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嘤嘤嘤嘤嘤……我好想你啊呜呜……”高壮黑瘦的汉子嘤嘤嘤哭泣，还试图挤出几滴逼真的眼泪。
模样实在太令人忍俊不禁了，顾盈昃没忍住笑了一下。
他单手解开实验服，随意搭在衣架上，转身示意刘柳桌上有苹果。
刘柳为了赶路，已经许多天没有吃过正常的东西了，一看见有吃的得到允许后就迫不及待立马开吃。
外面的丧尸都听顾乾乾的，他来的时候其实是带够了吃的，可是路上遇见饿得快要昏厥的母女，就忍不住将食物分了一半出去。然后不久又遇见了丧尸围攻，他慌得扔下食物迅速逃跑。
即使现在想起了他还是眼泪汪汪，很是害怕，还有点担心那对可怜的母女。
顾盈昃双腿交叠坐于沙发上，取下了黑框眼镜的他变得更加清冷不可攀，他听着刘柳口齿不清的诉说一路经历。
待刘柳将最后一块饼干吃完后，他递了杯水过去，问：“顾乾乾……他怎么样？”
“顾乾乾他好得很！”刘柳哼哼唧唧的说，“他现在可厉害了，能控制很多丧尸，小一小二都成了他的小弟……”
一直说话的刘柳没注意面前的人面色微沉，依旧滔滔不绝的说着，说到后面，忍不住倒酸水：“顾乾乾这小孩变得一点都不听话了，不过也是，他只是大佬你面前听话。”
刘柳抬起头看了顾盈昃一眼，想到什么，立马止住嘴，说：“大佬你放心，我和老头一定不会将顾乾乾的事说出去的！”
他一路往南走，听到了不少关于末世的消息，心里对顾乾乾的来历也有了几分猜测。
“嗯。”
顾乾乾的能力能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刘柳会发现顾乾乾的不同也只是时间的问题，只不过这比他预计的提前了一些。
“那，大佬你不好奇我千里迢迢过来寻你是为了什么吗？”刘柳眼巴巴看着面前沉默的人，按耐不住内心想说的欲望。
顾盈昃双手交叉，“顾乾乾他将书看完了吗？”
刘柳立马接上话，似回忆起什么不好的画面，面上痛苦不堪，“再过半个月应该就能看完了，这小孩学习能力则强，俞老有时候都不能解决他的问题。”
“怎么说呢？”刘柳比划了一下，他还记得顾乾乾被压着做小学生算数题的画面，“就是一下子从小学生变成了高中生，看完最后那些书应该就成了大学生吧。”
顾盈昃心里默然，融合了病毒的顾乾乾古确实比世界上绝大部分人的聪明，超过其余的，也只是时间问题。
“所以你过来是出了什么事吗？”顾盈昃回到他问的那个问题。
刘柳摆了摆手，“顾乾乾叫我过来努力赚钱，赚钱抵债。”当然，原话肯定不是这样的，但也差不多是这个意思。顾乾乾这小孩可精明着，他也只敢在顾乾乾听不见的地方小孩小孩的叫着。
“嗯？”
“就是……那天，不是你走了嘛，然后顾乾乾救了我和俞老一命，我们都欠他的。”刘柳挠头，面容羞涩，没想到自己会被一个小孩救了。
顾盈昃沉默了，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微屈，指尖顿在桌上，因用力而发白。
他们经历的事比他想象中的要多。
“噢，对了。”刘柳从大棉袄里翻出一张折叠的白纸递给顾盈昃，“这是顾乾乾叫我给你的，他还不准我看。”
顾盈昃接过，没有第一时间打开，他似乎乏了，起身带着刘柳去了隔壁的客房。
夜里，顾盈昃躺在浴缸里，修长华美的鱼尾搭在浴缸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晃动着。
水是冷水，银白的长发飘散着，滑过面容，沾附于上，衬得人清冷俊秀，皎若月光。
他的头发有长了，一直忙于实验，他也无心去关注其他。
顾盈昃沉在水底，阖眼躺着。
他的五官很灵敏，可以看见听见的范围比常人大很多。
他听见隔壁的刘柳已经睡着了，时不时说几句梦话，有提到他的妈妈，有对丧尸的害怕……
长夜漫漫，有人行于黑暗。
博士刚从电梯下来，他身边跟着一个穿着实验服的人，那人正事无巨细的汇报着一个人的活动。
直到听见实验失败，顾教授独自呆了很久才离开实验室时，博士脚步一顿，随后挥挥手让人离开了。
实验失败他并不意外，无论是谁来进行这个实验，只要没有实验体的血清，那都会失败的。
博士出了长长的过道，来到居住处所，他看着对面那栋房子，凝视了许久。
他今天去了M城，已经得到实验体位置的具体消息了，抓捕与研究血清只是时间问题。
不出意外的话，末世会很快结束。
但他，不想结束这个末世，这个令他喜欢没有规则约束的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