蔷薇在腿部试着动了几下手后，就停下来了。
“怎么了？”凉冰闭着眼睛问她，身上燃起说不出的刺激感。
蔷薇热着脸咳了声，她真是被美色迷惑了，一上头居然答应了凉冰在这个地方做这种事。
“那个…我觉得还是…嗯，这里真的不太好。”
凉冰在她耳边轻笑了声，随后将搭蔷薇肩上的手拿了下来，“就知道，你肯定遭不住。”
原本还扒在身上的热源一下子离开了，让蔷薇因为怔神而不清醒了一瞬。
凉冰撩了一下肩边的头发，状似无事，然后挽起蔷薇的手欲离开这里。
看起来一点也没关系，她难道不恼火的？蔷薇脑子里有很多小问号。
凉冰好像听到了蔷薇的心声，轻飘飘的说了一句，“都三万多年了，可别小瞧我。”
蔷薇：“……”啊？
……
于黑夜中一闪一闪的光亮，像呼吸，像心跳，柔和且宽泛的由中心最高处传递出，一圈圈肉眼不可见的波觳荡开在这四方苍穹，最终回升而上。
凉冰在偶然一次独自出行时，突然被这里的军士给围堵住。
四周的士兵手持刀戈，身披犀甲，月光经由兵器反射后的泠泠寒光映在他们脸上，像极了在阴影处张牙舞爪的野兽。
凉冰与蔷薇早就辗转游历了许多地方，如今已是到了哈吉玛皇城的卫星城，本意欲图看看那母树，哪想先就出了这幺蛾子。
凉冰转身就跑，一个高跃跳上房顶，沿着这卫星城里楼房挨着楼房的房檐，小跑到一个背着众人视线的阴影处，便跨进了虫门。
—
蔷薇正在房间里看着书，余光里却突然瞥到面前的空间一个模糊，接着就出现一个熟悉的人。
蔷薇从书后抬头：“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气愤！真他娘的太恼火了！”凉冰叉着腰在房里怒气冲冲的踱步，“蔷薇，你是不知道，我刚好好的走在路上，突然就冲出来一大队人马拿刀戳我！”
蔷薇一皱眉，将自己在床上半躺的身子撑起，想了会儿，正色问道，“难道是他们把你认成巫女的原因？”
“我觉得有可能，不过也太奇怪了！内帮小孩子出现的时机就像是把我的行程弄的清清楚楚一样，”凉冰撑着下巴看蔷薇，“之前不是问出来了，决大部分民众其实并不知道那什么巫女的样貌么！怎么的还能做到这样？”
蔷薇还想讲点什么，却突然听到了门外哐当哐当的金属碰撞声。
两个人顿时愣住，本来以为这声音与她们没关系。但声音却越来越近，直冲门口来。
凉冰与蔷薇对视一眼，在门外的士兵把门劈开前跨进虫门离开了。
破门而进的士兵们四处搜寻过后：“咦，人呢？”
而队长紧皱着眉，沉默不语，随后向旁伸手，那站于她身后的小士兵便恭恭敬敬的从袋子里取出一个蓝色光点，放在她的手上。
队长手握光点，闭上双眸，而那光点的闪烁频率也渐渐变化，仿佛与这人合为了一体。
—
凉冰与蔷薇匆促的从另一处空间里出来，而凉冰将手搭在蔷薇的肩上，一脸“我就说嘛”的表情，开口道：
“喏，就是这样！真的，要不是这里实在没有与监控有关的设备，我真想怀疑他们在搞监视！”
蔷薇疑惑的皱了眉，却半天也想不明白是哪里出现了纰漏。
两人都站于原地沉默着思考了会儿，又同时开了口。
“欸我突然有了一个想法——”
“要不让黑风帮我们看一下？”
蔷薇挑眉，示意让凉冰先说。可凉冰却是一顿，像是有话，暂时没有开口，在心里酝酿着。
“…蔷薇，”凉冰先问了一句，“你觉得这样的情况会是什么原因？”
“我…想不出来啊。”蔷薇扬眉不解的笑了一下。
凉冰凝视着蔷薇：“再多思考一下嘛。”
“…我真想不出来。”蔷薇显然开始疑惑凉冰的行为，却又并未真正把她的话听进去。
“……”
凉冰由侧身看她，变为了正对着凝视蔷薇，神情严肃。
“因为觉得自己想不出来，所以第一想法就是找我、找黑风或者恶魔一号？”
蔷薇的笑容逐渐塌下。
凉冰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脑子，板着脸挑眉，“蔷薇，你要学会自己思考，真正的力量是把握在自己手上的。”
蔷薇有些低了头，看凉冰的视线由眼睛下降到鼻子。
凉冰扬声：“嗯？”
“嗯。”蔷薇立马抬头，又看向了凉冰黑亮的眼眸。
凉冰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像教训学生的导师，“当你什么时候能离开我的指引，自己去做一些感兴趣的研究…等到那个时候，说不定我都要仰仗你了。”
“啊？”蔷薇惊诧抬头。
黑暗中的凉冰是最深幽的黑洞，她轻笑了声，语气有些惆怅，“我是老神啦…而你是新一代，将来的前途肯定比我大，到时我不靠你靠谁。”
“你…说什么呢！”蔷薇皱了眉，愠怒的看着她，气恼与心疼溢于言表。
凉冰轻笑了一声，眼角眉梢的柔意只给了一个人，她凑近蔷薇，微微仰头，在她的眉心落下一吻。
“不骗你，蔷薇，我们站在风口浪尖，所以必须承担一些别人不必要的重担。”
凉冰捧着蔷薇的脸，挨的很近，温暖的气息打在脸上，“不管是在背后偷偷摸摸的卡尔，还是未知的虚空生物，都不允许我们有丝毫懈怠。”
…
满天流萤在天上飞舞，蔷薇套了一身遮住全身的大黑外套，走至街上一个空处，压了压帽檐，铺落下的阴影掩住她瘦削的脸庞，只留下一个白皙尖细的下巴。
所有人在不断流动，蔷薇驻足，抬头望天，背手在后，时时有行人路过她身旁，带起的轻风拂动了衣袂。
过了会儿，有一只蓝色光点主动飞向蔷薇。
蔷薇伸手抓过，随后转身走进一个小巷，消失不见。
—
蔷薇把那个蓝色光点放在桌上，脱下黑色的外套，取下帽子，呼出一口气。
“果然，随着蓝色光点的闪烁，不断有电磁波发出，并且可以与其他蓝色光点共鸣。”
那蓝色光点想跑，凉冰赶紧摁住。
“这里的植物界高等到产生了属于这个星球的通讯方式，并且可以以此传播给这里的其他生物。”
“而这里的生物也有适应这一自然环境的特性，他们同样能够与之共鸣，并在里面刻录信息。”
凉冰边听边逗弄着蓝色光点，随后道，“又因为这些蓝色光点每天到处乱飞，所以信息就四散了。”
蔷薇点点头：“对。”
“害，”凉冰放开了手里的光点，“那这生物里又是为什么发出的电磁波呢？”
蔷薇一怔，突然反应过来什么，当她想再拿起那蓝色光点好好查探一番时，它已经飞走了。
“你啊，还是不够敏锐，”凉冰笑着摇了摇头，柔声批评，“喏，就这样，到手的线索就看着它从你手里飞了。”
蔷薇有些惭愧的摸了摸鼻尖，虚心听教。
凉冰盯着蔷薇，不知想到了什么，又兀自低头笑了。
“你…笑什么？”蔷薇道。
“噗哈…没什么，”凉冰摆了摆手，收敛神色，“说正事儿，我刚才抓着那个生物查探了一遍，然后发现，究其根源，其实是这里的母树控制着它们不断跟着共鸣，像枢纽一样。”
凉冰补充，“我就说吧，一个小小的生物哪能这么厉害，强到能自主完成一系列操作。”
“……”蔷薇听后，拧了眉，“又是母树？我都听了不下三遍了。”
凉冰拿起桌上的酒杯喝了一口，“我也开始好奇了，”然后侧过头朝蔷薇挑眉，“要不去看看？”
桌子的中心放了一个四散着暖色黄光的盆栽，柔和的小毛绒跳跃着翻滚在光线中，蔷薇盯着其中一个，看着它欢快的飘到了凉冰挺翘的鼻尖儿上。
蔷薇撑着手，反过头拨弄那盆栽的叶片，嘴角翘出一个小小的弧度，柔和了清冷的脸庞。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