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朕其实是你老婆(8)

意浓既然想到刘邦,就打开系统看了看他的好感度,哪想到不过两个月没见面,刘邦对吕雉的好感度居然又变回了六十。意浓实在无法理解,一个死人碍着他什么事了,他的好感度怎么会降的这么快?

她打发走了子婴,就迫不及待的把刘邦叫到宫里来。当时子婴却没有走远,他离开石渠阁没多久,就瞧见扶苏身边的太监匆匆离开了皇宫,他心中起疑,就躲在石柱后面,过了好一会儿,才见刘邦大摇大摆的走了过来。

子婴知道刘邦,他也听说过那个刘邦的妻子救了扶苏一面,所以扶苏对他另眼相待的故事,那时候他相信了滴血认亲,以为现在这个坐在皇位上的人就是他的父亲。可是现在,虽然他已经被王离说服,暂时不再去追究这件事,但子婴可没保证自己不去弄清楚这个冒充自己父亲究竟是谁。难道这个人会和刘邦有关系吗?

刘邦乍然被意浓召见,实在很心虚,他担心自己做的事被意浓给发现了。意浓也沉着脸瞧着他,她实在是笑不出来,如果可以,她真想拿砖头砸他脑袋,然后问他为什么对吕雉的好感度又降低这么多了。

他们两个人沉默着对视了一会儿,意浓终于道:“你在咸阳住的好吗?”

刘邦谨慎的笑道:“回陛下,臣吃得好,睡得好,就是稍微有点水土不服。”

意浓就“嗯”了一声,又道:“朕先前把戚氏给你送了过去,为什么你没有让她留下?”

刘邦心道:“我正在谋划大事,哪能让她这种一心只想讨好你的女人留在自己身边。”

但是他的眼里已经露出苍凉的眼神来,苦笑道:“她从前跟我,只是因为当时我是沛公,手下有兵马,她那时也没什么见识,以为我是个很了不起的人呢。但是现在,我虽然日子过得比从前舒服多了,但是却整天游手好闲,什么正经事也没有,而她在咸阳见过多少大人物,又怎么会把我这种糟老头子放在眼里。”

他一面说着话,心里也泛起了疑惑,他从前没跟扶苏这么近的坐下说话过,所以没有察觉到他身上的违和之处,但是现在一看,扶苏不仅举手抬足方方面面都有些女性化,并且有些小习惯刘邦还特别熟悉。

比如旁人喝水就喝水,他非要加一勺糖,而吕雉从前酷爱甜食,最怕吃苦的东西。比如吕雉小时候嗓子受过伤,所以她后来说话都是不紧不慢,声音低哑的,带着一种奇妙而独特的韵律,而扶苏的说话方式听起来和吕雉的说法方式简直一模一样,若非一个是男人,一个是女人,刘邦若闭上眼睛,还真以为是同一个人说的了。

何况他作为一个皇帝,为什么要这么关心自己的私生活?

意浓抬手遮住自己的笑意,她浑然不知刘邦已经想的这么远了,只是觉得刘邦这人不愧是说出“夫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吾不如子房;镇国家,抚百姓,给饷馈,不绝粮道,吾不如萧何;连百万之众,战必胜,攻必取,吾不如韩信”的人,他有个从前刘彻和高湛都没有的优点,就是对自己的真实情况特别清楚。

意浓继续道:“朕懂了,你这是向朕讨差事做呢。”

刘邦作不好意思状笑道:“臣这点儿小心思自然瞒不过陛下。只是臣还有一对儿女要养,所以不得不厚着脸皮来求陛下给臣一份差事做做。”

意浓道:“好啊,朕正好有一件差事想请你做。”

“多谢陛下。”刘邦立马道。

意浓道:“你不问问是什么就谢朕?”

刘邦道:“只要是陛下的差事,臣只要尽心尽力去完成的,哪里还能推三阻四呢。”

刘邦一面说,一面去给意浓倒水,突然手一滑,热水就洒在了意浓的身上。

“哎呀,陛下,还请恕罪。”刘邦一看发生了这事,立马把水壶一扔,过去给意浓擦身上的水。

意浓道:“没事儿,让宫女来就好。”

意浓正想推开刘邦,突然觉得脸上一凉,一种轻微的撕裂感从她的脸上传来。

再一看,刘邦正手里拿着她的面具,目瞪口呆的看着她。

“啊!”一个宫女突然看着意浓的——准确的说是吕雉的脸尖叫出来,刘邦反应极快,立马跑过去把门关上,然后捞起案桌腾腾腾几下就把那几个原本守在石渠阁当值的宫女给砸死了。

“陛下,您还好吗?”闻声而来的侍卫忙问道。

“无妨,你们先下去吧。”意浓立马咳嗽着说了这句话,等门口的侍卫都走掉了,她才压低声音道:“你先把它还给我!”

刘邦瞧着手里抓着的那件薄如蝉翼的面具,这面具这样看完全看不出是公子扶苏的脸,就像一层纸似的,上面连五官都没有。谁想到这面具一摘下来,公子扶苏就变成了他的老婆吕雉,连身体都在眨眼之间缩水了。

刘邦笑嘻嘻的道:“不还,不还,你是我妻子,你的东西不就是我的东西么。”

意浓别过头去,没有说话。她心里恨死了自己,刚才怎么就不防备着刘邦点儿,居然让他这么轻易的瞧出端倪,他居然还能一下子就发现她脸上戴着面具。

刘邦却丝毫不在意她这幅冷淡态度,他走过去,双手压在她的肩膀上,在她脸上亲了一口,然后笑嘻嘻道:“好夫人,你快跟我讲讲,这几年你究竟都遇见了什么,你怎么成公子扶苏了?”

意浓道:“那得从好久以前开始讲了,你先把面具还我,万一别人进来了可怎么办。”

刘邦笑道:“你都命他们离开不准进来了,谁还会在这时候进来。好人,快讲给我听听吧,我实在好奇死了。我在外面辛辛苦苦的打江山,谁想到我夫人居然不声不响的就把秦朝给弄到手了呢。”

意浓无奈道:“那日我去给你送饭,被劫匪带走了,他们本来想把我卖了,还想对我做不轨的事,我就趁着那天正好下雨,把他们都给杀了,拿走了他们身上的盘缠,我想回家,但是却不知道沛县在哪个方向,没多久就迷了路。后来我就遇见了一个白须老人,他自称黄石公,说看我面相有大造化,就给了我这副面具,教导我如何去假扮公子扶苏。”

若说刘邦先前听着还半信半疑,等他听到“黄石公”这三个字却把意浓的话信了大半。

张良曾经跟他说过,自己从前在下邳散步的时候遇见过一个老人,那老人在他面前故意将鞋子抛到桥下,然后张良把鞋子给他捡回来,张良就强忍着怒意捡回来鞋还跪着给他穿好。那老人就让他五天后的清晨在这里同他会面。五天后的早晨,张良去赴约,黄石公却生气说他与老人约定,为什么要晚来。两人又定下五天后的约会,这次张良天不亮就去了,却仍被黄石公责备来的晚。最后一次张良半夜就去了,等了一会儿黄石公才到,高兴的把兵书给了张良,还跟他说十三年后,他在济北谷城山下会见到一块黄石,那就是自己。

因为张良的运筹帷幄,刘邦素来是把张良的老师黄石公当半仙的,这会儿听到妻子也有这样的造化,忍不住道:“你知不知道张子房也是黄石公的弟子?”

意浓点点头,道:“我当然知道。”

刘邦气恼道:“你既然知道……那你还杀他?”

意浓道:“我曾经去劝过他好几次,还告诉他我与黄石公有旧,只要他肯归顺秦朝,我自然以国士之礼相待,但是他和秦朝有仇,还刺杀过秦始皇,对我的提议决意不肯,秦朝这边儿也有不少人盯着我,你叫我怎么放过他?”

刘邦道:“阿雉,你说你,若是你早告诉我你的身份,我自然会帮你劝说他,他一定会听我的劝,好好留在咸阳的。”

意浓忍不住囧了,雉,野鸡的意思,刘邦叫她“阿雉”,不就相当于叫她“阿鸡”么。她忍住笑,凄冷道:“谁叫你身边有别的女人了。”

刘邦也忍不住笑了,他走上前去,握住意浓的手,道:“原来你是吃醋,才瞒了我这么久。”

意浓轻声一哼,道:“若非你是我的相公,你早和项羽一样化成焦炭了,哼。”

刘邦就给她深深鞠了一躬,道:“我刘邦多谢夫人的不杀之恩。”

意浓笑了一笑,又听刘邦继续道:“但是戚夫人不过是给我解闷的玩意儿,哪能比过你呢。你可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我两个孩子的母亲。阿雉,你说说你,你对我生气就罢了,咱们的儿子和女儿,他们好几年都没见过你了,一直都当你已经死了,你也这么狠心,明明大家都在咸阳,你一次都没去见他们。”

意浓低着头道:“你该知道,我也有难处。如今城里传的沸沸扬扬的,说公子扶苏早就死了,现在皇位上坐着的只是个冒牌货。本来我已经对你,对跟着你来的萧何樊哙这些沛县人很厚待了,如果再去专程看咱们的孩子,不就被有心人看出端倪,然后借机发作了么。我只有你一个相公,也只有那两个孩子,我不疼他们还去疼谁呢,只要我能坐稳皇位,这个天下,不就是咱们一家人的么,到头来,不还是得姓刘么。”

刘邦听了意浓的话,放心了,得意了,也愧疚了,这个冒牌货的传闻貌似是他放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