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爹请你长命百岁(15)

作者有话要说:改了一下错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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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透一下:不是鬼,方士也是个骗子而已

东林道:“也不是不可能。”说完从怀里拿出一根黄腻色蜡烛,“这蜡烛由海中鲛人身上的油膏熬制而成,点烛照鬼,烛灭驱鬼,陛下不妨在晚上点燃一试。”

到了晚上,刘询瞧着躺在身边的意浓,叫她名字:“成君,成君。”

她没有回答,似乎依然酣睡。刘询微微一笑,难得生出几分小时候去偷瓜智斗看守瓜田的少年时的心情,拿出火折子,点燃了那只鲛人蜡烛。那蜡烛安在镂空铜座上,烛光是蓝绿色的,在夜里碧油油的吓人,他将蜡烛移到意浓面前,她的脸也被照的绿油油的,仿佛石像上生了一片青苔。

意浓闭着眼,心道:“他这是做什么?”

打开上帝之眼,上面就开始自动计时,9分59秒,9分58秒,9分57秒,……

刘询的头上浮着个气泡框,上面写着他的心理活动:“怎么平君还不出来?果然我是被骗了么。”

意浓就皱了皱眉头眉头,醒转过来,眼睛看着那碧绿的烛光,真是吓人啊,她想,火焰颜色是绿的,看来里面夹杂了铜元素。

然后她透过碧油油的焰光,看见刘询的脸。他的眼睛也变成了绿色,像狼一样。意浓就笑道:“病已,这是什么东西?”

刘询道:“平……平君?”他的声音好轻,仿佛鼻尖挂着根鹅毛,怕把鹅毛吹掉似的。

意浓坐起来,微笑道:“是我。”她低头看看自己的手,“你也死了吗?我怎么能见到你?我不是死了吗?”

刘询笑道:“你还是老样子,这么急,你问这一串问题我怎么答。”

意浓道:“好,那你一个个答。”

刘询道:“我没死,不知道,你…你死了。”

意浓道:“那我现在是怎么回事?”

刘询道:“你现在在霍成君的身上,你记得她吧。”

意浓点点头,她的目光落在刘询身上——他只穿着里衣坐在床上,神色一黯,道:“她做你的皇后了?”

刘询道:“现在还没有。”他握着她的手,轻轻吻着她的指尖。

意浓道:“很快就会当了,是不是?”

刘询歉疚的点点头。

意浓道:“算啦,反正你总会有皇后的,病已,比起其他人,我倒情愿让她当,如果以后我还能在她身上待着,还能和你见面就好了,并且她是皇后,我也可以天天见奭儿了,奭儿他还好吗?”说到刘奭,她的脸上现出浓浓的温柔慈爱

刘询握着她的手扣在自己胸口,道:“你放心,奭儿他很好,我永远不会让别人伤害到咱们的儿子的。”

意浓笑着点头,眼泪在眼中打转:“我知道你会的,病已,那咱们的女儿,她、她还好吗?”

刘询道:“她……她和你一起走的。”

意浓就哭了起来,哭着哭着,就晕了过去。

“平君!平君!”刘询掐意浓的人中,然后意浓呻|吟一声,醒了过来,微闭着眼,娇嗔道:“陛下,你这是做什么呢?”

“是你。”刘询心中失落,忙将手里的蜡烛吹灭了。

“你在做梦呢,知不知道?”刘询摸着她的脊背道。

“哦,这样啊。”意浓发出迷迷糊糊的声音,翻身又睡过去。她闭着眼睛,看系统显示的好感度,现在刘询对她的好感度还是-45,但是在她刚才扮演许平君的时候却飙升到了95,只要她在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变成许平君,那这任务岂不是很容易完成?想完这些,她美滋滋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刘奭的乳母陆迭带着他来给意浓道歉,和昨天那暴戾的模样不同,今天刘奭乖巧的近乎拘谨了,一进门就给她道歉,然后就坐在一边玩一只布球。

意浓探究的看着他,在心中寻思:这是双重人格?

陆迭道:“大皇子一向是这样的,昨天也是怪了,他醒过来到处说别人是鬼,具体怎么回事奴婢也不清楚,还是晚上才问出来,是做梦梦见皇后娘娘告诉她宫里有只鬼,大皇子在梦里被吓到了,信以为真,这才醒来四处说,娘娘莫怪。”

意浓心中就一咯噔,有上一世那个疑似重生回来的楚服,她也不是无神主义者了。难道她在这里冒充许平君,许平君就真的托梦过来了?可是为什么她只托梦给她儿子不给刘询呢?

想到这里,意浓又打开上帝之眼,还好昨晚上用的还剩下几分钟。

2分39秒,2分38秒,2分37秒,……

意浓道:“奭儿,你这两天都做了什么梦啊?”

刘奭身上就冒出个气泡框来:母后前天晚上告诉我宫里新来的女人是个鬼,昨天晚上告诉我这个鬼要假扮她,让我小心,不能在随便发脾气,要装成乖孩子。我该怎么回答她?

想了想,刘奭扬起脸,满是天真的道:“不记得了。”

意浓就笑了,虽然在笑,心中却是发寒。

下午的时候霍太太进宫看她,霍太太看着她丰盈的脸颊,笑道:“娘娘这几天过的可还如意?”

意浓点头:“挺好的。”

霍太太叹气道:“娘娘真是大了,都学会报喜不报忧了。那个刘奭指着娘娘鼻子骂娘娘是鬼这事我都听说了。”

意浓道:“阿母不懂我为什么没出手制止这消息四处传播么,我又没苛待过他,他骂就骂呗,传到外面,也是让人觉得皇后不会教儿子。”

霍太太笑道:“可不是,毕竟一个民间养的孩子,能有什么教养。”

意浓很想提醒她,霍太太她自己也是小家小户出身的。

霍太太又道:“我这儿还有一件喜事要告诉娘娘,大臣们已经上书给陛下让他立你为皇后了,这次总能成了。”她拍拍意浓的手,继续说,“等成了啊,娘娘赶快生个皇子,然后我再想办法把大皇子给毒死,到时候……”

意浓忙捂住她的嘴,嗔怒道:“阿母还没受到教训吗?这种事永远不能做,您知道吗?”

霍太太揽了揽头发,道:“有你阿父在,怕什么?”

意浓道:“阿父几年多大,还能活几年,阿母就没想过阿父走了咱们怎么办吗?”

霍太太秀眉一轩,道:“我可不就是想了才急着送娘娘入宫,为娘娘百般筹划的吗?你哥哥霍禹是前一房太太生的,太后也是前一房太太的亲外孙女,如今大将军在,你哥哥叫我声阿母,太后叫我声姥姥,等大将军走了,咱们算得了什么?你哥哥怕不是会赶你我出家门,太后恐怕也再不肯见咱们了。娘娘想到以后,才该现在为自己打算呢。”

意浓笑道:“阿母,您以为霍家是什么人家,哪会做这么不体面的事。您放心吧,就是阿父走了,您的荣华富贵也少不了的。皇后被毒死,陛下一定对此严加防范,哪容得你我胡来?何况我已经在宫里了,以后生了皇子,不能继承大统,起码也能封个王,我跟着他去当个王太后去也很好。阿母,您啊,就别为我操心这么多了,尤其等我成皇后了,才真会是多做多错,少做少错呢。”

霍太太伸手戳她额头:“王太后算什么?终生都不能回长安了。”

意浓道:“不回就不回,我也待腻了,最好去岭南,天天吃三百颗荔枝。”

霍太太恨铁不成钢的跺脚道:“我怎么生了你这个不长出息的女儿!”

意浓道:“阿母,与其冒着全家砍头的风险上进,我宁可这样没出息。”

等送走霍太太,意浓忙写了封信让穗枝出宫交给霍光,信上是说霍太太又有犯傻的念头了,请霍光一定要看好老婆,别再为霍家引来杀身之祸。

霍太太走到半路,又被上官太后请去。上官太后沏好新茶,瞧着霍太太脸上隐着的怒意,笑道:“姥姥这是怎么了?可是和成君吵架了?”

霍太太抿嘴笑道:“没事儿,就是说起从前的事有些生气。”

上官太后试探道:“可是因为奭儿的事?”

霍太太听了她说的,又勾起了怒火,抱怨道:“娘娘您瞧瞧,这大皇子说的是什么话啊,按说人家是主子,咱们是臣子,不该抱怨,但是成君被他这么说,得遭外面多少编排吧,我们夫妻也是一直疼眼珠似的疼她,她出生以来,哪受过这委屈。”

上官太后心道:“怪不得我一直看不惯霍成君,原来是因为她父母爱她而我父母却不爱我吗?可是她父母再爱她还是把她送进宫里了,可见这父母的爱和我的比也多不了几分。”然后她笑道:“只是陛下一向疼他,我也不好说什么。不过您放心吧,陛下知道这事儿以后就教育了他一番,还痛斥了讨论这事的太监,说是无稽之谈。我听说今天早上他去跟成君道歉,就很乖巧懂事,姥姥也可以放心了。”

霍太太就应了一声。

上官太后瞧着她的模样不像是因为这事生气,道:“我看姥姥心里还是气闷,不妨跟我说说,我是您的晚辈,有什么话不能说的?”

霍太太听了她的话,也在心里寻思:“这成君不肯去杀刘奭,我能不能说动太后帮我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