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嬷嬷,你说老身这到底是对还是错?”
老夫人缓缓在廊下停了下来,叹着气。
“这,”
桂嬷嬷眸子闪了闪,欲言又止。
“你这老奴才,在我面前还有什么不能说的。”老夫人一见她吞吞吐吐的模样便有些?急了。
“主子,老奴这便说了。”
桂嬷嬷咳了咳,“老奴觉着,主子你心里怕是已经有答案了,主子您如今犹豫,只怕是在思虑音姐儿的身份攀不上轩哥儿吧,可是老奴知道老夫人您最心软,那两个孩子,区别对待也算不上,倒是对两个孩子也真是上了心的,您疼轩哥儿多一些?,那是因为他是您嫡亲的孙子。”
桂嬷嬷盯着老夫人恍惚的神色,继续说道:“轩哥儿这孩子,是老奴从小看到大的,要说是当作自己的孩子疼那也是不为过的,想当年,轩哥儿还是小小的一只,侯府陷败,之后他便承担了这重任,老奴看着都心疼,现如今,他好不容易有了喜欢的东西,老夫人您又何其忍心呢?”
说道这里,想到当年的心酸,桂嬷嬷便觉得眼睛都是涩涩的:“老夫人,老奴不知道什么是门当户对,到了如今,侯爷在外已经再娶的名声了,也落不得什么好,老奴倒是瞧着,音姐儿是个好的,当年明知关西之行险恶,还跟着去了,要是放在京城其它贵家小姐身上,可不一定能做到这个份啊。再说了,还有大师的批命在,老夫人您想想,这福分可是要白白便宜了他人?”
听到这里,老夫人神色终于有了一丝松动,她如今担忧的不过是当今形势罢了,三皇子差不多倒下了,现在太子那边也不知什么情况,她总要留有余地,为她孙儿寻一条好的出路吧。只是桂嬷嬷的话,让她终于不淡定了。
一时的靠山与经久不衰的运气,聪明人都知道怎么选。
桂嬷嬷一见她犹豫的神色,就知道老夫人在想什么了。往日,桂嬷嬷也是对贺思音没有什么好感的,只是后面对她的印象好了一些?,但在她心里的地位是仍然比不过轩哥儿的。往实处了说,她其实也是自私的,更多的是想到她能给轩哥儿带来福运。
老夫人也不知最后想没想通,扶着桂嬷嬷的手就回去了。
……
这边,贺尚轩被祖母丢下后,也没多心急,反而?是淡定的换了一副装束往贺思音院里去了。
也不知小姑娘有没有想他,想到这,贺尚轩嘴角便微微勾起,音儿对他的占有欲也一日日上升,怕她自己也不知道,只是,这正是他喜欢的。贺尚轩胸腔溢得慢慢的,想到小姑娘焦急的神色,忙加快了脚步,将一群小厮丢在了后头。
却不想差些?与前头的女子撞上,贺尚轩蓦地滞住脚步,冷着面孔,只见眼前的人款款行了一礼,“侯爷,”
方雅晴紧咬着下唇,自以为露出了一个惹男子怜爱的笑容,纤弱的身子仿若随时都要被风吹走一般。
贺尚轩只瞧了她一眼便移开了视线,满心的都是小姑娘,骄阳似火,怕已经是到了午饭的时刻了,想到她等着自己喂食的模样,如今他恨不得飞过去。
见他焦急难耐地就要走开,方雅晴发白的指尖捏了捏手心,忙拔高?声音拦住了他:“侯爷,”
贺尚轩被打断,脸色蓦地暗了下来,方雅晴顶着压力,只好压着那份恐惧,柔声开口道:“我问过老夫人了,在小厨房备了些?你爱的吃食,不知侯爷是否可以赏脸一尝?”说到后面,方雅晴有些?羞涩地压低了声音。
“还有事吗?”
听完她说的话,贺尚轩面无表情,冷冷地开口,缀着冰渣子,方雅晴的脸色彻底白了。
方雅晴死死地捏着手心,盯着他急忙忙往贺思音院里去的背影,心口嫉妒得差些吐出血来了。
“凭什么凭什么!”
方雅晴压低了声音有些?歇斯底里,她来侯府前本就是受宠的一方,那些男人,随便哄哄便唯她是从。可是在这府里,她过得举步维艰,想到那乡下贱|人贺思音与侯爷的关系,她心底忽然就有些?扭曲了。
“小姐,”
小红弱弱地唤了她一声,一年来她在府里张了不少见识,性子也改了不少,相处日久,自然知道她家小姐的性子。
“干什么!”
方雅晴早已不是一年前刚来府里的模样了,如今自然不会降低身份去讨好一个贱丫头。
小红忽然就不敢说话了,红着眼眶有些?害怕,她开始后悔跟小姐来贺府了,想到前几日的事,小红便止不住的害怕。
梧秋院里闯进了一只可爱的小白毛,发质软软的,叫起来时声音也是软绵绵的,得了不少丫环小厮的喜欢。可是她家小姐竟然在夜间偷偷摸摸地起来去了临时搭建的猫窝,硬生生?把获得了众人宠爱的小白毛给掐死了。她藏在柱子后面,眼睁睁看着自家小姐掐死猫时那副狰狞的模样,仿若那只猫夺走了她的什么一般。
“奴婢奴婢只是想提醒小姐,该回去了。”
小红了颤着声音。
“你这贱人竟然敢命令我?!”
方雅晴心情本就不好,此时一股怒气甩着巴掌扇了过去。
小红的脸顺间肿起了大半,她哭着捂着大半脸,连话也不敢说了。
若是贺思音在这,恐怕一眼就能瞧出她是心灵扭曲的神经病了。
方雅晴消了怒气,这才又露出怜人的笑脸盈盈回了梧秋院,只要小红一抬起头让那些下人看出来什么,她便狠狠一掐,小红完全是恐惧得不敢说话,全程低着头。
西院里头,院落里盛开着各色花瓣,引得蝴蝶偏偏起飞,蜜蜂也不甘落后地嗡嗡作响。
贺尚轩瞧见这生?机勃勃的景色,脸上柔和了不少,急匆匆地踏着门槛进去:
“音儿,”
却不想那小姑娘吃饱了肚子,徒剩一桌残羹冷炙,慵懒地抱着肚子,只懒懒地瞥了他一眼。一旁的秋琴和春枝见状,忙对视了一眼,退了出去。
贺尚轩脚步滞了滞,自然没想到自己在哪得罪过她,于是在一副不自然后,噙着笑容走了过去:“可是吃饱了?”
贺思音眼神瞥了他一眼,一副‘你说呢’的模样,闻着空气中的味道,那脸色却是彻底地阴沉了。
“怎么?谁又气你了?”
贺尚轩挨着她做了下来,轻着声音问道,不想小姑娘倏地站了起来,移到旁边的位置坐了下去。
贺尚轩手僵在半空,得了,他也想清楚了,怕这个小祖宗是生了他的气吧,不过,他怎么都想不明白是哪里惹了她。
贺思音见他还在走神,那脸色都黑了,“哼,你爱娶谁就娶谁,我不管了!”她猛地站了起来,就要往那屋内走去。
“音儿,”
贺尚轩动作更快,忙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腕,听完她的话,他倒是迷糊得很?,不过作不得多想,那小祖宗忽然就转过来头,被他宠坏的小脾气日益见长,她狠狠地盯了他一眼,然后在他纵容的目光下,发红着眼睛低下脑袋,狠狠地在他手腕上咬了一口。
“嘶,”
贺尚轩手骨里一阵刺痛,不过他仍然没有放开,反而?是看着小姑娘咬到后面咬久了一下下松开牙齿。她的嘴移开后,只见白津沾了他的手腕。
贺思音吸了吸鼻子,觉得没意思,眼泪忽然就出来了,她忽然就想到了在关西时的日子,虽然物质比不上京城,可贺尚轩宠着她,怎么也不会让她吃苦,热了就躺在她身旁扇扇子,冷了就帮她暖被窝,哄着她睡觉。那时的她,就像是他的小公主一般。
贺思音一开始听秋琴提到方雅晴时还是不相信的,但是联想到老夫人对她的的态度,再想到哥哥始终是要娶女人的,说好要陪她吃饭的,结果不但误了时还带着那女人身上的香气回来,贺思音就彻底爆发了。她忍不了,想到有一日,哥哥会轻声哄着一个女人睡觉,属于她的东西,忽然全变成别的女人的了,她的心就仿佛挖空了一般。
贺思音身在其中,到现在还没了解到,这个名叫吃醋的情绪。
贺尚轩一看见她的眼泪,彻底就慌了,这还是小祖宗第一次在他面前流眼泪。
“怎么地了?哥哥错了,乖,不哭了啊。”
贺思音一听见他的声音哭得更凶,他以后也会对他的女人那么温柔,以后这手也会用来抚摸另外一个女人了。一想到这里,她满心的委屈和绝望。
贺尚轩慌乱地给小祖宗擦着眼泪,哭得他心底一抽一抽的,恨不得难过的那个人是他,“不哭不哭了啊,乖。”
小姑娘怎么可能会听他的,完全沉浸在她将要被丢弃的世界里无?法?自拔。
贺尚轩盯着她哭得红肿的眼袋,食指一下下地擦着她脸上的泪水,觉得心都要被她哭碎了,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双手轻轻地捧着小姑娘的滑嫩嫩的脸蛋,垂下了头,柔软轻轻碰了上去,轻轻吸着咸咸的泪水。
“嗝,”
贺思音一双眼睛被泪水糊住,多多少少还能看见一些?,眼前的那人贴了过来,忽然就暗了下来,感觉到他的动作,贺思音狠狠地打了个嗝,鼻子一抽一抽。
“小祖宗,还哭不哭?嗯?”
过了一会,贺尚轩轻吻去她脸蛋上的泪水,额头贴着她的,轻声问道。
作者有话要说:贺尚轩:“牙齿疼不疼?这里软(唇),往这里咬。”
套路,都是套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