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第 90 章

自周彩薇这颗棋子作废,周文海便将注意打到了周彩锦的头上。

那年张茂学还在寒窗苦读,也没有跟任何人提起打?算参加科考一事。周文海自是看不上平日不学无数的张茂学。

他亲自将周彩锦送去新来的巡抚老爷的侄子身边,任凭周彩锦打骂哭闹,硬是将这门亲事说了下来。

周彩锦的念想被断,又被周文海攥着把柄求死不能,从那以后便心灰意冷地躲在府里,不见任何人。

只待两年后嫁与那风流浪子。

周彩锦成亲那天,也是张茂学高中举人的日子。

看?着周文海悔不当初,在屋里来回踱步,她笑得眼泪都止不住地往下流,成亲那天的心情格外明媚。

当然,这些都不关张茂学什么事,他本就对周彩锦无感,日子照常该过过?,该吃吃。

张茂学今日如愿以偿地吃到了思念依旧的菜肴,心里早已热泪盈眶,深深觉得自己跟来京城的选择是明智的。

热菜下肚,熟悉的鲜美滋味让他忍不住一口气吃了三碗饭。

正撑得肚子难受时,只见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背着竹筐大步走进来:“姐,师父让我出来买草药,顺便买只烧鹅回去。”

少年将竹筐放在柜台角落,一抬头便看到了张茂学,情不自禁道:“张二公子!”

张茂学这才反应过?来,惊声大呼:“夏果?几年未见,你都长这么高了?”

夏果羞怩一笑,脸上晕着淡淡地红晕:“我都快十三了。”

“还是这么爱害羞,哈哈哈。”张茂学戏逗着他。

夏鱼的脸更红了,他纠结了片刻,问道:“张二公子,白祥现在怎么样了?”

虽然他有时会跟白祥通书信,但是两个小伙伴间的思念可不是书信能满足的。

张茂学回想了一下,笑道:“白祥好着呢,上次城中书院比试,他赢了一场,范先生还夸他前途无量呢。”

夏果听得两眼冒光,不自觉的挺起腰板为白祥骄傲。

这件事白祥在书信上也有跟他说过,不过?再从张茂学口中听说又是另一种感觉。

夏鱼从厨房里走出来,对着夏果叮嘱道:“你先去买草药吧,一会儿我做些小蛋糕,元夫人最爱吃这口,你记得回来取。”

今天她心情好,乐意做些蛋糕。

“嗯。”夏果应了声,跟张茂学打了声招呼便背着竹篓离开了。

夏鱼给蒋大人和田老续了一壶酒,又跟张茂学闲聊了两句,便去了后厨做蛋糕。

为了打?发鸡蛋,夏鱼特意做了一个手摇式的打?蛋器,省去了不少事。

蛋清和蛋黄分离,加糖打?发到能竖起弯钩,在将蛋黄和面粉分次加入,最后放进烤炉中进行烤制。

做完了这一步,便是等待。

蛋糕烤制的香甜气味从厨房中不断蔓延而出。

蒋大人和田老心头一动,立刻叫来夏鱼:“蛋糕我们全包了。”

除了菜单上的饭菜,其他糕点之类,食肆都是不定?时提供,碰上了就是运气。

两人好难碰上食肆里做蛋糕,自然是要包圆了。

夏鱼算了算,道:“今儿个蛋糕没做太多,除去给元太医送去二斤,统共也就能剩个五斤吧。”

“要要要,五斤也要,我二斤,田老三斤。”蒋大人特意卖田老个好,多分了一斤给他。

田老满意地点了点头,递去一个“算你识相”的眼神。

张茂学在一旁边有些疑惑,跟着夏鱼去了厨房才问道:“老板,你怎么不多做点蛋糕呢?嫌累了就雇短工呗。”

他知道京城房价寸土寸金,夏鱼想开酒楼难。他但不理解她为何不多做点大家追捧的饭食,这样卖的多了,银子不也就哗哗地来了吗?

夏鱼将烤得金灿灿的蛋糕从烤炉里提出,挑眉道:“姐现在开食肆又不是为了赚钱。”

“那是为啥?”张茂学顺口问道。

“你见过?哪个厉害的高人每天都出大招?”

夏鱼的话立刻让张茂学顿悟,也是,真正的高手都是隐藏极深,不出手则已,一旦出手绝对不凡。

夏老板这样还真像是个世外高人,守着一间半大的小食肆,一出手便让城中酒楼抖三抖。

看?着张茂学若有所思,又恍然大悟,接着一脸崇拜的表情,夏鱼笑得毫无负罪感。

不是她自夸,每次只要她做点什么新菜,必有无数食客奔来。有的人还会在下朝时候拦住池温文,让他帮忙留些新菜品。

池温文自是舍不得夏鱼劳累,一一回绝,而夏鱼更是兴趣所致,想做多少做多少,当真有一代大师性格古怪的脾性。

在食肆忙碌了半天,夏鱼把剩余的活交给白小妹,便和张茂学顺道回了府。

池府的院内造景颇多,繁花树木皆抽了新芽,假山亭台被下人打扫的一尘不染。

正值春意盎然,微风和煦,前院的一汪池塘被吹得波光粼粼,池子里游着十几条巴掌大小的红鲤。

刘嬷嬷抓了一把鱼食,往里头一撒,便吸引了不少红鲤争抢。

小丸子蹲在一旁,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水面,吧砸吧砸咬着一根肉乎乎的食指,口水流了一地。

看?到夏鱼回来,他笑得眼睛弯成月牙,指着水里的鱼道:“娘,吃鱼!”

夏鱼走过?去捏了捏他的小鼻子,将他抱进怀里,满眼无奈道:“怎么这么小就尽显吃货本质了?”

刘嬷嬷在一旁笑道:“老话常说,能吃是福,小少爷将来必定?是个有福之人呢!”

两人说话间,池温文一身朝服从外回来,看?到夏鱼时的表情有些怄气。

刘嬷嬷察觉气氛不大对,忙将小丸子抱来,福了一礼道:“夫人,小少爷吃完晌午饭该睡觉了,老奴带他回房间休息。”

“去吧。”夏鱼点了点头没有阻拦。

她也注意到了池温文的脸色不对。

看?着刘嬷嬷抱着小丸子走开,她戳了戳池温文的胳膊,问道:“怎么一回来就黑着脸,我欠你钱啦?”

池温文一言不发地回了房间,换了件舒服的常服,这才幽怨开口道:“张茂学上午去食肆了?”

“是啊。”夏鱼老实?点头,似是没听出他语气中的不满,继续道:“真没想到他竟然也考进了京城。”

“怎么?觉得他很厉害?”池温文眯了眯眼睛,撒气般捏了捏她白皙的脸蛋,夏鱼脸上瞬间多了一片红印。

“疼!”夏鱼拍掉他的手,揉着脸,瞪了他一眼,娇啿道:“我才说了一句,你吃什么醋?”

“一句吗?我可是听说你一上午都和他在食肆里呢。”池温文一想到两人待了一上午,气得牙直痒痒。

看?来,张茂学刚来翰林院还是太闲了!

夏鱼没好气道:“你怎么这么小心眼?我们只不过?是故人相遇多说了两句,你瞎想什么。”

“小心眼?”池温文一把将她扯进怀中,低头凑在她的耳边,轻声道:“我就是小心眼,见不得你跟别人多说一句话。”

轻暖的呵气扫得夏鱼心头一阵乱颤,铺天而来的温热气息让她渐渐意识迷乱,交错的呼吸声在偌大的房间回想,听得直让人脸颊发红。

半晌后,池温文轻吻着怀里的人,漫不经心说道:“今天圣上找我谈话,说想要尝尝你的手艺。”

“什么?”

夏鱼倦意登时全无,惊得一下坐了起来,身上一凉,又连忙抱着被子挡在身前,一脸担忧道:“那我要是做不好,岂不是会被砍头?”

“不必担心。”池温文安慰道,“圣上不是爱吃之人。只是听得朝中不时有人找我走关系,只为求一口吃食,所以心下多了份好奇。做不好也无妨。”

说到这里,他也是颇为无奈,别家得贿赂是为了权势,到了他这里,贿赂只为了一口酒菜,偏偏还引得了上头那位的注意。

“那、那我需要准备什么吗?”

夏鱼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紧张兮兮道:“都说宫规森严,我万一说话不得圣心,那不完了?”

“我都说了,不必担心,你还瞎想什么呢。”池温文轻笑一声,揉了揉她的头发:“你只需想好要做什么便可。”

夏鱼有些不放心,可怜巴巴望着他道:“你还是给我请个礼仪嬷嬷吧,小丸子还那么小,不能没有娘。”

万一她因为礼数不周,或是说错了话而被砍头,那多冤啊!

看?着她乞求的目光,池温文心一软,妥协道:“明天我请礼仪嬷嬷来,顺道在圣上那替你求一道免死金牌。”

得了承诺,夏鱼的一颗心才踏实了不少。

接下来的几日,她便在礼仪嬷嬷的指导下,和漫长的苦思冥想中艰难渡过?。

不仅身子疲惫,脑子也乏得很。

身为皇上,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宫里御厨之所以能进御膳房,厨艺肯定是没得说。

那她要做些什么才能脱颖而出?

佛跳墙?八珍卤味?烤全羊?瑶柱仙汤?蒸炒烧炖煮要做哪种才好?

想到这些,夏鱼一个脑袋两个大。

直到要进宫的前几日,她才画好两张示意图,又列好一长串的单子,交给了传话的小太监。

让他加紧时间做出一个长方形的锅子和烧烤用的铜网,并通知御膳房提前准备食材和调料。

吃惯了山珍海味,那就来点路边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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