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血液顺着肌理蜿蜒朝下。
一点一滴,跟着,遍布了满脸……
温芊筠眦着眼,失去视力身子不住的摇晃,她撑住一旁的床铺,咸涩的泪同那腥热的血液一并涌出,她极力压制着心中愤懑,犹如笼中困兽。
“我以前,竟然爱过你,真是恶心得要命……”
季景琛怒不可揭,低吼道:“你也有资格说爱?”他眉心紧皱,对着随行的医生愤然道:“去确认角膜损伤情况!”
温芊筠娇躯猛然一僵。
是角膜,不是她!
直到现在,他仍在为他那宝贝佘茗雪瞻前顾后!
她期着那医生逼近,浑身像遭了盆冰水淋下,约莫是又毒发了,她只觉得身上难受得紧,这会抽搐如麻,脸色死白。
医生捏了捏拳头微叹,打了个手势,示意保镖同他一前一后先将人带离,受制的温芊筠如滩死物,任由旁人拖拉硬拽。
待人离开,佘茗雪得逞般环住身旁人的腰身,笑的愈发乖巧,“景琛,刚才真是吓坏我了……”
季景琛目光留在温芊筠离开的方向,语气如故,“没事,我在。”
佘茗雪抬头,见他表情晦暗不明,暗惊,“景琛!”
“怎么?”季景琛这才将视线落回在她身上,眉头深皱。
“没、没事奥!”她将眼睛弯成条月牙,笑容甜灿,甜腻腻的将脸贴在他的胸腔处,又在季景琛视线无法触及的地方,将眼珠子瞪得似要眦裂。
他竟然在想着那个贱蹄子!
季景琛怎么可能看上温芊筠那个婊子!
“好了,我送你回去。”清冷的声线传来。季景琛大手将人支开,清浅道。
“好。”佘茗雪应下,垫脚,悄悄凑上他耳边,“景琛,我还是有些害怕,你像我们之前一样,抱着我回去好不好?”
季景琛顿住,视线在她身上辗转一遭,似在思考些什么,而后才轻应下:“嗯。”
季景琛的新宅有条蜿蜒的长廊,铺着昂贵的赤色地毯,从婚房到宴客厅,好像看不到尽头。
温芊筠被一左一右驾着出门,双膝叩着地面,将膝盖摩得通红,约莫是被什么拦了路,意识到这会的停滞,她费力的撑开眼皮。
模糊的视线之中,温正杰坐着轮椅,被束缚的双手困难的拨弄着侧轮,停在廊前。
他的眼睛又肿又红,许是打从那会起便哭到现在,原本阳光开朗的少年气如今已不复存在。
他呜呜咽咽的挣扎着,似是想将温芊筠从他们手中救下,只是奈何这绳锁得太牢,撼动不了分毫。
“正杰……”温芊筠只看得清一片血红,她挣开保镖的钳制,“我能跟我弟弟说会话吗?”她声音轻柔,似乎,不再计较。
保镖看着眼前一幕摇头,背过身。
温芊筠逆着光源,缓慢的爬到了温正杰的身前。
她柔笑着,伸出毫无血色的手来回乱晃,温正杰抓住了她的手,像以往一样,轻抚上他的面颊。
她轻叹一声,嗤笑道:“以后,你要坚强一些,好好活着。照顾好自己,得了空去医院看看妈妈,不管他们说了什么狗屁倒灶的事,我都信你。”
“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