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关停的第一天,到了最后,傍晚将近,人们便寻找了一个合适的落脚点扎营,决定今夜姑且在飞舰上休整一晚,等第二天再启程寻找城市遗址。
飞舰很大,还存放着充足的物资,足够所有人都可以体面地休息一夜。
龙原和小风帮忙调整了系统,将它压缩成了一个更小的模型,寄存在一块珠石之中。好在阮月的求生意识十分强烈,不负众望地挺过了鬼门关——虽然身体毁坏了,但龙原唤醒了她的意识,并将她的意识体转移到了系统之内,生命以另一种方式得到了延续。
最后,龙原将珠石交还给了阮苏:“就是这个了。”
阮苏接过一看,那珠石上的花纹十分好看,浓云叠嶂:“我……现在可以进去看看她吗?”
龙原摇了摇头:“她现在精神还没恢复,你盲目地进去可能会发生应激反应。等她已经适应了在里面生活再去探望也不迟。”
阮苏答应了下来。于是,那天午后,他便找了一个迎风的山顶,和几个人一起把阮月的身体埋进了小土包里,坟前立上一个刻了名字的小木牌。这样,阮月就可以每天第一个见到朝阳。
最后,他对着墓碑弯了腰,郑重地告了别。
打理好这一切后,阮苏下了山,江柯凡也到别处游玩去了。他到了外面,看什么都觉得新鲜,在野外玩得开心,差点就撒欢地跑远了。
阮苏就叫彭鸣看着点他,自己率先回飞舰挑了个合适的房间,晚上休息的时候用。
那应该是舱内的一间休息室,有独立卫浴、一扇观景小窗,还有一张柔软的单人床。
好似让人很难不浮想联翩。
阮苏突然想起来了,有一次他和江柯凡在野外做着刺激的事,还想更深入的时候,阮苏突然理智回笼,绅士无比地说了句,“你第一次做/爱,我不想给你留下糟糕的回忆。”
那时候环境实在糟糕,阮苏怕江柯凡受委屈,所以尽管欲求不满,但他最后还是强忍了下来。而现在……
这么对比一下,眼下的环境似乎已经是豪华配置了。
虽然……阮苏正儿八经地对比了一下,发现床好像有点儿小。
但他们俩抱紧一点,应该也凑合。
实在不济,今天晚上就不睡了。
阮苏满意地点了点头,接着就开始收拾起了床铺、打扫地板的卫生。他忙碌了好一会,弯腰透过窗,发现这时天色已慢慢黯淡了下来,远处正有人在热闹地聚在一起烧烤。
阮苏出了些汗,就打开门走出去想倒杯冰水喝。路上看见一盆绿植,就想着去外面摘些小野花铺在被子上会不会好看一点。
虽然江柯凡那家伙兴致一上来了,动作毛毛糙糙的,不说欣赏野花了,连话也不让他说。
想到这里,阮苏不禁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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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是大家凑在一起烤的鱼,江柯凡吃了两整条,打了个舒服的饱嗝,就犯着困意地回飞舰休息去了。
阮苏等他走了以后,突然看了彭鸣一眼。
彭鸣陡然有了种不好的预感。
只见阮苏不动声色地向他走来,刻意压低了声音,“你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代替润滑剂的?”
“……”
彭鸣脸一红,怎么办,他好想装作不认识这个词啊!!
等阮苏心满意足地回到了飞舰上时,江柯凡却已经兴致缺缺地趴倒在床上,睡得半梦半醒了。
他姿势七仰八叉的,果不其然把阮苏精心布置的小碎花瓣给踢了一地。阮苏叹了口气,都被这家伙磨得没脾气了。
阮苏把从彭鸣那带回来的橄榄油随手放在了床头,一边叫了声江柯凡的名字,“干嘛,这么早就要睡。”
“玩累了……”江柯凡的声音隔着枕头含含糊糊的,“困。”
阮苏哭笑不得地用膝盖顶了顶他的小腿,“那你也给我腾个地儿,屁股挪一挪。”
江柯凡听话地翻了个身,面对着墙睡得打起了轻鼾。阮苏脱下外套,在他身旁侧卧起来。这熟悉的场景,让阮苏恍惚地梦回他俩第一次同床共枕的时候。那会江柯凡还紧张得浑身紧绷呢,现在倒好,一点防备也没有,睡得任人摆布。
江柯凡始终用后脑勺对着阮苏,阮苏有点不乐意,就伸手搂住他的腰,手指轻蹭了几下他的肚子,“这么困呢?”
江柯凡却不为所动,“嗯……”
阮苏又靠近了一点,对着江柯凡耳边说悄悄话,“可我还想跟你说话,怎么办?”
听到这句话,江柯凡用仅存的意识艰难挪动了一下身体,强撑着朝阮苏抬起了脸——他困得眼睛都半睁着,还坚持回答阮苏,“嗯……你说吧,我听着呢。”
那模样简直可爱极了。
阮苏思考了一会,就说:“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嗯?”
“你怎么不像当时对兰怜夏一样,一口答应我?”阮苏挑起眉,伸手拨弄了两下江柯凡的碎发,“我期待了那么久,才等到你一句‘喜欢’。”
他这语气里藏着几分几不可见的醋味,让江柯凡一下就惊醒了。
“嗯?兰怜夏?”他脑袋还混沌着,揉了一把眼睛,才迷迷糊糊地对上焦,看清了阮苏的脸,“我答应她什么了?”
阮苏似笑非笑地望着他,“你想我帮你回忆起来?”
这个话题也太久远了,突然这么提起来,吓得江柯凡直接一个激灵。他没想到过去这么久了阮苏还在介意,难道现在还想跟他“算旧账”么?
真是个小气包。
江柯凡又把脸埋回了枕头里,转而伸起手,指头上那闪闪发亮的宝石戒指在阮苏眼前晃了几晃,从枕头里传出一个闷闷的声音,
“你们又不一样……”
阮苏眼前一亮,明显对这话很是受用,低下脸亲了一下江柯凡戴着的戒指,“行,算你懂事。”
他亲完了手指以后,又去蹭江柯凡的耳朵。温热的气息喷吐在他的脖颈上,让江柯凡又痒又热。
江柯凡下意识推了一下,却没用什么力:“你……干嘛。”
“柯宝,”阮苏的眼睛一眨一眨亮晶晶,“我们还没有过初夜呢。”
“初夜?那是什么?”
阮苏又牵起江柯凡的左手,吻了一下他的戒指:“新婚夫夫一起度过的第一个不眠夜。”
阮苏说的隐晦,江柯凡听不懂这些,只以为他又要拉上自己熬夜唠嗑。可江柯凡已经很困了,无暇应付阮苏,头沾到枕头都快睡着了。
于是江柯凡很诚实地听从了身体的反应,推开了阮苏的肩膀。
“那明天再过‘初夜’,我先睡……”
他的“睡一觉”还没说完,人躺在枕头上,就开始打起了轻鼾。
阮苏苦笑了一下,也没气馁,搓热了手掌,再躺回了江柯凡身边。
他一手搂着江柯凡的腰,一边在他颈侧轻吻着。像是研究怎样弄出好看的草莓印似的,阮苏时不时地含住江柯凡脖颈的软肉,又是嘬又是啃咬。
江柯凡先是一阵酥骨的痒,最后愣是害羞得醒了过来,睁着眼睛也睡不着了。
“我只是想睡个觉,你……”可他又说不出来阮苏到底哪儿居心不良,最后只是憋红了脸,用手肘抵着阮苏的胸口,“你这人怪怪的。”
“……”
阮苏真是哭笑不得了,“你是真不知道还是故意要惹我?”
这夜色正好,深闺卧房,孤男寡男……不正是天时地利人和么?
可偏偏状况之外的江柯凡还不知死活地委屈上了:“知道什么啊,我真想睡了……什么事明天再说。”
说着,江柯凡就又飞快地要把脸埋进枕头里。阮苏忙一把拉住他,要是真让这小子睡着了,今天晚上就算是泡汤了。
“行,这样吧。”最后阮苏也妥协了,“你过来给我最后亲一下,我就不碰你了,行不行?”
亲一下?江柯凡这时才慢半拍地意识到,阮苏是在向他求爱呢。
算了,亲一下就亲一下吧。
江柯凡闭着眼睛,翻起身来跨坐在阮苏腿上,搂着他的肩膀胡乱亲了起来,差点怼上阮苏的鼻子。阮苏也没跟他计较,好脾气地扶着江柯凡的腰纠正了位置。
一开始只是带着些负气的啃吻,可到了后面,就好像慢慢地变了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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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d
【小剧场6.0】
阮苏和江柯凡感情很好,但有时也会吵架吵得不可开交。
比如江柯凡总是洗了澡以后把脏衣服乱丢乱放,阮苏每次都收拾得很不舒服,两个人就会因为这个吵起来,还差点动起手。
那天江柯凡实在气不过,转头甩门就冲了出去。他蹲在家楼下的小花坛边上,吹着夜风,只感觉委委屈屈。当时阮苏花言巧语骗他同居,口口声声说愿意照顾他,结果转头就骂他“幼稚、手脚不灵活的三岁小孩”,简直翻脸不认人!!
越想越气,最后江柯凡索性和彭鸣一块喝酒去了。俩人窝在夜宵摊里划拳玩到天蒙蒙亮,江柯凡打了个呵欠,彭鸣就问:“我也有点困了……我看我们差不多回去了吧。”
话刚说完,阮苏就“哗啦”一下用力地掀开了他们的挡布。
江柯凡吓得一个激灵,一抬眼才发现阮苏顶着两个黑眼圈,脸色很不好,正怒火中烧地盯着他。
江柯凡:“干嘛??”
阮苏:“你手机呢?”
江柯凡迷迷糊糊地打开一看:“唔……没电了。”
阮苏:“……”
江柯凡打了个酒嗝:“所以你到底来干嘛啊?!”
阮苏其实担心地找了他一夜。
但话到了嘴边,不知怎么就变成了:“……跟我回家去,把昨天的碗洗了。”
两人一块回了家,阮苏因为找人一夜没睡好,倒头扎在沙发上就睡着了。江柯凡看他那模样,心一软,气不知不觉也就消了。
最后他果真去乖乖地洗了碗。
还顺便把自己的脏衣服也晒了。
作者有话要说:删改了一下,就把小剧场搬过来凑字数了。。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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