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天被翟安陌一句话点醒后,022就开始有些郁郁寡欢,就连隔壁大黑过来找它玩都是避而不见,做足了一条伤春悲秋高冷狗的姿态。
翟安陌没有再安慰它,美名其曰青少年成长必经课程,任由022自己去烦恼。
接下来几个月翟安陌都很平静,翟天禾被明霄一个小动作搞得手忙脚乱,完全分不出心思来打这个儿子的主意,张明志更是恨不得离翟安陌远远地,自然也不可能主动前来招惹他。
至于女主,因为校庆上发挥不稳定,导致气运被翟安陌吸收了大部分,现在正为第一部剧奔波,长时间不在学校,和翟安陌基本没有什么交集。
唯一值得一提的是,孔临秋竟然在上个月和翟安陌表白了,不过他地方没挑好,竟然在校门口表白的,正好被前来接翟安陌回家的明霄听到,到现在他已经为了帝晶集团的金融危机奔波了一个月了。
对于某个小气男人的吃醋方式,翟安陌只是挑了挑眉,倒是没说什么。
考完试就是寒假,最后一科考完,同学们兴奋的走出教室。
唐楚羽走在翟安陌身侧,从背包里摸出两叠信封,一手一叠,厚度相差不大,他一边解释道:“喏,这是同学们让我带给你的。左手是男同学,右手是女同学。”
“什么?”翟安陌一边昏昏欲睡,一边正在思考022的教育问题,这都几个月了,伤心时间过于长不利于心理成长,因此没有听得太清唐楚羽的话。
唐楚羽翻了个白眼,抓着信封的两只手在翟安陌面前晃了晃,“我是说,你收到的情书,我帮你拿过来了。”
“哦。”翟安陌看了眼那两叠情书,“你帮我处理了吧,我不需要。”
“真不要?我可看了,里面好几个漂亮小姐姐,还有几个优质帅哥呢。”唐楚羽口里在劝说,但实际上动作飞快,迅速把信封重新塞进自己的包里,似乎生怕翟安陌反悔把它们拿回去,“那我就辛苦一点,帮你带回去用碎纸机处理了。”
说着唐楚羽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想我老唐也是长得一表人才玉树临风,高中的时候也是情书不断的校草级风云人物,可自从认识了你,不但没人给我写情书了,还摇身一变成了快递员和碎纸机,真是造化弄人呐!”
翟安陌斜了他一眼,抬步走出教室。
眼见人要走了,唐楚羽顾不上继续感叹,连忙把文具往包里迅速一塞,快步跟了上去,“小陌陌,我还有事和你说呢。”
“什么事?”翟安陌问道。
唐楚羽小跑着到翟安陌身侧,“别走这么快呀,我差点跟不上,都考完了,这么着急干啥?”
对于唐楚羽的喋喋不休,翟安陌的忍受力度还算宽容,他略微放慢了脚步,施舍给他一个斜眼,“有话快说。”
“今天晚上你要参加翟家的晚宴吧,能不能带我一个?”唐楚羽眼巴巴问道。
翟氏集团是华国有名的上市金融集团,资产将近一千亿,在世界范围内都能排得上五百强,当然,这是几个月之前的情况。
现在的翟氏集团在明霄的打击下,已经是风雨飘摇,今天这场晚宴,基本上是他们最后的挣扎了。
早在半月前,明霄就收到了来自翟氏集团晚宴的邀请函,宴会的日期就是今天。
以前翟安陌一心演戏提高知名度以求早日找到明霄,完全没有关心过翟家的情况,当然,其中也有明霄早早把翟家弄垮了,翟家前世根本没有机会出现在他面前蹦跶的原因。
这一次明霄是打算让翟安陌自己处理翟家,所以一直没有动他们,而这几个月的动作也是在翟安陌的授意下的。
翟家子嗣算不得丰厚,上一代就只有翟天禾和翟天粟两兄弟,翟天禾从小被当做继承人培养,心气儿高,颇有些唯我独尊的味道,所以当年才会选择为了爱情与杨静雨脱离家族。
无可奈何之下,翟家家主只能选择培养小儿子,然而翟天粟从小被忽略,早已养成了纨绔习性,却是个扶不上墙的,拿了个公司给他历练,结果短短两年就把一家蒸蒸日上的公司弄破了产,结果他不但不伤心,还以此为荣,这事也让翟家主彻底寒了心。
因此翟天禾才会在杨静雨死后这么容易得到了认可重回翟家。
对于上一辈的狗血故事翟安陌不怎么感兴趣,不过明霄愿意说,他听着就行了,这里面的故事,他唯一关心的一点是,当初杨静雨的死,和翟家究竟有没有关系。
张明志当年的确喜欢杨静雨,甚至疯了魔一般娶了与杨静雨有两分相似的杨静晴做妻子,后来听闻杨静雨快和翟天禾离婚了,又赶紧与杨静晴离婚,其中纠葛一时半会也说不清。
但这并不代表,当年放出杨静雨出轨的谣言的人就是张明志,他或许是默认甚至助推了谣言的发展,可散布谣言的罪魁祸首却是另有其人。
翟家位于秦海市南城半山别墅,占地三千平,比不得那些大庄园,但也算得上是富豪人家了,毕竟能在南城买得起房的,背景都不简单。
此次晚宴采取的是露天宴会的方式,翟家别墅前院的大草坪被布置成了宴会场,灯光将场地照得通明。
随着夜幕降临,豪车三三两两的停在别墅门口,富商美人,各路明星纷纷到场。
临近八点半,场上已聚集了不少名流。
翟天禾站在二楼阳台拐角,从他的角度可以看到楼下的场景,但楼下却看不到他。
“是死是活,就看今天晚上了,天禾,你准备一下,翟家的未来就看你的了。”翟长峰站在翟天禾身边,他年过六旬,身姿不复青年时挺拔,但他额前皱纹呈一个深刻的川字,显得分外威严,让人丝毫不敢对其有所违逆。
翟天禾视线闪了闪,似是有些犹豫,张了张嘴,似是想说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我尽量。”
“什么叫尽量?”翟长峰不悦道,他语气加重,“我要的不是尽量,而是一定,今日你若是不给出个肯定的答复,或许明天,或许后天,咱们翟家,就得通通都去睡大马路。”
“是!爸。”翟天禾嗓子绷紧了,“我一定会说服他。”
“嗯。”翟长峰这才满意,“不管怎么说,他都是咱们翟家的血脉,哪怕我当初不看好你那段婚姻,但既然他是你儿子,咱们就得认回来。”
两人谁都没有注意,就在他们位置的后面,有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正偷偷听他们的话,听到这里,便要冲出来质问,却被一只手给捂住了嘴巴拖回了阴影里。
捂住他嘴巴的女人约莫四十多岁,不过保养得好,晃眼看去也就三十多的模样,她长相颇为清丽,画着淡妆显得很有几分魅力。她示意少年不要说话,随即拉着他就往楼上走,少年虽有些不甘,但在女人的瞪视下还是不情不愿的跟了上去。
三楼比起二楼豪华的装修要简单许多,房间是颇为温馨的生活风格,女人推开一间房,拉着少年进去,指了指床边的凳子,示意少年坐。
明亮的灯光下,这才显示出少年的长相,他五官英气,与翟天禾有五分相似,与眼前的女人有三分相似,眉宇间满是少年的稚气,此刻眼里满是怒意,“妈,你干嘛拉住我?爸居然在外面有别的孩子了,还想把他认回家,你就不生气吗?”
女人似乎早就知道他会生气,倒是一点也不奇怪,她笑了笑,面上并无生气的痕迹,“你这么大了,该有自己的认知了,你知道刚才贸然冲出去,结果会怎么样吗?”
“最多不过被爸拿条子抽一顿。”少年不在乎的嘟囔道。
“好哇,你都知道了,干嘛还想往外冲。”女人笑道。
“我这不是想为你抱不平嘛,外面的私生子接回来,那咱们的脸往哪儿搁?”少年说着又气了起来。
“不知道可别胡说,人家可不是私生子。”女人拍了拍少年的脑袋,“当初他妈可是和你爹领了证,正儿八经的婚生子,算起来你还得叫他哥,只不过当时出了意外,才导致这些年没了联络。”
少年一下愣住了,不过很快回过神来,冷哼了一声,“我才没有哥。”说是这么说,但他眼中的敌意却是少了许多。
“你这孩子,就是嘴巴太硬。”女人笑了笑,“待会乖乖的待在屋里,别出去给你爸惹事,你没看他最近都忙得脚不沾地了吗?”
“不是有二叔帮他嘛。”少年气哼哼的道。
“你二叔那吊儿郎当的样子,不帮倒忙就感天动地了,倒不如指望你,你赶紧好好学习,指不定哪天就帮上你爸的忙了。”女人乐道。
“我知道啦,妈你真啰嗦,不和你说了,我先下去玩了。”说着少年起身就出门了。
女人摇了摇头,脸上的笑容渐渐淡了,她拉开床头抽屉最下面一层,从几个笔记本最底下拿出一个红色的小本和两张纸,十几年的时光,红本上面三个烫金的字有些褪色了,显得有些旧,却沉淀了岁月的痕迹。
这是一本结婚证,而那两张纸上赫然写着——离婚协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