ting筠不能比的。
“你好,周老师,久闻大名。”方季夏见周ting筠来后台化妆间,主动起身让正在给自己化妆的小姐姐给对方用。
周ting筠一脑子全是温千禾,恍惚得很。根本没听清,一屁股坐在旁边的地方,和往常一样等待化妆师来。
在场的工作人员面面相觑,方季夏更是尴尬与难堪,对方鸟都不鸟他,如蒙大辱。
朱莉也觉周ting筠今天不对劲,拍拍他肩,“周哥,周哥,”
被喊回神的周ting筠,以为是温千禾来了呢,“怎,怎么了?来了吗,”
“什么来了,人跟你打招呼呢,你怎么不回一句。”
“谁?”周ting筠略抱一丝希望,四处张望,里里外外探了个遍,甚至站了起来,挨个打量每个工作?人员,还跑到人后面,都没有看?见他的温千禾。
“……”
就整得挺无语的了。方季夏表面装地若无其事,实则胸腔堵着滔天怒火,碍于惹不起,全程笑脸。
朱莉跑到周ting筠跟前,“周哥,你今天怎么了,我是说你的搭档,方季夏,在跟你打招呼。”
周ting筠眉头紧皱,期待落空,丝毫没有兴趣,但?也强打着精神,给对方打了个招呼,“你好。”
“嗯,”方季夏差点没绷住情绪,勉勉强强地扯出一个笑容。
这大牌耍的。
然后周ting筠像个木桩一样任由化妆师在他脸上左一层右一层地粉刷,过半分?钟就拿起手机看,搞得化妆师无法正常操作?,敢怒不敢言。
本来半小时的妆容,硬生生花了一个半小时才勉勉强强弄好。
“好了,周老师。”化妆师如释重负地提醒道。
周ting筠这才扬起头打量镜中的自己,脸色秒变,吼了一句,“是谁让你画眼线的?!”
“谁让你画眼线的?!!”一声更比一声高。
“是,是…”化妆师吓得口齿不清。
这一声声巨吼,惊到远处还在与品牌方交流的朱莉,连忙跑过来。
“怎么了,周哥。”
“我是不是说过化妆不允许画眼线!谁他妈让她给我化的!!”周ting筠用手指着低头不敢说话的化妆师训斥。
朱莉慌忙地解释:“不是她的错,是品牌方的要求,这代言的内容比较夸张,毕竟女性向的产品,周哥,我刚不是跟你说了吗,你也没说不行啊。”
“这种雷区,为什么明知故问,为什么要触碰!!你以为你是谁,说两句我就可以同?意了?你只是一个小小的助理!凭什么觉得可以纂改我的意向!”
周ting筠破天荒地在化妆间大发一通脾气,不管不顾地离开了。
化妆师被骂得哭哭啼啼,朱莉好歹接受过培训,脸色难是难看了点,好歹没垮,她还必须处理这一系列烂摊子。
品牌方这边什么都准备好了,等周ting筠化妆等得都倦了,结果拍拍屁股走人了??这是多大的排面啊,敢这么目中无人!
结果可想而知,朱莉怎么都安抚不好双方,左右不是人,急得快哭了。
品牌方决定撤掉周ting筠,还要追究他临时甩手的责任。
最终受益者,方季夏,一个人独挑大梁,拍摄完一整个代言。
他把这事?给他幕后金主说了,金主得意洋洋告诉他,以后别惯着这个周ting筠,不用看他脸色,后边已经有人要开始搞他了。接替周ting筠位置的便是方季夏。
方季夏心情大好,问了句究竟是谁想搞垮周ting筠。
金主也是摇摇头,他是真的不知道。就只听说上?头有人要动这如日中天的顶流了。
娱乐圈又要变天了。
周ting筠手机被公司高层快打爆了,他懒得解释统统拉黑。不想关机,怕温千禾打电话过来。这时温千禾只要打个电话给他,只要对方打一个电话,他立马回去。
可是都没有等来。
他在商场找了个公共厕所,卸了鬼一样的妆容,重新买了墨镜,口罩。
第一次一个人出来,有点不适应,行为鬼鬼祟祟,生怕被人认出来,但?途中还是被认出了。
商场立刻被围得水泄不通,里三层,外三层,一直延续到商场外的公路,交通慢慢瘫痪,人流渐渐聚集。
周ting筠被这汹涌的人群给吓懵了,从来没见过这么多如狼似虎的人潮,每一张陌生又狰狞的面孔都拼命挤着,吵着,向他靠拢。
一波又一波。
没有人来维护,秩序混乱,场面完全失控。
耳朵渐渐失聪,眼睛分?泌泪水。
他像个玩具一样一会儿被挤到这,一会儿被挤到哪儿,任由人触摸。
无法挣扎,无法反抗。
更有一个疯狂的女粉丝直接扑倒,将他按在地上狂亲。
旁边人一阵喝彩,欢呼,各种手机各个角度怼着他脸疯狂拍照。
周ting筠受不了了,推开这女粉丝,可这女粉丝丝毫不见好就收,还得寸进尺,好不容易见到真人怎么可能善罢甘休,她还伸手去扒周ting筠的衣服,方便自己摸。脖子,胸膛,大腿。
周ting筠实在忍无可忍,因为不止是她在对他动手动脚,狠狠一巴掌扇过去。
那女生足足愣了五秒,然后捂着脸,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欢呼声顷刻间变成了无尽的责骂。场面彻底失控。
「不就是个戏子吗,不就是供人玩乐嘛。真以为自己高人一等。」
「明星打人了!」
「大明星当街公然强吻少女,少女不从,遭到毒打」
「就是那个,去年拿影帝那个周ting筠打的。」
「唉,伤风败俗,刚公布恋情没几个月就干这样的事?,啧啧啧,当初眼瞎了。」
…………
朱莉和交警从层层人群中救出狼狈不堪的周ting筠。
“周哥,你还好吗?”朱莉担心地问。
周ting筠瘫在车内,半晌不说话,衣服松松垮垮,早上做好的发型早就不成样子。
一直在意自己形象的大明星此时就这么瞎躺着,显然是经历了不小的惊吓。
她也是刚从男助理哪知道周ting筠和温千禾吵架了,这是罕见的。
很难想象温千禾那样温文?儒雅的男人说出什么的重话将自家主子气成这样,彻夜离家出走住酒店。
印象中,两人默契足,很合拍,几乎见过他们红过脸,何况吵架。
所以难怪周ting筠今天火气那么大。
那个男助理也不提前招呼一声,要是她知道了,指定不让周ting筠出来工作?了。
温千禾对于周ting筠来说,意义不一样。她说不上?来,反正不是一般的恋人能比的,用爱情形容这两个有点词不达意。
这些年,点滴她都看在眼里的。
周ting筠紧握着没有动静的手机,小声说道:“我想回家。”
“我们这就是回去。但?我刚刚打过电话,那个,小禾好像不在家,不管是他的电话,还是家里的,都没人接。我听说你们俩吵架了,小禾是不是气还没消,这样贸然回去,确定能好吗?”
周ting筠缓过神来,立起疲惫不堪的半个身子,抱着朱莉靠在她的肩膀像个小孩子哭了起来,“我和千禾吵架了,朱莉,我和千禾吵架了。我昨天还吼了他,我是不是该死,我怎么能够大声地吼他,我能够得到他的原谅吗,朱莉,我怎么办,千禾昨天好像哭了,哭得很凶,我看?见被子在动,但?我还是丢下他走了,他肯定恨死我了,不会再原谅我了,”
听见这崩溃的哭泣,朱莉深受感染也跟着掉眼泪,“小禾会原谅你的,他那么喜欢你,愿意舍弃自己大好的前程来陪你,愿意成为你背后的男人,怎么可能不会原谅你,别难过,哪有恋人不拌个嘴什么的,你们会好的,”
“是啊,他都为我做了那么多,究竟是什么我不能做的,我怎么,”周ting筠喃喃自语,现在就是要他命,自己也会乖乖洗好脖子伸给温千禾。
“周哥,我们振作点,做点让千禾开心的事?情,说不定他一下高兴了就原谅你了。”
“做什么呢?”
朱莉抹抹泪,“为小禾做一顿饭,你为他做过吗?”
“没有,一直都是他为我做。”
“那不就得了,我听陶姐说你上?综艺不是学了几招,而且做得挺好的,回去给小禾做做看?。”朱莉又伸着脖子对前座说:“司机,麻烦就在前面的酒店停。”
司机一直没搞清状况,最后也放弃了,“好嘞。”
两人就这么商量好,周ting筠又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完全没想起今天这一天都干了些什么。
朱莉去商场买点菜和衣服,自己回酒店重新收拾好,不能这幅鬼样子回去。等待朱莉的时候,还在回忆菜怎么做,准备秀一秀自己的厨艺,学了这么久终于可以在恋人面前露一手,他要记录下来对方尝到自己亲手做的菜时精妙的表情。
此间身在国外的陶宛发微信问下次两人微博秀什么图片好,让他选一张。
陶宛的信息让他清醒了不少,想起领导们的电话还在黑名单之中,但?他现在不想去处理除温千禾以外的事?。
但?陶宛的信息他还是得回一个,只是他对这个无所谓,反正都是假的,而且现在他也没心情看?,草草回了一句,「你喜欢哪张,我就发哪张,」
陶宛也仿佛是深陷热恋中的少女,看?到这一句,开心了半天。
“朱莉,光吃饭也不太好,还得买点酒。”他打电话建议道。
“你怎么不买点蜡烛呢。”
“提议的好。”
“行,周哥,都听你的,马上就好了,稍等。”
“嗯。”周ting筠满意地挂掉电话。
朱莉办事?越来越利索,过一会儿就敲响了酒店的门。
周ting筠接过衣服急急忙忙地套上?,带着朱莉就回家,想着待会儿让朱莉打下手,千禾就在旁边休息,手都不许沾一下。
两人拎着菜,往家里走,酒店距离小区不远,也就十分?钟的路程。
“周哥,你说话小心点,别口无遮拦,挺伤人的。”朱莉心有余悸,早上那一顿吼,心理承受能力不好的,估计早不干了。
“我知道,”周ting筠扬起头,抿抿嘴。“早上,对不起啊,朱莉,我说话太伤人了。”
“没事,我能理解。再说确实是我的疏忽。只是恋人之间就不好说了,但?我相信小禾能理解的,他人这么好,这么乖。”
“可是到现在,他都没有,哪怕发一条信息给我。”周ting筠失落地盯着手机。
“估计还在气头上,待会儿好好表现,争取早早让他气消。”
“嗯,希望如此。对了,今天早上我那么一闹,对方肯定生气了吧。”
朱莉不想火上浇油,只道:“还好,就是要赔一笔违约金,”
“我也没说不拍啊。”
“周哥,人家找方季夏拍完了。”
说实话,从头至尾,他都没睁眼瞧过这个人,倒让他捡了个大便宜。这代言是他一直想拿下的,是国际大牌,含金量很重。
只能说这个叫方季夏的不简单啊。
“他是我们公司的吗?”
“嗯,”朱莉提醒道:“周哥,你有没有发现,其实这个方季夏,长得挺像你的。”
“没注意看。”
“虽然我觉得他应该不是纯天然的,后期整的,但?他确确实实出现了。”
周ting筠回味了这话,“他和我撞型了?”
“而且公司在力捧他。”朱莉也不是瞎想,但?公司最近的行为实在很迷,好像有意无意在避开周ting筠。
“捧是一回事?,他有没有能力红是另外一回事?,这都看命。”周ting筠认为不足为惧,新人要想起来也不是靠一两个捧来的代言就能行的。
“你说待会儿做什么菜好呢,我好像就会西红柿炒蛋,还有,”
对于这心比天宽的主子,朱莉也是头疼,没办法,谁赶上两小口吵架呢,“小禾喜欢吃什么?”
周ting筠卡顿了,他好像并不知道温千禾喜欢什么,明明两个人在一起那么久,他努力回想,但?记忆中都是温千禾在做饭给自己吃,每一次都做的是自己欢吃的,但?他呢。
每次出去,也是自己吃什么,他也跟着吃什么。
“怎么了,小禾喜欢吃的很难做吗?”
周ting筠哭丧着脸:“我不知道他喜欢吃什么,每一次都我吃什么,他吃什么,我竟然不知道他喜欢吃什么…”
朱莉叹叹气:“其实我挺好奇的,你们究竟为了什么吵架,小禾会因为什么跟你吵啊。”
“他,让我回家,回我原本的家。”
朱莉万万没想到是这个,以前明明还是温千禾提醒她不要提及这方面,怎么今日他自己还犯了呢,“这,他怎么突然提起这个,怎么会,是不是有什么苦衷,你问清楚了吗。小禾不会明明知道是你的伤痛处,还去戳的。”
这一句倒也点醒了周ting筠,他眼里写满诧异与痛苦。
“我们走快一点,快一点。”他忽然想起,贺邵在那天首映礼上也提过一句,让他回家。
然后没过多久,温千禾又在他面前以那样的方式让他回家。
为什么要让他回家。
为什么突然让他回家啊。
他一定要问清楚。
周ting筠手拎过菜的地方,汗水涔涔,心中涌过一片巨浪,搅得他呼吸有点困难。
他害怕贺邵对温千禾说了什么,更甚者威胁他什么了。
这狗贺邵就是见不得他好,他真的恨死这个人了!
上?一次就是因为他的出现,跑到温千禾面前煽风点火,才导致回来被温千禾冷声质问,甚至感情差点出现破裂。
这次好不容易过几天安逸日子,又要被搅和。
非得弄死他不可!
可他更怕,怕,怕到他都不敢想…
到了地方,他慌忙地打开铁门,奔向家。
哆嗦着插几遍钥匙才对准,可马上?发现,门没有上?锁。
是千禾给他留的门吗。
他欣喜若狂地推开大门,“千禾。”
“千禾。”
没有人回应,空旷偌大的房子飘荡着他沙哑已经变质的声音
他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找,像上次那样,却一次次落空,脚步越来越沉重,最后停留在书房门口。
没有勇气打开最后一扇希望之门。
“小禾没在家吗?”朱莉跑过来,“我看?见桌上?还有做好的三明治,证明早上还在啊。”
周ting筠想起自己昨晚说要吃三明治,那说明千禾其实是原谅他的,没有生气吧,不然怎么还会为他做早餐呢。
他又攒够了勇气与信心,推开门,里面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房间的东西他一样没动,似乎完全保持原封不动。
可现在极度敏感的他发现了书房里少了两本书,是温千禾带来的。一本是《新型经济犯罪研究》,一本是《日本刑法各论》。
一般都摊开的,因为温千禾经常翻看?。他说过,这两本书是他博士期间没有看?完的两本书,必须看完,博士生涯才算完整。
他找遍整个书房,都没找到,又叫朱莉找,要求每一个角落都不放过。
朱莉没搞明白,温千禾不见了,不找人,找那两本书干什么,还要翻箱倒柜地找。
那两本书有人偷吗,名字听都没听过,也没几个人看?得懂。
两人找了一下午,到处一片狼藉。
朱莉还算温柔的,至少翻开一个地方会将它复原。但?周ting筠就没管那么多了,衣服,鞋子,被子,碗筷扔得到处是。
冰箱,沙发,床底等等都翻了个底朝天。
周ting筠跪在地上,靠在床边。
朱莉一无所获地跑来,见周ting筠大喘着气跪趴在床边,“周哥,我没,”
“不用找了。”
“那,我,”
周ting筠一动不动,声如死灰,“千禾,走了。”
“什,什么,意思?”
周ting筠扭过头,露出一只眼角泛红的眸子,“他离开了,毕业证书也不见了,他,他走了,”
“那,打电话,问问。”
周ting筠摇摇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仿佛刚那几句已经耗尽他所有的力气。
朱莉连续拨打好几个电话,打通了,只是手机在床边响。
一直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