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宫号。
苏玛丽在一旁看着华烨筹备军事，朝凉冰探了身过去，悠悠道，“凉冰，你上次是什么情况，怎么掉进去了？”
凉冰抱臂，看都没有看他一眼，“老了，这神体越来越不中用，被天使给黑了一把。”
苏玛丽怔了怔，突然想起凉冰的神体运算给他们限速了的事，讪讪的回了头。
“凉冰，差不多弄好了，你看还差点什么。”华烨那边已经差不多完成，招了招手，朝凉冰喊到，
凉冰走过去扫了几眼，“上次的意外很危险，我觉得你们有必要用天宫号来辅助运算。”
“可以，”华烨豪爽道，指指身边的技术兵，“尽管和他说。”
那天渣兵突然被点名，惊讶了一瞬。
“你们天宫号的中央处理器是什么型号的？”
天渣报了一串字符。
“这个型号可就有点老，”凉冰皱皱眉，“不行不行，不够用。”
“那…？”
凉冰沉默一会，像是决定了什么一般，“这样吧，我用自己的权限给你们临时开一个优化通道。”
“好。”
华烨在一旁挑了挑眉，“欸，凉冰，你这优化通道…哪来的？”
“嗬！”凉冰偏头瞥了眼华烨，声音愤懑，“卡尔以前总能连上我的频道，各种骚扰我！弄的我实在是被他烦的不行了…”
“又正好好奇他到底用的什么黑科技，居然可以次次无视我给他拉的黑名单，”凉冰耸耸肩，“我一有空就仔细研究，把他通道给黑了。”
凉冰边说边悬空点着，不一会儿，天宫号便接受到了信号。
“已经收到了。”天渣道。
可突然，凉冰却凝神，深深看了他一眼。
“…嗯。”
……
费雷泽·神圣艾兰王国。
时已至秋，艾兰的天空总是灰扑扑的，像是蒙上了一层暗纱。又是雨季，每天下着阵阵小雨，把土地浸的黏滑润湿。
彦身着亮银盔甲，在平地里训练士兵，淅淅沥沥的小雨顺着头盔滑落至肩处，又沿着臂线滚落在地。
青卿先前被指派了一个小任务，这会才回来，见彦的训练正好到了休息时间，便走了过去。
“彦大人，”青卿挨近了彦，小声问道，“彦女王，之前过去一趟，有发现了什么吗？”
彦回头看了她一眼，“怎么不在通讯问我？”
“啊，前段时间打过，频道被占用了，后来其他姐妹告诉我，”青卿有些担忧的叹了口气，“知道彦女王您正在为第六道防线战的事操心，就没有继续打扰了。”
彦默了一会，然后走到了一处人少的地方，青卿急忙跟上。
“上次探测了那个蒂勒的身体，什么都没发现。”彦道，“不过从感性角度上来讲，我总觉得他太实练了。”
“是这样的吗，”青卿垂了垂眼角，“唉…局势一点儿也不好。”
彦看着青卿，“别沮丧，”又朝另一处努头道，“你帮我带带兵，有通讯来了。”
青卿点点头，“好。”
“喂，阿追。”彦没有开口，只是脑海中连接着通讯。
“彦女王，天渣对第六道防线的第二次进攻…成功了。”有些严肃，还有些无奈。
彦的脸色自凉冰被华烨束缚以来，就没有再好过，此刻看着这本应皙白的脸，居然有点像天空中暗灰的云层。
梅洛天庭的防线不过九道，而有了凉冰的天渣集团飞速推塔，完全是一路推到第六道防线。
费雷泽这边更是荆棘塞途，根本没有一头好想。
彦抿了抿嘴，捏紧了腰边的佩剑，“还是那句话，在之后尽量拖住他们，我们的伤亡也绝对不能超过黄线。”
“可是，女王您已经多次提高伤亡的警戒线…”阿追紧问。
“凉冰既然现在在华烨身边，那么攻破我们的防线不过时间问题而已。”彦突然拧了眉，神情肃谨，“而我们现在能够做到的，只有尽量拖延，为恶魔攻破天渣程序争取足够时间。”
彦的声音稍稍软了点，“所以目的本就不在正面赢过天渣，没有必要把我们的人往里面填。”
阿追那边久久沉默，叹出一口气，“…知道了。”
……
天宫号。
天使的第六道防线被攻破，天渣还在外面狂欢。
凉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把战斗服换下，神情严肃。
优化通道的事儿完全是她瞎扯的，跟卡尔完全没有一点关系。蔷薇之后有联系过她，答应她若是想要自己了解天宫号情况的话，她一定尽量帮忙。所以这通道是蔷薇给她提供的，也算是恶魔提供的。
通道是异常的，实际上在被天渣连接的瞬间，天宫号的所有信息就导入到了凉冰那里。
可凉冰没有发现任何和她自己有关的信息，倒是天渣那些见不得人的事全给她看了去。
“……”
凉冰坐在嵌金雕花的红座椅上，眉宇间尽是烦闷。
突然，她眉角抖动一瞬，脑海里闪过一名天渣的脸。
……
费雷泽·神圣艾兰王国。
最近这几日蒂勒的睡眠非常不好，不仅是因为天气阴郁，还有那次夜晚与女天使王彦的交锋。
那一道王级的审视把他从头到底密密麻麻的审查了一遍，自这以后产生的心有余悸让他每日惶惶不安。
有可能自己哪天突然死了，任务也没有完成。
孤月高挂，蒂勒徒步在自己的宅府里散步，把他那白净的脸庞照得越发惨白。
蒂勒双手背在身后，眉头紧锁，想了想，决定将自己的危险处境转告给华烨王。
“喂，什么事。”
华烨那边很吵，应当是在举行宴会。
“王，我已经被彦给注意到了。”
“嘶…”
他的耳边突然由吵闹变得安静，应该是华烨王换了一个安静的地方。
“怎么回事，从头到尾给我说一遍。”华烨沉声，命令到。
蒂勒把事情给华烨交代了一遍，接着说到，“所以王，为了保证任务的完成，我觉得现在只有加快动作。”
“……”华烨压了眉，“蒂勒，我问你，任务完成的要求还记得吗？”
蒂勒一怔，要求？从各方面涌出来的情绪让他有些失了水平，他现在才想起来。
可如果不加快动作，呆的越久，他会死，任务也不会完成；但如果加快动作，那么他即便是死，任务最终也还是有可能完成了…
华烨见蒂勒久久没有开口，眉头一皱，便把那要求替蒂勒给说了出来。
“要求就是，在没有确保天宫秩序能建立前，任务目前该发挥的作用应该是在这里牵制住那个彦，而不能让她作为天使的一大战力参与进防线战来！”
华烨用力用手指着前方，仿佛面前就站着蒂勒。
“摧毁女天使的储君，应该是在保证天宫秩序建立的前提下而需要完成的目标！”华烨紧皱着眉，“别和我说你不知道！”
牵制住那个彦，然后为天宫秩序的建立贡献巨大力量…
蒂勒并没有什么信仰，只是来自血脉的归属感让他服务于华烨，又或者是对一点功名的美好幻想使他兢兢业业的工作着。
华烨这样的话说的好听，但如果仔细想想不难发现，最后他会为这场任务牺牲掉所有，结果却没有什么可以值得称赞的亮点。
被牺牲？可他想做的从来都是惊世骇俗的事。
在树下僵站着，手关节被蒂勒握的发白。
“…知道了，王。”
……
坤萨·恶魔王城。
六个月过去。
现在也算的上是坤萨的早春了，东风轻轻的游荡在这一片干涸的大荒漠中，虽不见多少绿色，但终究也是带了点湿湿润润的甘甜味儿。
外面冷，屋里热。蔷薇伸手抹去落地窗上盖得满满的雾滴，出现了一小团的清晰，透过那口子往外瞧，也能勉强看见王城的繁华景象。
坤萨星只有一个城，那就是恶魔王城。很大，却也是一座兵城，恶魔子民在部队都有编制，所以那熙熙攘攘的街道就总是染了些令人尴尬的严肃意味。
蔷薇皱了眉，她其实并不是很喜欢这样。
前些时间和天使派来的团队聊了一下，好在两方在合作的时候态度都比较和蔼，所以技术攻克的还算顺利。
聊到最后，天使却问了一个问题。
——
“目前来看，贵女王也即将回来了…”天使笑着，“等一切都结束后，杜上将有没有想好怎么犒劳自己？”
蔷薇一怔，先是小小的开心一瞬，可等凉冰回来——
恶魔的领导权得还给她，然后…？
脑子里闪过那天凉冰转身为她牺牲的那一刻，蔷薇垂下眼角，放在椅边上的手指用力捻了捻。
没有了第六道防线时空乱流的掩护，蔷薇总感觉哪哪都别扭的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