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洗澡。”
“不行。”宋珩端起外卖盒往厨房走。
乔然光着脚丫子跟上去,像个牛皮糖似的,黏着他,娇滴滴的重复那句:
“我要洗澡。”
她从厨房追到客厅,又从客厅追到卧室,得到的答案都是一个没得感情的——不行。
看着去阳台晾衣服的男人,乔然气呼呼地嘟了嘟嘴,转身往浴室走。
宋珩晾好衣服,回头,发现跟屁虫不见了,放下衣篓,快步走到浴室外。
试探性的一推,木门纹丝不动,抬手敲门。
“乔然,出来。”
回应他的,只有哗哗啦啦的水声。
不悦的抿了抿嘴,转身回客厅找钥匙,打开浴室的门,走到磨砂玻璃跟前,敲了敲玻璃。
“你给我出来!”
水声骤停,里面传来乔然的声音,带了点讨好和小心翼翼。
“我就冲个澡。”
大概是怕他生气,她又补了一句。
“刚才摔了一跤,身上都是土,头发上全是汗,难受。”
宋珩无奈的叹了一声,到底是不忍心,但也不太放心。
“那你快点,小心伤口。”
“嗯嗯。”
伴着失而复返的水流声,宋珩离开了浴室。
乔然洗完澡,擦着头发满屋子找人,厨房没有,卧室没有,阳台也没有。
“人呢?不会跑了吧?”
她用力抿了下嘴角,转身去卧室拿手机,电话刚拨通,外面响起开门声。
举着手机走出卧室,和进门的宋珩打了个照面,四目相对,乔然挂掉了电话。
宋珩瞳孔一缩,用力拉上身后的门,把钥匙扔到鞋柜上,从手中的购物袋里取了双粉色的毛绒拖鞋出来,走到乔然面前,弯腰放下鞋子。
乔然从善如流,穿好鞋子,原地踏了两步,笑眯眯的抬起头,“好软啊,你……”
话没说完,看见了宋珩眼里不加隐藏的欲|望,心里咯噔一声,把毛巾挡在胸前,缩着脖子往后退。
防备心极强的动作和眼神,把宋珩心里的想法击碎了一大半,他往上抬了抬领着购物袋的手,招呼她来沙发。
“过来。”
乔然乖乖的跟过去,还没开口问他要做什么,宋珩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乔然坐下,见他从袋子里拿出酒精、棉签等消毒用具,心下舒了口气。
“呼……”
还好还好,是酒精,不是那啥。
宋珩像是听到了她心底的声音,把拧开的瓶盖放到一边,“你是不是觉得,我该从里面拿出一盒避|孕|套。”
乔然耳根子一红,用毛巾捂着脸,轻轻摇头,含羞带怯的转着眼珠子。
内心隐隐有些期待。
“等你伤好了再说。”
宋珩把她的腿抬起来,搭在自己膝盖上,先用干棉签吸|干伤口周围的水,再用蘸着酒精的棉签给泡得发白的伤口消毒。
动作很轻,很缓,像是在对待一件稀世之宝。
盯着他手上轻柔的动作,乔然想起了看过的考古纪录片,那些考古学者也是这般,小心翼翼中带着虔诚,一点一点拭去岁月的泥沙。
“你刚才出去,就是,去帮我买这些东西?”
他抿着嘴,从喉咙里嗯了一声,像剑鸣,更像是琴弦的颤动。
乔然鬼使神差的伸出手,轻轻覆上他的喉结。
宋珩停下手里的动作,不明所以的看着她,怀疑她是想扑过来,一口咬断他的脖子。
从看见韩梦婷到现在,乔然的所有行为都超出了他的预判。
现在的她,不论做出多诡异的举动,似乎都在情理之中。
包括,咬断他的喉咙。
乔然摸着那块凸起,想起去年冬天,宋珩在讲台上讲高数题的样子,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口干舌燥。
注意到她吞咽的动作,宋珩一把握住,她放在自己喉咙上的右手,放到一边。
“别闹。”
再玩下去,不是她咬断他的喉咙,就是他撕掉她身上的衬衫。
总之,都很惨烈。
乔然不是没看出他压抑的冲动,她就是想不怕死的试一试,宋珩能忍到什么地步。
她舔了舔干涩的唇角,抬手搭在他肩上的同时,前倾身子,凑过去舔了一下他的喉结。
宋珩肩膀一颤,一股电流顺着尾椎骨窜上来,直直的注入心口。
那座关着巨兽的牢笼用力一颤,裂开了一个不小的口子,黑暗中睁开了一双泛着金光的眸子。
他勾住乔然的后颈,斩断了她的退路,低下头,用力撕咬眼前的猎物。
……
“疼、疼疼疼……”
乔然掐着他的肩膀,指甲深深地嵌进了他的皮肉,双腮酡红,眼中水雾弥漫。
嗓子渐渐哑了,再也发不出高亢的尖叫声,男人还在机械式的重复着那个动作。
不知过了多久,扣在她腰间的手松开了,失去支撑的娇躯,化作一摊春水,倒在抱枕上大喘气。
宋珩收拾好自己,弯腰抱起瘫倒在沙发上的人,带她去浴室清洗。
乔然靠在他怀里,搂着他的腰打哈欠,“你每次都来这招,有意思吗?”
都到那一步了,为什么不干脆狠下心来做全套呢?
也好让她知道,鱼水之欢到底是什么滋味。
宋珩不清楚她的小心思,侧头吻了吻她微微发烫的脸颊,“让你勾我。”
明知道他把持不住,还要撩他。
欠收拾。
从浴室出来,宋珩抱着她回了卧室,坐在床边,重新清理她腿上的伤口。
乔然斜盖着被子,躺在床上玩他的手机,懒洋洋的问:“你会不会翻墙啊?”
“会。”
“那你教教我呗。”
宋珩专注清理伤口,头也没抬,“学这个干嘛?”
“翻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呀,上个推特,YouTube什么的。”
“好,我一会儿教你。”
宋珩忙着更换棉签,没注意到她眼底一闪而过的奸笑。
消完毒,擦完药,他把乔然塞进被子,起身去浴室洗漱。
回来的时候,听到乔然在跟人打电话,眉头微蹙,神情凝重。
等她挂了电话,他才开口。
“怎么了?”
“媛媛跟我说,社长之前计划让我在开幕式上当领队。”
她埋怨的看着宋珩,抓起毛巾朝他扔了过去,“都怪你,我现在受了伤,根本没办法参加开幕式!你毁了我人生中的高光时刻!啊啊啊啊啊,你个混蛋!”
看着想爬起来打人的乔然,宋珩有些茫然,“你入社才两个多月,他怎么……”
话说到一半,他停下了,低头嗤笑了一声,“原来,他打的是这个主意。”
“你在说什么?”
乔然不懂他的自说自话,更不懂他脸上奇怪的笑容。
“没事。”他弯腰捡起地上毛巾,扔到旁边的椅子上,侧身坐在床沿上,“今年不行,还有明年,你怕什么?”
“明年?明年我在不在轮滑社都不好说。大二的课,比大一还多。”
说到最后,乔然恹恹的叹了口气。
“时间是海绵里的水,挤一挤总会有的。如果没有,只能说你挤的力度不够。”
宋珩凑近她的脸,撩开她脸颊上的头发,盯着那几道细长的红痕。
“如果你真心喜欢,总是有办法挤出时间去滑轮滑。”
乔然不适应他把脸贴这么近,慌慌张张的往后躲,“我、我破相了么?”
今天摔下去的时候,左边脸着地了,当时膝盖比较疼,她就忽略了脸上的情况。
“还好,过两天就没事了。”
他把手里的毛巾也扔到椅子上,抬腿跨上床,走到里侧,掀开被子躺下去。
“今天为什么打人?你以前不这样。”
乔然看了他一眼,也侧身躺下去,肩膀挨着他的肩膀,“她亲了你。”
她嘟了嘟嘴,“下次你再让别人亲你,我连你一起打。”
宋珩呵了一声,哑然失笑,“我倒是不知道,你的占有欲有这么强。”
“不是占有欲,是精神洁癖。不喜欢别人碰我的东西。”
她嫌热,慢慢的把被子往下卷,“小时候,邻居家的小孩儿来我家玩,硬要玩我的娃娃,我不肯给,被我妈骂了一顿。”
“我妈把娃娃给了他,他玩完之后就回去了,娃娃没有坏也没有脏。”
“可我还是不高兴。第二天,他再来我家的时候,我拿剪刀,把娃娃的四肢都剪下来,掏出里面的填充物,全都扔到他面前。”
“我跟他说,从今往后你再动我的东西,我就像对这个娃娃一样,把你的胳膊和腿砍下来,把你的肚子挖个洞,把你的肠子扯出来。”
“他被吓得当场泪奔,回家以后不吃不喝,他爸妈问了好久他才敢说实话。然后,我就被我妈打了一顿。”
“后来,他们一家都搬走了,离开的时候,我跟我妈去送他们,那小孩儿当时看我的眼神,特别好玩,想跟我说话,又怕我打他。最后,把他最爱的变形金刚给了我。”
陷入回忆的乔然,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宋珩看着她,没有说话。
直到她开口问,“你就没什么想问我的吗?”
“没有。”
他脸上没有一丝好奇和惊讶,平静的像是在听一个平平无奇的小故事。
乔然又问,“你就不害怕我吗?”
“怕什么?我做过的坏事比你多。”
宋珩把她那边的被子扯上去,淡淡的说:“那个被吓哭的孩子,是不是叫张铭。”
“你怎么知道?”乔然眼里的惊讶一转即逝,“哦,我知道了,你调查我。”
宋珩轻笑,“想多了。我还没你想的那么闲,连你穿开裆裤那会儿的事都调查的一清二楚。”
“那就是张铭跟你说的?”
“我随便猜的。”
他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十点多了,睡吧,明天还要回学校。”
他关了机坐起来,看着睡在外侧的乔然,“要不要跟我换个位置,免得你晚上掉下去。”
在他的记忆里,乔然睡觉真是要多不老实,就有多不老实,身上跟上了发条似的。
乔然捂着胸前的被子坐起来,“我…我有件事,必须跟你坦白一下。”
“什么?”
“我有个坏习惯,睡觉会踢人,踢得特别狠。我妈,我哥,叶筱…还有好多跟我一起睡过觉的人,都被我从床上踹下去过,你…你要是后悔了,害怕了,现在应该还来得及。”
乔然歪头,盯着他晦涩不明的表情,担心他张嘴来一句:我们分手吧。
谁料,他伸出手来,捏住她的下巴,咬牙切齿的问:“你到底跟多少人一起睡过觉?!!”
作者有话要说:乔然:你要是聊这个,那我可就不困了。
宋珩:闭嘴,老子不想听!
……
几个月后,宋珩抓到了翻墙出去看片片的乔然。
宋珩:这就是你说的为了科研,为了学习?
乔然理不直气也壮:你凭什么瞧不起小黄片?我补充课外知识有错吗?
宋珩:你说的对,你没有错。
晚上
宋珩:我来检验一下你白天学习的成果,自己把眼罩戴上。
乔然:???
宋珩:这个棉绳是为你量身定做的,不会伤到你,也不会让你挣脱……
乔然:????!
——
还有最后一章,白天写好再发。
新号——陸幺(liùyāo)
原本想取“六幺”,但是这个名字被人占用了,就把“六”改成了大写,也就是“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