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2.26/木鱼丸子/文
第一章回来了
“谢清言，别睡了，起来。”
耳边传来的声音不大但却好像蚊子一样嗡嗡响，扰得让人不由皱起眉头，感觉到手臂被人轻轻推了推，谢清言意识逐渐回归。
沉重的脑袋压在已经已经麻痹的手臂上，屈着身体的姿势让他十分难受。
他这是……又在实验室睡着了吗？
谢清言他头脑还有些不清醒，强忍着浑身酥麻僵硬的不适感，使劲挣开黑暗的束缚，睁开了双眼。
教室前面是一块墨绿色的黑板，在黑板右侧边上还写着日期和值日生的名字。
底下是穿着统一样式服饰的学生们，正低着头对着自己的桌面愁眉苦脸。
而在他身边，一个戴着眼镜，神情严肃的中年女人不赞同的目光就落在他的身上，俨然对他有意见。
谢清言眉头微皱：这……是谁？
“醒了？考试现场不要睡觉。”
“考试？”谢清言听到这两个字立刻清醒过来，立刻看向自己桌面上的试卷，而随即他的神色就有些怪异了。
中年女老师见到他的脸色怪异不疑有他，只当他是因为题目太难不会做。
明诚高中二年级的老师中，谁不知道谢清言是个难管教的刺头，尤其是有一个和他同岁的堂哥谢启辉和他做对比的情况下。
在一个家里长大，谢启辉虽说也有点少爷脾气看不起人，但成绩和家庭条件摆在那儿，大多数人都觉得能理解。
如果说谢启辉是老师们心中的好学生真学霸，那谢清言就毫无疑问是坏学生真学渣。
谢清言的嚣张张扬，上课睡觉不听课，考试也从来没有拿过及格分，还总是顶撞老师，尤其是他的班主任。
即便谢清言的大少爷脾气只针对老师，从来没有对普通同学发作，但他这样的形象，直接导致在所有人心里，校霸的位置绝对有他一份。
几乎所有老师对谢清言都不抱希望，也不想管他了，要不是今天监考的老师是学校的物理系主任刘瑞华，估计谢清言睡到交卷都没人理。
刘瑞华本身脾气好，不会把学生分成三六九等，看着被喊起来后没有横眉竖眼发脾气，反而看起来乖乖巧巧看卷子有些呆呆地的谢清言，目光柔和了些，冲淡了她脸上刻板的严肃。
心里只觉得他也没有办公室的老师们说的那么不像话，还是可以好好说话的。
见他没有动笔，像是没有思路的样子，便压低声音劝解道：“大题不会做，至少也要把选择题填上，怎么说总比交白卷好。”
谢清言抬头看她，试探性地点点头，刘瑞华见状心里更是满意，点点头便离开继续巡视考场了。
而此时被特殊关照的少年却更加紧皱眉头，满心疑惑。
他不知道现在是怎么回事，只是磨蹭着木质的桌面和纸质版的试卷，心里有些恍然。
在星际时代，木材是比较珍贵的材料，科技发展出新的材料代替后，纸张更是已经完全不再通用，唯有图书馆内的珍藏本还是纸质版。
而他的记忆还停留在自己在实验室做最后的确认实验，完全不知道怎么突然就到了这里，尤其这里隐约还有种熟悉感，这是又穿越了，还是科学联盟对首席科学家的又一项考核？
谢清言这么一想，倒是觉得这里有点想他穿越星际之前的那个世界，只是那穿越的时候却已经不是这般年纪。
而且到了星际时代，他是从孩童时期开始成长一直到如今也有三十个年头，穿越前的种种在这三十年中也逐渐被他遗忘了。
他只记得在穿越前读书那会儿他完全没有把学习当回事儿，等到后来被所有人背叛，被生活磋磨折断了傲骨，即使早就幡然悔悟却也已经太晚。
后来意外穿越到了星际时代重新来过，谢清言十分珍惜这次机会，便用尽全力去学习充实自己，成为在星际时代都赫赫有名的科学家，最近更是被推选为首席，只待考核完就正式授勋。
不管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谢清言知道自己都不能轻举妄动，首先要把眼前的考试完成了再说。
刚才他的注意力都在确定这是纸质版的卷子和木质的桌子上去了，现在他才看清楚卷子上写的是高中二年级的物理试卷。
在星际时代他都是跳级完成的学业，并不清楚高中二年级的物理要求的是什么水平，不过无论什么样的题目，他相信自己都能完成。
但当他看到题目的时候，谢清言心里的疑问更大了，因为这些题目对他而言实在有些过分基础了。
选择题考点无非是从基础定理的概念上出题，再看看填空题和后面的大题，考点也围绕着动能机械能电磁感应来出题，这些在星际时代都是基础中的基础，绝对不可能在高中才教。
谢清言磨蹭着纸面，心中有种微妙的感觉，也多了一些猜想，而这个猜想让他神色更加复杂。
不过这样的神情只出现了一瞬，下一秒就见他手指微曲，眼神恢复清明，拿起笔来快速地做起题来。
等刘瑞华慢悠悠巡视完一圈回到讲台上，下意识朝谢清言的方向看去时，就看到他此时已经把试卷盖了起来，正看着窗外发呆。
刘瑞华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忍不住在心里叹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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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试的时间总是过得飞快，等考试结束老师收完试卷，谢清言准备收拾东西，忽然感觉后背被拍了一下。
“言哥，终于考完了，等一下我们去哪里high啊？”
谢清言还没回头，说话的人就已经走到他的身边，笑嘻嘻地看着他，模样谄媚至极。
来人染着一头金发，干枯的发质让他看起来就好像顶着一头杂草一样。
原本还算端正的五官在谄媚的笑容下扭曲又让人厌恶，周身的气质更让人感觉很不舒服，而且仔细看还能发现他眼底深藏着的鄙夷。
谢清言看到他的一瞬间神情当即就冷了下来。
“黄耿松！”
见谢清言黑着脸，目光锐利地盯着他，黄耿松心里骤然一惊，差点没忍住往后退开半步。
“言……言哥怎么了？”
他心里嘀咕着这大少爷突然发神经了吗？和平常完全不一样。
不说刚刚考试的时候被吵醒没对老师发火，现在竟然还一改常态这么冷硬的态度，难道是发现了什么？
不，不会的。这个蠢货早就被辉少一家养废了，怎么可能知道！
想到这里，黄耿松心里又安稳了一些，但还是试探着说：“言哥心情不好吗？是因为考试还是因为刚才睡觉被吵醒了？哎呀这些算什么，等一下叫上兄弟们一起去玩，开心开心呗。”
“呵……”谢清言冷笑一声。
本来对现在的处境他只是有一些猜测却不能确定，但在见到黄耿松的时候，回忆如潮水般涌现，让他瞬间确定了现在所在的时期。
——他又穿回来了，还回到了高中时期，在这个时期正是他最叛逆的时候。
眼前这个人，就是和他称兄道弟了三年的跟班。
还记得当时自己是真的拿他当兄弟，三年间更是待他不薄，但是不得不说，当年的自己真的是太年轻，也是真的没有经受过生活的毒打，完全没发现自己一直都被当成傻子，被当成冤大头而已。
那些所谓的兄弟表面上喊他哥，背地里却都笑话他蠢，拿他当提款机。
尤其是这个黄耿松，后来他才知道，他根本就是受了他的好堂哥谢启辉的指使，特意留在他身边。自己在学校内各种坏名声，基本上都跟他脱不了干系。
谢清言对当年发生的事情不可能事无巨细样样牢记，不过他却记得今天和黄耿松一行人出去玩的事情。
当年正是这件事，让他在学校乃至社会上都出了名。
“言……言哥你怎么了？”黄耿松被他冷冷的目光扫视了一下，只感到一股凉意从尾椎骨直串脑门，让他不寒而栗。
在那种目光下，他感觉自己仿佛成了一具死物，了无生机，毫无价值。
他屏住呼吸稳住心神，等他认真再认真看时，那种让人毛骨悚然的惊悚感却又消失了，眼前的谢清言只是不耐烦的样子，仿佛刚才只是他的错觉。
黄耿松松了一口气，却不敢再说话。
不过他不说谢清言却带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道：“你想让我和你们一起出去玩吗？”
“啊……啊？那……那不是考完试了吗。”
“好，那就一起去吧。”
既然你自己送上门来了，我不收就太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