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母在那头吭哧一会儿,又理直气壮道:“那你现在能接电话就是回来了呗,赶紧回家来。”
关上车门,宗珂懒洋洋地靠在上面,淡淡道:“有事?”
“没有事就不能叫你回来了吗?你怎么这么不孝顺,这么长时间不回家里来看看,别以为你结婚了翅膀就硬了,我告诉你,你永远是我女儿。”
“哦,我也没说不是你女儿啊。”
宗母:“……”这死丫头怎么这么气人?
“总之,你明天必须回来。”
宗珂笑了声,应了,“行。”回去看看她闹什么幺蛾子……
电话挂了,宗珂回卧室睡觉。
当天晚上,本应在家睡觉的宗珂踩着家里穿的拖鞋,和一身棉质睡裙出现在了郑乾的病床头,又直勾勾盯着他看。
似有感应,迷迷糊糊的郑乾睁开眼差点被吓到心梗,喘着粗气也不敢吭声。
医生说了,梦游的人不要吵醒她。
好在宗珂坐了几分钟就离开了。
已经被吓到腿软的郑乾根本没心情管她要去哪儿,擦了把额头的细汗,闭目沉思。
游荡着的宗珂避开了值班护士,径直来到了白茵茵的病房,蹲在她的床头,露出两只眼睛和半个脑袋,死盯着她。
白茵茵夜里疲乏,睡得沉,这会儿没有清醒的迹象。
直到时不时的喃喃低语将沉睡中的白茵茵唤醒……
“以血滋养的花儿最耀眼~”
“以血滋养的花儿最耀眼~”
吓!!!!
被吵醒的白茵茵倒吸一口凉气,惊叫声都发不出来,只能张大着嘴巴大喘气。
试问半夜看到一颗,不是,半颗人头,谁能不害怕!
伸手点开床头灯,照亮了宗珂的脸,白茵茵一下松懈下来,随即想到什么又瑟缩了一下。
“你你你、你干什么,大晚上不睡觉在我的病房里。”
宗珂不回应。
“你倒是说话啊,你干嘛?”
她还是不说话,就那么睁着眼睛低喃。
直到她说够了,才木然的站起来,一步一步朝外面走。
这时白茵茵也察觉出不对劲儿,不再出声,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离开。
她身体本来就不好,这么一吓,半宿没睡着,一直翻来覆去想宗珂的事儿。
第二天她将情况说给护士听,小护士诧异道:“对方是不是有梦游症啊?”
梦游?白茵茵蹙眉,好像真有可能。
这事儿还得问郑乾,她拿起电话就打,响了几声那边才接通,将疑问抛出。
半天电话那头才回:“对,她有梦游症,你怎么知道的?她昨晚去找你了?!”
白茵茵脸一垮,吸吸鼻子,委屈道:“对,昨晚半夜在我床边,给我吓醒了。”
“抱歉,她应该不是有意的,可能是白天发生什么事了。”
郑乾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找这样的借口。
两人没多聊,因为宗珂来给郑乾送早饭了……
他赶紧挂了电话,吃完早饭,瞄了她几眼,支支吾吾道:“昨天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了吗?”
她一边收拾饭盒一边道:“也不算不愉快吧,是我妈打电话让我回去。”
郑乾了然,怪不得她昨晚又会梦游。
岳母是什么人,他太了解了,“那你要回去?”
扯出一抹微笑,宗珂点头:“要回的,今天中午不能来给你送饭了,我跟司机说,让他给你送吧。”
“行。”
再有一天他也该出院了。
……
红色法拉利一亮相老旧的小区,立即引起了小区居民的目光。
“这谁呀开的车火红火红的。”
“我看这车不便宜,是谁家发财了?”
猜疑声不断,直到宗珂下车,众人恍然,原来是宗家的女儿回来了。
以前总听说宗家的女儿嫁的好,每次回家都大包小包的拿东西,这次看,果真嫁的好。
只是,这次她怎么空着手回来的?
循着记忆,宗珂爬上三楼,敲了几下门。
“谁呀?”宗母在门内习惯性喊了一嗓子,一会儿穿着拖鞋又踢踢踏踏来开门,“谁……”
“自己没有钥匙啊?还用我来给你开门?”宗母没好气道。
“丢了。”
“你人怎么没丢呢。”
让开位置,看她进门,宗母翻了白眼,而后发现她没带东西,当即沉下脸:“你就空着手回来啊?不知道买点东西孝顺母亲?真是不孝顺!”
“白养个女儿,有什么用,连点儿东西都舍不得买。”
“果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在婆家做牛做马伺候别人,回娘家一毛不拔。”
宗珂懒散地坐在沙发上听她数落自己,一声未吭。
直到宗母说的口干舌燥停下来,她才漠然道:“说完了?”
宗母更气了,“你什么态度?我说你还说错了?”
宗珂斜睨着她,宗母气急:“你少拿那种眼神看我,跟你那个死爹一样,看着就讨厌。”
“你不讨厌谁?”
“启明就比你强,人家还知道给我买衣服、买些营养品,你呢。”
“我那些钱都给狗了?”
“你———”宗母手一抖,指着她喊道:“你骂谁?”
宗珂双手一摊,语气无辜:“谁花我的钱,我骂谁。”
一时间宗母哑口无言,往常她只要叫苦再数落她几句,她必定会老实掏钱堵住她的嘴,怎么今天不一样了,还敢反呛她!
宗母眼神不善地上下打量宗珂。
“你叫我回来到底想做什么?”宗珂眉头微皱,语气不耐:“有事赶紧说,我还有事。”
“呦,住一次精神病院,还硬气了,真是不得了。”
看她没个实话,宗珂起身要走。
“哎,你别走啊。”宗母伸手拦住她,正好这时家里的门锁响动,黄启明拿着钥匙直接开门进来。
一张丑脸猥琐一笑,自然道:“呀,小珂回来了。”那样子,好像他提前不知道一样,手里还拎着菜。
“正好你回来了,我带点菜来,让大姑做做,我们兄妹好久没见了,叙叙旧。”
看他那獐头鼠目的样子宗珂心里暗自冷笑,那点邪念就差写在脸上了。
她就不信这傻逼不知道她今天回家。
不知道他们姑侄俩又想从她这儿得到什么,宗珂索性不走了,重新坐下来,道:“也好。”
黄启明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