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当萧观音穿越萧观音【三】

心中既然已经有了打算,萧观音对着高演的态度相较于之前的萧观音便平和了许多,时而也会留宿在昭阳殿;她毕竟也是一国皇后还曾是宠后,手掌六宫大权,如今做一个皇帝心尖尖上的贵妃自然没什么不适之处,只是毕竟转变得不能太快,可不能叫人生疑……

高演心里欢喜都来不及,哪里还会有什么其他的心思?至于其他人,萧观音端坐在含光殿中,捧着个小手炉,抿着嘴儿笑,悠悠哉哉地看着窗外纷纷的雪,在后宫中,除了娄太后不时地酸几句,还真是没有谁敢撂脸子给她看!

萧观音能为耶律洪基诞下三女一子,本身底子好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萧家毕竟是契丹族的老姓,家族中受重视的出嫁的女儿,都掌握着一种调理身子的秘药;自打她附身在这具身子上,她就让王尚仪找了需要的药材过来配制,虽说王尚仪有些疑惑,但一想到自家公主所受的苦,加上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便从太医院拿了药材过来任萧观音摆弄。

高湛离了京城,得知这个消息,萧观音沉默了片刻,只吩咐王尚仪看着陆贞,便不再过问,倒是叫高演暗自松了一口气。

年后开春,地方按着惯例,将每年最新鲜的鳜鱼送入宫中。

萧观音闻见鱼腥味儿,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涌得紧,她算了算自己的月信,心里有了一个猜测。见此情形,王尚仪火速地请来了太医,高演听了这个消息,也连忙跑来了含光殿。

待白发苍苍的老太医慢吞吞地请了脉后,萧观音几乎想要掩面,只见高演呆了半晌,然后便开始握着萧观音的手傻笑,良久之后,他忽然一下子站了起来。脸色变得极其紧张:“张太医,贵妃的身子可有什么不妥当之处?”

张老太医拱拱手:“皇上莫急,贵妃娘娘这一胎稳得很,只是娘娘素来是身子虚弱,要好生休养着才是!娘娘又是心细如发,切不可妄动神思!”最后一句却是对着萧观音说的。

“张太医,朕将贵妃的身子还有孩子都交与你了,无比要保证母子安康!”

萧观音拍拍高演的手:“皇上不必担忧,臣妾身边有阿璇照看着,无碍的!”

与高演相处的这些日子以来,萧观音却是实实在在有些许动心了;她原本就是个重情之人,高演对着萧观音如此掏心掏肺的好,便纵是铁石心肠也该化了,何况是她呢?

却说娄太后听了娄尚侍报来的这个消息,愣了许久,方才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如此,演儿也算是得偿所愿——”高演一直不愿意碰其他的女人,后宫中一直没有皇嗣出生,已经叫朝野民间议论纷纷,如今萧观音有了身子,也能叫皇家声誉上升些。

娄尚侍立在一旁,也叹了口气:“可不是么,只盼着萧贵妃能顺利诞下皇子公主,不然不知又要起多少波澜!”

娄太后既然抱着这样的心思,便也不会再去多刁难萧观音,王尚仪又将含光殿把持得滴水不漏,萧观音的养胎生活很是平静,除了——

“呕!呕!”萧观音捂着嘴干呕着,连连挥手让人将面前的一碗药汤端了下去,看得身旁的王尚仪揪心,却只能干着急。

萧观音浑身虚脱,只觉得胆汁儿几乎都要被吐了出来,她闭着眼睛倚在引枕上,小口地喘着气:“阿璇——”

“公主”,王尚仪焦急地跪在地上:“您想想,还有什么想吃的么?您这样吃了便吐,身子可怎么受得住啊?”

萧观音苦笑一声,想不到害喜竟然这么厉害,自己当初只有在怀大女儿时才反应这么大:“阿璇,去找些酸酸的蜜饯来吧,让人把药再端过来”,她咬着唇,想起那黑乎乎的苦涩的药汁,胃里又是一阵不舒服。

高演身后跟着元福,急匆匆地进来,见萧观音脸色苍白的模样,心中一阵密密麻麻的疼;自打萧观音有了身子,便眼见得瘦了下去,王尚仪想了不少法子,都没能让她提起食欲来,高演不由得有了些悔意,若是早知道女子怀孕竟要受这样子的罪……

“观音”,高演忙止住萧观音欲起身的动作,示意身后的元福将手中的东西奉上来:“这是从宫外找来的,观音,怎么样?”

这是?元福将纸包打开,萧观音吃惊地看着纸包里红艳艳的山楂,眼眶微润,这东西自己是再熟悉不过的,冰糖果子,只是自己的身子——王尚仪见着那山楂,忙阻拦道:“皇上,这山楂虽然能引起人的食欲,可却会导致女子流产,只怕公主是没办法吃的!”

高演一愣,有些后怕又有些失落:“是这样么?”

萧观音见着他这幅模样,有些心有不忍:“有劳皇上费心了,臣妾虽说不能吃,可瞧着它这鲜艳欲滴的样子倒是有些馋了;不如皇上代替臣妾吃了吧!”

闻言,高演心里一下子欢喜起来,那山楂经了冬保存下来,酸的要命,可他还是将一串冰糖果子全咽了下去。

或许真的是那一串冰糖果子的功劳,萧观音的胃口一下子好了起来,她原本就是极美的人物,将之前的消损弥补上,如今又添上几分母性的柔美,宛如一粒熠熠生辉的明珠,越发地叫人移不开眼。

这时间,宫中也是不少事情,陆贞的晋升引来了不少人眼红,王尚仪算是帮她挡了不少明枪暗箭,叫宫中不少想要看萧贵妃对付陆贞的人大失所望。

高湛回到了京城,萧观音一直不曾与他有什么接触,高湛惊奇之余,倒也没有什么其他想法,只当是高演的努力终于打动了她,也为两人高兴了许久。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萧观音在产房中痛楚地嘶喊着,外边高演紧紧地攥着拳头,他生来体弱,一直都希望萧观音能给自己诞下一个健康强壮的小皇子。如今听着产房里的痛呼声,他又心疼起来,只恨不得以身相代。

“恭喜皇上,是个小皇子,母子均安!公主力竭,用了参汤,已经歇下了!”王尚仪从产房里,怀中一个小小的襁褓,满脸的激动兴奋。

高演压抑着心中的狂喜,笨拙地接过那个小小的婴儿,皱巴巴的小红脸,娄太后虽然不喜萧观音,然而这是自己期盼已久的亲孙儿,凑上前看了看,带着些怀念感叹道:“演儿,你看,这孩子的眉眼多像你小时候啊!”

高演此时也是感慨万千,看着怀里的儿子,忍不住蹭了蹭他的小脸蛋:“高纬,就叫高纬!”

含光殿内,萧观音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