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千悬和泽田纲吉的接触其实不多。
两人是小学期间在医院遇到的。千悬高烧不退,急得管家拉来了一堆医生,开会研究治疗方案。摔折了腿的纲吉看得一愣一愣的,住着拐杖,透过人群的缝隙,记下了男孩的样子。
白皙的,瘦削的手上扎着针。昏昏沉沉地闭着眼睛,却恰好显出了睫毛的细密与纤长。乌黑的发搭着纯色的枕套,描绘出他的精致至极的侧脸……像是捏出来的娃娃。
泽田纲吉不由得微怔。
莫名的,他觉得打着石膏的腿没那么痛了。穿着白大褂的人们叽叽喳喳地讨论着什么,顺带安抚焦急的老者。纲吉一眨不眨地注视着病床上的男孩,忽略了一切的喧嚣。
明明消毒水味如此刺鼻,照进来的阳光亦不够灿烂,遍布四周的白使人感到压抑……他却丝毫不烦躁、不忐忑。
直到母亲循着痕迹找过来。
纲吉才后知后觉:自己的腿已经站麻了。
……
孩童版的泽田纲吉软软糯糯地冲母亲提出了“住院治疗”的请求。宠他的奈奈理所当然地同意了,给他提供了观察“小仙鹤”的机会,任由他每天往别人的病房跑。
他扒着玻璃窗,望着原千悬。
日复一日的。
借着单向的透视玻璃,看着男孩一天一天地健康起来,开始翻各种各样的书,学着整理柜台上的花。
然后,千悬换掉了病服。
即使是笨拙的纲吉,也意识到,自己脑内饲养了好多天的“小仙鹤”快要离开了。他赶在男孩之前,乘着电梯,住着拐杖,一瘸一瘸地抵达了大门口,准备跟千悬说“再见”。
可惜,他老倒霉蛋了。
预计中的道别尚未发生,便有条小狗凶巴巴地吼他,“汪”个不停,吓得他瑟瑟发抖,又不敢跑。
纲吉:……TVT
在他沮丧而恐惧之际,他的“小仙鹤”走到他的身前,半蹲下身子,摸了摸小狗的脑袋——恶棍状的狗狗呆了几秒,哼哼唧唧地趴着,不再欺负小孩子。
“没事吧?”千悬站起来,打量他。
纲吉憋红了脸:“……没事。”
眼见男孩要走,纲吉下意识地踏了一步,稚嫩的脸颊上浮现出无助与急切,透澈的眸子都多了一层水雾。
小千悬:……
“你是在这里等人吗?”千悬看了看前方的小狗,心软地补充道,“实在害怕的话,我陪你一起等?”
“……”
纲吉犹豫片刻,点了点头。
他想,不会拖太久的。只要做好心理准备,把道别的句子说出口,就不再浪费他的时间了。然而。
太阳一点一点地落幕,风徘徊了几圈。
树叶铺满了地面。
狗狗懒懒散散地睡了又醒。
他依旧没舍得开口。
……
最终打破僵局的,是来送饭的泽田奈奈。纲吉守了“小仙鹤”那么多天,却是凭借着妈妈的助攻,交换到的名字。
他望着千悬远去,低落地垂下了头。
时隔几年。泽田纲吉会记得千悬,是因为念念不忘。千悬则是纯粹的记忆力惊人。
两人的目光相接。
纲吉的眼睛里划过一丝雀跃。他的视线一转,瞥到鲜红的、不断滚落的血,忍不住皱眉:“你是一个人吗?需要我送你去医院吗?我……我有认识的亲戚,是这边的医生。”
reborn:……
打完彩虹代理战,解除了诅咒的杀手按捺着踹徒弟的冲动,压了压圆圆的帽沿,不置可否。
狱寺隼人的眉宇间充斥着迷茫。
十代目这是什么意思?
我要帮忙吗?还是保持沉默?
他谨慎分析着,眼角的余光扫到正要张嘴的山本武,立刻往山本的嘴里塞了块面包,防止这位天然黑破坏泽田纲吉的计划。
“不是。”千悬摇头,“我和前辈一起来的。”
……前、前辈。
一只阿纲突然失去了梦想.jpg
虽然继承了庞然大物般的黑手党组织,经历了大大小小的战斗,成为了里世界的教父级角色,但泽田纲吉仍然保留了纯稚的少年心性,偶尔会展现出“废柴”的一面。
此刻的纲吉几乎是柠檬精了。
“这、这样啊。”他在reborn那满怀戏谑的眼神内磕巴了一下,继续道,“你跟前辈的关系……不是!我的意思是,我认识的医生,技术特别好,你们两个可以一起去。”
“……”
原千悬踟蹰了半晌。
他思虑着,而效率极高的乙骨忧太已经抱着一袋子食物回来了。背着武/士/刀的天才咒术师与彭格列的十代目对视,皆陷入了谜一样的安静里。
泽田纲吉认出了乙骨忧太。
reborn让他背过资料。少年能在意大利自由行动,不被黑手党们防备,全靠他亲自签署的指令。
同样记过他的信息的乙骨:……
特级咒术师冷静地环视一圈,彭格列的首领、岚守、雨守、雾守之一、门外顾问……好家伙,这种阵容,是要去灭门吗?
我是不是该打个招呼?以示友好?
乙骨忧太的纠结令纲吉的超直感“滴滴作响”。趁着咒术师没戳穿自己的身份,少年猛地举起手,笑着挥了挥。
“嗨乙骨君!”
——“你也来意大利旅游吗?”
乙骨忧太:……?
旅游人竟是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