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大人自那日过后,单方面的与师尊置了好几天的气,其实更多的是他自己生自己的闷气...
但是好几天没与林荀之说话了倒是真的,就连睚眦和叶宛秋前来道别的时候他都没有出现。
上官茹还暗搓搓的问过他:“您与魔尊大人吵架啦?”
林荀之不明所以:“没有啊...怎么了?”
上官茹心烦气躁的“啧”了一声:“听好几个大魔说,尊上这两天的脸黑的都比得上锅底了,揍人的时候下手贼狠!”
林荀之:......
“虽说他本来下手就挺黑,但这两天简直就是绝情了...”上官茹挤了挤自己深不见底的事业线唉声叹气。
“尉迟风已经两天没来找过我了,但凡他还能动弹,拄拐都会来见我的...”
这是什么感天动地的爱情...
尉迟风就是那个号称在林荀之手下嚎的最惨的那个...
林荀之顿时觉得有些愧疚:“魔尊...对你们很不好吗?”
“也不算吧...”上官茹迟疑了一下:“魔界向来尚武,有什么不服打服就好了!”
林荀之:......真是简单粗暴的方式。
“但是仙尊您不必担心,魔族向来皮厚,打不坏的!”上官茹瞬间就把相好的被揍成重伤这事抛到了脑后,转而喜滋滋的给林荀之打气。
“仙尊您放心大胆的跟尊上吵,我们都支持您的!”
林荀之:???
多谢...支持?
上官茹今日准备了些梅子酒,酒味不重,酸甜可口,林荀之就多喝了两杯。
没想到下午开始就有些发热,混混沉沉的倒在躺椅上,手上看了一半的话本还摊开着。
赵愉辰来的时候就看到林荀之静静的躺在门廊下,阳光照在他的身上,为他白皙的肌肤渡上一层柔和的光,白发蜿蜒进雪白的大氅中,整个人融成了一团白色,像冬日暖阳下的雪,松软又冷冽。
他轻轻走过去想拿走林荀之手里的书,却遇到了轻微的阻力,对方轻轻的哼了一声,呢喃道:“别拿走,我一会看...”
赵愉辰皱眉看他,他师尊睫羽微颤,面色薄红,空气中混杂着微微的酒香。
他心头一跳,不悦的问他:“你喝酒了?”
“嗯...”林荀之似梦非醒,软软的应着,话语黏腻的好似撒娇:“就喝了一点...”
“你...”赵愉辰觉得自己的火气又要上来了,牙根紧咬,没好气的问他:“你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情况吗?还敢喝酒?!”
手上的动作却是极其温柔,他还记得自己是在跟这人怄气,凶巴巴的来了一句:“去屋里睡!”就把他整个人打横抱起。
骤然被人抱起的林荀之稍稍清醒了一点,手里还紧紧的抓着他的话本,他睡意朦胧的轻声说了一句:“是甜的...”
“什么?”赵愉辰压着火气问他。
“酒是甜的...”林荀之的头无力的靠在他的胸膛,声音又轻又软,好似猫儿在挠痒。
赵愉辰:......
赵愉辰瞬间就不知道该怎么再把这场气生下去了,心脏扑通乱跳。
一边想着:这...这人是在跟我撒娇吗?这也太可爱了吧!
一边又想:可他根本都不知道爱惜自己,伤这么重还敢喝酒...
魔尊大人抱着他师尊在床边站了半天,踌躇着舍不得放下来,最终还是决定维持冷面形象,不为美色所迷惑。
他小心的将林荀之放在床上,替他仔细的盖好被子,冷着脸恶狠狠的凶他:“甜也不能喝!”
林荀之迷迷糊糊的伸手拉他的衣襟,小声抱怨道:“可是药好苦啊...”
赵愉辰:......
赵愉辰觉得自己的冷面魔尊形象马上就要绷不住了,头一回知道自己师尊竟然这么会撒娇,撒起娇来又是这么可爱,软的让人心都化了,心底的火气全被压了下去,一星半点都燃不起来。
他无奈的凑过去暖他师尊冰凉的指尖,被他身上柔和的冰雪香气鼓动,不由自主的又靠近了一些,起了点贼心。
他贴在林荀之的耳畔蹭了蹭,手指不太规矩的勾了勾他的衣襟,感受到薄衫下温热的体温,有些意动,将整个手掌都贴了上去。
炙热的手掌摩挲着他的胸膛,指尖偶尔划过某些不可言说的地方,激的林荀之睡意都减了几分。
“别动手动脚...”林荀之按住徒儿那只不太规矩的手,掀开眼皮看他:“你想干什么?”
“师尊觉得我想干什么?”赵愉辰凑在他的耳畔,低沉的声音震的他耳根发麻。
林荀之沉默了一会,舒缓了耳根的酥麻痒意,拍了拍他依旧按着自己心口的手:“手拿开...”
赵愉辰有些依依不舍,留恋的又在细腻光滑的皮肤上摩挲了一把才收了回来。
林荀之被他的小动作弄得浑身发软,睡意都去了大半,他有些不满的看着赵愉辰:“魔尊大人是打算趁我睡着做些不轨之事来泄愤吗?”
“哪种不轨之事?”赵愉辰脱口而出,眼睛还直直的盯着林荀之胸口被自己揉红的皮肤,他脑子里的不轨之事花样众多,件件都想用在师尊身上。
但是这人怎么这么娇贵,轻轻一碰就是一个红印子,要是稍微折腾一下......
赵愉辰瞬间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快烧起来了...
林荀之被他问的一噎,想起上次这人跟自己生气的事,心里埋怨了一句小肚鸡肠,才深吸一口气,试探的问:“报复小时候我对你太过严苛之事?”
“啊?”赵愉辰愣了一下,才想起自己这两天跟师尊冷战来着,被美色冲昏头脑的魔尊大人,强硬的按耐住自己躁动的心,从危险边缘拉回了一丝理智,冷着脸沉默不语,只是眼神还在不由自主的往林荀之那边瞟。
林荀之哀叹一声,无奈的道:“我也让你打一鞭留点印子,你可能消气?”
赵愉辰:!!!
“呢倒不必...”
“但你可要轻一些,我不太禁得起折腾。”林荀之没理会他,自顾自的说了下去:“不然扶灵抬棺可都赖上你了...”
颇有一种想碰你魔界一片大瓷的气势...
赵愉辰哭笑不得,师尊这是明知道他不敢,故意激他吗?
于是一本正经的胡说道:“那我下手轻点,多来几次。”
林荀之:!!!
这么丧心病狂的吗?
赵愉辰看他被吓的瞪大了眼睛,身子都哆嗦了一下,满脸不可置信的模样,心早就被软化了,哪里还有半分火气,只怕自己刚才的话太狠,吓到了对方。
于是又低下头软声哄他:“我为了治你费了多大力气,哪里还舍得伤了你分毫?”
林荀之狐疑看他:“那小时候的事...?”
“小时候的事师尊不如换种方式补偿我?”
赵愉辰说的恳切,还有些可怜,惹得林荀之心中一软,鬼使神差的应了他:“什么方式?”
赵愉辰心中暗喜,磨磨蹭蹭的拿出了一个木匣放在他师尊手里,有些心虚的偏过脸瓮声瓮气的说:“这...是奚枝给的,说对修复伤势有好处,师尊要看看吗?”
匣子里装的是魔偶,赵愉辰已经拿到好久了,一直犹疑不决要不要拿出来,他直觉师尊应该不会喜欢被魔偶封印,但可能是林荀之今日的乖顺鼓励了他,让他生出了一点能肆意妄为的野心来。
林荀之已经完全清醒了,有些茫然的看了眼被放进他手里的木匣子,迟疑的思考了一会上下文的联系,才慢吞吞的打了开来。
赵愉辰心脏狂跳,眼神一瞬不瞬的看着林荀之,忐忑不安到了极致。
他看着林荀之一脸迷茫的看着匣子里的魔偶沉默了半天,心中纠结了半天要不要解释一下用法,若要解释的话又该选择什么样的措辞比较好,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正在他愣神的当会,林荀之的手已经移向了魔偶,赵愉辰瞬间就回了神,慌忙按住他的手。
“师尊!这是魔偶,触碰就表示你同意被封印了...”
“嗯?”林荀之歪头看他,有些莫名的问:“封印了会怎么样?”
赵愉辰喉头发紧,斟酌了好一会才开口道:“可以温养修复道体,也能隔绝混沌道体的香气,但是...不能离开施术者太远,不然恐怕会突然晕倒...”
林荀之挑了挑眉:“施术者就是你?”
赵愉辰僵了一下,局促点头。
“呵...还说你不是想监、禁、凌、辱?”林荀之幽幽的扫了他一眼,一语道破玄机:“叶宛秋走了你就借着奚枝的名头折腾我?”
“我...我没有...”赵愉辰整个禽兽都慌了起来,绞尽脑汁研究怎么编措辞:“这真是治病的...就是...”
就是用途不太正经...
“师尊答应补偿我的...”他又哀哀怨怨的补了一句:“师尊听话治病就算是补偿我了...”
林荀之:......
这人明明心怀不轨的怎么说的像以德报怨似的?好像自己不答应他就是大大的糟践了他的心意,委屈巴巴的看着比自己还可怜...
林荀之拿着盒子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十分尴尬。
“师尊...”赵愉辰可怜兮兮的唤了他一声,见他还是没有动作,神情更幽怨了。
“师尊,我只希望你能好好活着,恢复修为,还做您高高在上的仙门首座,还是那个高不可攀的林仙尊。”他说的情真意切,满眼都是真挚,让人难以拒绝。
“您这么高傲的人,又怎么能忍受跌下神坛修为尽失的日子呢...”
盒子又被往林荀之的方向推了推,他低头看着盒子中与他有几分相似的魔偶,有些意动。
先不提恢复修为带来的诱惑,光是不用每日忍受病痛喝那苦的要死的药汁就足够让人心动了。
林荀之叹了口气,万里征途第一步,先治病。
手轻轻的按了下去,林仙尊到底还是被徒弟忽悠瘸了,答应了他用了这荒唐的旁门左道来治病。
手碰到魔偶的瞬间,一股奇妙的电流感顺着指尖升起,眼前白光一闪,林仙尊陡然发现眼前的事物都被放大了,他的视线也突然矮了几分。
低头确认了一下自己如今状态的林荀之:......
“赵愉辰,你故意的吧?!”
奶声奶气的童音响起,尽管声音的主人如今恼火不已,但因为太过稚嫩,听起来还是像在撒娇。
突然成为幼儿的林荀之顿时想打爆徒儿的狗头,某个不知死活的魔却笑的一脸傻气,看着他的眼神都在放光。
“奚枝说这只是暂时的,三天过后就会长大了。”魔尊大人兴致勃勃的搓了搓手,轻手轻脚的给他师尊裹衣服,笑的口水都要留下来了。
好...好可爱...软嘟嘟暖乎乎的一团!
师尊小时候原来这么可爱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