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打着工作的幌子,其实还是悄悄去看了小粉丝的比赛的温暖,在比赛结束离开场地后,在伯明翰的街头打量着周围的店铺,想给那个小粉丝送上一份庆贺礼物。
在走进一家饰品店,弯腰打量着柜台里亮晶晶的小首饰的时候,她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暖暖姐,忙完了吗?今天的比赛结束啦,要不要一起出去走走?”
温暖看了消息,觉得有一点心虚,在骆冰的角度看来,自己这会儿是在工作状态——但是事实是她是专门请了个小长假,连工作助理都没有带的那一种。
为了圆谎,骆家的司机也被她留在了街头等待,她专门又找了车去现场,然后再赶回来。
……都不知道她这么麻烦到底是为了什么。
这没什么,温暖自我安慰的想着,告诉小粉丝自己是专门为她未来的,说不定会让小粉丝过于惊喜而心情波动太大,才不是因为她自己过分粘人呢。
温暖回复:“忙完了,正在街头,要出来吗?”
“好啊,我这就来找你。”小粉丝一如既往的欢喜雀跃的捧场。
温暖回过神,正好看到柜台里一朵花朵的胸针,莹润的玉色,枝叶纤长肆意舒展,花瓣展开,花蕊的部分镶着小小的钻石,看起来是一朵无比漂亮的水仙花。
她示意柜员,“把这个取出来给我看看。”
苏卿之前一直没在意,只当是确实凑巧碰到,直到现在问了系统,才知道温暖可能确实是专程为了他这个小粉丝来的。
对比之下,温暖这么宠粉,这让苏卿这个假粉有点羞愧。毕竟自己虽然之后顶了这个粉丝的名头,还买了不少周边,但一开始确实是抱着不良目的。
现在距离最终决赛还有一天的休息时间,带温暖出去玩儿一圈也未尝不可——算作她这个假粉的补偿,苏卿想着。
她先问管家要了一份行程安排,之后给温暖发了消息,知道了温暖的地点,便动身去找她。
在夕阳西下的傍晚,她们在伯明翰的街头碰了面。
出门前,苏卿把自己的行头都换掉了,为了方便行动,她换上了简单的白衬衫和黑色的背带短裤,压上了一顶黑色的渔夫帽,看起来和街头的游客并无不同。
巧合的是,温暖今天的装扮也是白加黑系列的,只是比起苏卿的泡泡袖衬衫,温暖的就要简约大方很多,这让她看起来多了几分职业的精明与干练,也让两个人站在一起时莫名的被拉大了年龄差。
“请吧,我亲爱的女王殿下,”苏卿弯下腰,单手摘下帽子,挽了个花儿,端正的抵在身前。
管家为两人约了条船,让人准备了食物在上面,这意味着她们可以像野炊似的在船上共进晚餐,同时慢慢的游览暮色下的伯明翰。
温暖噗嗤的一笑。
等两人上了小船,专门坐在船头划船的船夫便慢悠悠的滑动起船桨,随着水上荡起的一圈圈波纹,小船便慢慢的离开了岸边。
运河从城市里穿过,一路上途经不少水岸餐厅和酒吧,一些已经点起了灯,五颜六色,传出不疾不徐的醉人的音乐,那些岸边闲坐的客人们会举起手中的酒杯,和船上的人做着友好的致意。
太阳下山的过程便被无限拉长,璀璨的金光透过房屋间的间隙照射过来,撒在水面上,随着河水的起伏流动,折射出成片的粼粼波光。
温暖看着坐在对面的人,在暮色四合中,那双黑眸折射的闪光依然清晰,让她产生了更深的悸动。
“我……”在良久的沉默中,温暖慢慢开了口。
只是她才刚说了一个字,船只靠岸,带来摇晃不稳,打断了她要说的话,一只手迅速伸过来拉紧了她,扶她坐稳。
“小姐们,你们的行程到了,上岸后沿着这条路一直走,拐个弯儿就是广场,我打赌你们一定会喜欢的,那是晚上最吸引游客的地方。”船夫笑着说着话。
“谢谢,”苏卿笑着应了一句,扶着温暖站起来准备下船。
啊,这么快吗?温暖恍惚了片刻。
这段路程不算特别长,但是慢悠悠的船只和清凉的晚风会让人不自觉的陶醉与迷失时间,尤其是,夜色降临,美色朦胧,喜欢的人就在对面。
骆冰还向她俏皮的眨眨眼:“暖暖姐,放松了玩儿,我们今晚上不回去。”
……
比起一端的休闲惬意,另一端就不怎么友好了。
景山公寓的地址不在正市区,而是稍微偏僻一点,多少也是个富宅们的聚集地。
雇主不在,看态度也没有多么重视,留下来的几个保镖们也就不自觉地放松下来,围坐在公寓客厅里打扑克打发时间。
这时候,门铃响了。
几个人警惕的互相看看,会有什么人还按门铃进来?
就听外面有人喊,“景山公寓101户吗?您的外卖来取一下!”
他们透过窗户,将窗帘拉开一点,发现隔了个小院子的大门口确实只有个蓝色衣服的骑手。几人精神一松,其中一个站起来,“哦,我点的龙虾到了。”
保镖二号忍不住道:“你不应该点外卖的,这很危险。”
“别担心,不就是寻常点个外卖吗?”保镖一号耸肩,走去开门,“你们要是介意的话,那等会儿就我吃?你们看着?”
其他几人:“……”
他们回到客厅那里围坐着,连日来的轻松无压力会让人的警惕心都跟着降低,还有一个询问着,“叫了什么口味的?要不要去调点料?”
保镖一号打开门出去,声音远远的传来,“麻辣和蒜蓉的都有——嗷嗯——”
屋子里的几人面面相觑,迅速警惕起来,在他们躲好前,屋子门被人大力的踹开。
一行穿着制服的人举着枪进来,那个蓝色骑手正混在里面,他们正义凌然的呵斥出了今天的第一句:“不许动!把手举起来!”
在刚审问出背后的主使者是萧意的时候,便有人伸进来手想将消息压下,把人保下来。
但时刻关注着国内形势的027在告知了苏卿之后,立刻便将消息传播出去,推波助澜,一时间,网上迅速掀起了轩然大波。
“果然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我们哥哥一定是被冤枉的!是他的对家陷害他!”
“粉丝还洗呢?别人陷害你们哥哥,还把受害人专门送到他算是常去的别墅里?”
“无论我再爱他的作品,但是他的行为已经劝退我了,再见吧。”
无论在何时,当一个人涉及到法律而不仅仅是道德层面的问题时,就算是有再多的粉丝滤镜,也只会有更多的人恢复清醒和理智,秩序剩下的那小部分不清醒不理智的,是需要时间才能叫醒他们。
证据具在,萧意入狱。
得知消息的时候,苏卿正在洗澡。
听了027的汇报,她“哦”了一声,顺手打开了淋雨的开关,温热的水便从头上浇了下来。
在这个异国他乡,或者说,异世界的地方,深夜里只有淅淅沥沥的水声,苏卿忽然涌上了强烈的倾诉的欲|望。
但最终她只是绕开涌上心头的话,避重就轻的道:“其实——若是换个人——”她还是没能说下去。
若是换个人,兴许苏卿便没有了对萧意的那么深刻的憎恨与厌恶。
那不止是骆冰的情感积蓄,更是她自己的。
在这个,像是平行世界一样的地方,她才能借助系统的力量,干脆利落的报复回去。
就比如,叠加在萧意身上的情绪加倍卡。
前人说,不能因为一个人未来的罪行就否定现在的存在。
但苏卿从不这么认为,伤害一次就可以了,难道还非要沿着历史轨迹再走一遍,才能顶着受害者的身份指控那个二次加害的加害者?那那些流行一时的重生文还有何意义。
027不清楚这些苏卿不为人知的过去,但她能隐隐地察觉到那背后的沉重与无能为力,她觉得这时候她应该安慰苏卿,就此跳过这个话题,但鬼使神差的,她想要接着问下去,比如说:“是——跟上次亲亲提到过的故人有关的吗?”
苏卿抬手把开关拧向凉水那边,随着温水褪去,落下来的凉水丝丝入骨,令人清醒。
“……是,我以前,有个朋友……是个很好很好的朋友。”苏卿抬起头,凉水很快便扑到了她的脸上,令人呼吸困难。
“……亲亲可以告诉我一下她的名字哦,我能帮亲亲查一下,说不定在这个世界里——她就在呢。”027试探着问道。
苏卿抬手关了开关,拽过来毛巾擦脸,声音已经理智:“不用了。”
再像,也不是。
她出了浴室,打开电视挑出来一档脱口秀节目在一边放着,节目里的嘻嘻哈哈让屋子里热闹了不少。
显然,在骆管家的安排下,是不存在只有一个大床房需要两个人挤一张床的事件发生的,但总会发生一些人为的意外的情况。
比如敲响了门的温暖。
苏卿开了门,有点诧异:“怎么了吗?”
温暖看起来也挺苦恼:“我刚刚拿着水杯窝在床上看手机,不小心把水给撒了,但是大晚上的叫人来给我换的话,无论是换床褥还是换房间,我都觉得挺不好意思的。”
苏卿:“……”
明白了。
她配合的做出邀请:“那就跟我挤一晚上吧暖暖姐,床挺大的,绝对能睡下——如果你不嫌弃的话。”
温暖笑了笑:“绝对不嫌弃。”
就是两人真的一人坐在床一边,只剩下了床两边的床头灯还昏暗的亮着的时候,情况就显得有哪么点哪里不太对起来。
苏卿心里嘀咕,大家都是女性,而且还是朋友,女孩子之间睡一张床其实挺正常的,之前她们不是还挤一个睡袋呢么。
她心里有些毛,迅速的拉开被子躺进去,“那我睡了,暖暖姐,晚安呀。”
说完,就翻过身关掉了自己近前的床头灯。
这让温暖想说出口的话再次夭折。
温暖坐了一会儿,才躺下,听着身边的人的呼吸声逐渐平稳而绵长,忍不住凑近过去了一些,将手环了过去,才慢慢的闭眼。
苏卿维持着自己的呼吸规律没有变,睁开了眼,皱了皱眉毛。
虽然自己并不太适应这样的亲近,就跟上次和温暖一个睡袋睡觉也没有睡好而早起一样,她看着温暖高达9.9的好感值,有些疑惑。
达到满值的好感值不一定都是出于荷尔蒙的爱意,苏卿是这么理解的,因为没有绑定骆靳的试过,但想也知道骆靳的好感值也不会低,那能说骆靳对妹妹的爱是骨科吗?显然不能。所以苏卿将9到满值值域的好感值定性为更复杂的人类情感,掺杂了信任、责任等等元素,因为爱和信任并不全是一码事。
这么理解的话,苏卿心里的别扭感就散去了很多。
但她心里不得劲儿,就不如给此刻另一个不得劲儿的人那里添点料,比如说,Kaidy。
她只是远程使用了一张噩梦制造卡,跟情绪加倍卡的作用有点相似,只是是勾起人心里惧怕的事情,她总得看看,这个前冠军,这次准备用什么手段毁掉她曾经的对手?
Kaidy从噩梦中醒来。
在这个梦里,她引以为傲的一切都落了空,她曾经买通陷害人的消息也传了出去,她被音乐界除名抵制,而她的对手却大放异彩。
这不可以。
这是Kaidy最不能接受的地方。
她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从床上坐起来,拨通了一个许久没有联系的号码。
“……我要请你帮我做一件事,很简单的,你能做第一次就能做第二次,反正上次你也做过不是吗……”
“见鬼,你当我不想在其他地方吗!那不是见不到人吗!”
“……按我说的做,事成我给你的钱会翻倍。”
第二天又是一天晴天,苏卿和温暖走遍了伯明翰市区的景点。
大教堂,博物馆,或者是学生往来的伯明翰大学。
温暖结束了她的“工作状态”,陪伴苏卿到了最后一天的最终决赛。
这次只剩下了十个人,候场区每个人都有挺大的休息空间。而苏卿这次抽到的顺序是2,算是运气好,也算是一如既往的不太好了一次。
刚开头上场的,心理上或者什么,都没有做好充足准备。
苏卿往自己位置上走着,遇到迎面走来的年轻姑娘,在她脚步不稳的时候伸手扶了一把,浅浅的微笑着,意有所指的道:“一个地方不能跌倒两次哦?”
姑娘缩了缩脖子,把手背在身后。
骆冰这次表演的曲目名字叫做《风暴》。
这首曲子最早作曲是记录了海边的一场飓风,但在战争时期也被人拿出来激励人心,再凶险的敌人终将会被人打败,这意味着弹奏着需要调动几乎全身的情感,来抒发那激昂的情绪,风暴的降临。
但历经磨砺,风暴过去,会雨过天晴,海阔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