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电固然是最佳选择,但别的企业也并不逊色,比如柏南,我已经在接触了。”
她有数就好,祝晚意问候了几句也不再多说了。
她听见黎歌那边走动的声音,“去哪?”
“别提了,霍家给王家接手后,过了半个月才联系我,我去给他们送相关资料。”黎歌打心底里觉得这个王家,处事方法不行。
“这不是给你下马威么,霍家这个烂摊子,他们似乎不想接手,你横插一脚,惹了麻烦上身。”
也许是这样,可除了找王家,黎歌没有更好的处理方法。
约见的地点就是曾经的霍家,落魄了一阵子,这里杂草丛生,黎歌进入,看见院子里停了一辆车,挺贵的,张扬的类型。
她一路进入,霍家内部基本被搬空了,也没人。
“黎小姐来了。”一道声音从楼梯转角传来。
黎歌抬眼,赫然看见一位身姿优雅的女人缓缓下楼,她没化妆,隐约可以看见眼角的皱纹和疲惫。
黎歌觉得她有些眼熟,走近了,她才反应过来——
她们见过的,那天在华电的公司!
惠诚的高管!竟然是她?
“终于见面了,我叫王雅,王家收到了你的消息,委托我来处理霍家之事。”
王雅伸手,跟她打招呼。
“王芙是你的……”
“姐姐,她比我大五岁。”
王雅的保养极好,看来生活很滋润,如果王芙还在,估计也不会逊色,可惜。
“这是霍家之事的相关资料,我整理出来了,另外王蓉应该也已经见过你们了,其他的我不多赘述,希望……”
黎歌的话还没说完,王雅便接过了她手里的资料,嗤笑一声,“王蓉那样下作的人,也配跟我们一个姓,恶心了我好几天。”
黎歌沉默,“我理解你对姐姐之事的心痛,只是王蓉是害死王芙的关键证人,一定不要遗漏了。”
“心痛吗?”王雅睨她一眼,双手抱胸,看向窗外,“她有这样的下场我其实一点也不意外,当年母亲为她安排了合适的婚事,她不要,非要追逐所谓的爱情,结果呢,人财两空,害得王家在本地一直抬不起头。”
黎歌讶异她竟然是这种想法,难怪这么多年王家一直没有处理这件事,到今天也这么怠慢。
王芙之死,对王家而言,没有冤屈,只有一个污点。
见她沉默,王雅上下打量她,“我听说了,你是霍靳城的前妻,但是你却对霍家长子母亲之死的内幕如此追根究底,有点奇怪,黎小姐。”
不愧是精明的女人,一眼洞穿。不过也确实,霍家长子的母亲,这关系绕得太远了。
黎歌不想解释得太麻烦,她看见周围收拾的东西里,有霍枭的照片。
“我跟霍家长子霍枭,有过几面之缘,算是朋友,所以我想帮一帮。”
王雅不知道信没信,翻了翻资料,随口说,“既然是朋友,那你知不知道,他还活着,就在滨城。”
黎歌骤然抬眼。
她震惊沉默的空档,王雅回头看她,“你不知道?既然是朋友,我还以为你知道。”
黎歌攥紧了手里的包,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小心翼翼问:“他在哪?”
王雅打量她,突然转移话题,“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
“想起来了,华电的总部,我前几日过去,你当时也在。”
黎歌整理了一下情绪,平静回答:“我是帝盛的执行人,最近在负责新能源项目,和惠诚属于竞争关系,我相信即使没有霍家这件事,王总应该也认识我的。”
她不认为王雅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她从接到消息到现在,一直给她下马威,都是故意的。
王雅扯了扯唇,侧头,没正面回答:“你说错了,帝盛和惠诚如今不是竞争关系,华电似乎已经公开了两家合作的消息,黎总,你出局了。”
这样的挑衅,黎歌脸上蒙了一层乌云,“说这话,王总是不是为时尚早,行业内,华电虽然是龙头,但未必没有后来者。”
王雅闻言,将资料放在桌上,双手撑在一旁。
“实话讲,你认为的龙头,我根本不放在眼里,若不是你将霍家的烂摊子送到王家,我不会来滨城,王家世代书香,如果不是王芙出事败坏名声,我不会被迫出来闯荡,到今天还没成家,不过万幸,这么多年打拼,我在行业内还有话语权的。”
听完了,黎歌听懂了,王雅对她有怨气。
这份怨气是从王芙身上转嫁到她身上的。
王雅嗤笑,“你很年轻,要吃很多苦的。”
这话意味深长,黎歌不愿再跟她争执,她迈步向外,“那我们在商场上见。”
一直到离开霍家,黎歌还心有余悸,并不是因为怕王雅,而是因为她说,霍枭就在滨城——
不像是开玩笑。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没有直接告诉她。
黎歌后背发冷,她有些害怕,当霍枭这个人真的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会怎么样。
她觉得,这一天兴许不会太远了。
回到住处,发现傅修北在。
他坐在窗边,正在写一副字,阳光灼白,照射在他的黑色衬衫上,显得优雅冷淡。
“写什么?”黎歌走近。
诺大的白纸上,写着‘厚德载物’四个字,笔迹苍劲。
傅修北的字写得好,从小学的,有悟性,在青年一代也是赫赫有名的存在,加上他很少挥墨,这幅字价值不菲。
男人搁下笔,“送人的。”
黎歌想了想,看他,“下个月是励叔叔的五十五岁大寿,你要送他?”
算是默认,他取出印章,盖在底下。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算是低头认错。
“励叔叔看见了会很高兴,要亲自送回去吗?”
“现在的运送很便捷,不出两天便能看见,不需要我动身。”
傅修北懒洋洋,不太放在心上。
黎歌见他放下了笔,上前拿起,重新铺了一张纸,模仿他的笔迹在上面着墨,傅修北拿了物件,敲打在她的手腕,“垂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