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王爷早朝理国政 秋后算账斩叛乱

安顿好一切,司琴德胜正式以摄政王的身份处理国事,莫汗那德说的对,他现在和皇帝没什么区别,何必在乎称号?有了皇帝称号反而不好,到时那帮老臣又闹着设什么后宫皇后之类的,哪有现在这般清净?

上朝的时候莫汗那德屁颠屁颠地跟在后面。此时的小莫莫一身淡蓝色的小长袍,头戴淡蓝色的书生帽,一脸萌哒哒、第一次跟着王爷上朝,对一切都感到新鲜好奇。

“这是谁家小孩,这么可爱?”

“看他眼睛,明亮又清澈,像天上的星星。”

“哇,这孩子长得灵。”

“是哪家孩啊,太可爱了?”

“剑眉星目,长大必成大器啊……”

上朝的官员见到在司琴德胜身边转来转去的莫汗那德都深感奇怪,议论不止。

此时的司琴德胜一步步上阶梯向朝堂走去。欣长的身段,淡黄色长袍,头戴皇冠,腰系着黄色的飘带,帅气又尊贵。

一双大长腿每走一小步,莫汗那德的小腿得跑好几步,直把他追得气喘吁吁。

“胜哥哥,我走不动了。”莫汗那德在后面喊着,停住脚步,喘着气。

“来……”听到他喊,司琴德胜转过来伸出双手:“抱。”

“胜哥哥,以后我要长得比你还高,走路一定要比你快。”莫汗那德俯在他耳边小声着。

“好啊,本王巴不得你快点长大……”司琴德胜宠溺地笑着走进大殿。

“老夫估计这是王爷家的孩子……”阶梯里,官员们看他俩亲密的样子不由又议论纷纷。

“不像,王爷尚未娶亲,哪来的孩子?”

“不像是王爷的孩子,没听见吗,那孩子叫他哥哥。”

“难道是结拜兄弟?”

“也不像啊,以王爷的性格怎么会和一个孩子结拜兄弟?”

“看那孩子不像凡人,想必他们真是兄弟也说不定。”

“……”

高大辉煌的大殿上,司琴德胜坐在龙椅偏侧一些的位置上,莫汗那德这里爬爬那里敲敲,又是看又是摸。

众官员排成四列,朝司琴德胜大礼参拜,三呼千岁。

莫汗那德上一世当圣王时也接受过信众如此大礼,对这大阵仗的礼仪司空见惯、不足为奇。大家在参拜的时候,他就跑到在司琴德胜椅子辈后玩他的头发。

他从没留过这么长的头发。当和尚时几乎半个月就剃一次,好不容易在王爷的看管下把头发留长,又涅槃了。涅槃后一切得从头来。不玩不知道,一玩才知到胜哥哥的长发真不错,又顺又滑。

“诸位大人,今天早朝何事启奏?”司琴德胜感觉到身后莫汗那德不停的小动作。

“启禀王爷,臣有事奏。”大臣安以生站出来。

“启禀王爷,臣有事奏。”老臣田加之也站出来。

“启禀王爷,臣有事奏……”

“好,你们一个个来。”司琴德胜示意大家别急。

“王爷,经过对花督领的提审和调查,发现花督领他其实是个受害者。”安以生站了出来,手上拿着奏贴。

“请安大人详细说来。”司琴德胜蹙着眉,头一抬,长发被莫汗那德狠狠地扯了一下。

“胜哥哥,你的头发真好玩,我给你编了好多小辫子。”小莫莫在他身后小声着。

“……”司琴德胜无语:“你轻点,扯着疼。”他小声地。

“王爷,据下官明察暗访,南王发动兵变的那天,安督领一如往常地巡视皇宫,各处守卫严禁、无人怠慢……”安以生陈述着当晚发生的事。

亥时,是皇城各禁军头领换防的时间,巡视了一天累了,花万安回到自己的屋子,桌上有一杯刚倒满、热腾腾的茶水。

嘿嘿,哪个将士这么贴心?花万安揣起杯子放在鼻子前闻了闻,无异味,一饮而尽。哪知过了半个时辰后感觉昏昏沉沉浑身无力,眼睛挣不开,想去求救呼吁大家小心防守,什么也做不了,他像烂泥一样瘫在桌子上。

到底是谁这么大胆居然在皇宫给禁军督领下药?安以生一路追查,查到司琴伯野这边。原来司琴伯野自己不动手,也不会让自己的下手去干这事,他得把这事做得漂漂亮亮、神不知鬼不觉。

花万安家附近有个禁军小头目叫常宁首,这个人一直想巴结花督领,可是一直没有好的方法。平时大家恪守岗位,各守各的班,在宫里根本说不上什么话。

放班后他得离开宫里,职位不高,不能像花督领那样可以留宿宫中房舍。去他府上拜访,这个督领爱岗爱职,除了新婚那天回过家,平时连人影都不见。

常宁首放班之后还有一个爱好,喜欢去街边巷口找大伯大爷下一盆围棋。于是他被夏衍盯上了。几番棋局后弄清楚了他的喜好,原来想巴结花督领啊,这个简单。

“兄弟,为兄也是看你为人老实忠厚的份上才帮你,我这有一种无色无味的上等情花酒,只要放上一滴,喝下之后花督领立马对你另眼相看,感情远远胜过十几年的兄弟,你要不要试一下?”

“这个……”常宁首迟疑着:“我就是个小头目,平时见面的机会不多,哪有机会近身?”

“这不是问题,问题是你想不想这样做,想不想得到他兄弟般的情义。”

“当然想,花督领是我敬慕的对象,若能和他称兄道弟那就发达了呀。”

“那你就试一下,反正这个无毒无害,只会增进感情,不会有任何的不良后果。”夏衍怂恿着他。

“好吧。”常宁首接过他的情花酒。

连续几日,常宁首都在寻找进花万安屋子的机会。那天终于等到了,趁花万安换防之机给他倒了杯热水,再滴上一滴情花酒。满怀欢喜地躲在暗处,等着花万安对他与众不同的兄弟情。

哪知半个时辰后花万安不但没有找他表达兄弟情,反而沉沉地睡去了。正觉奇怪,外面传来杀声震天的喊杀声,南王谋反!!!惊慌失措的他逃回家,惶惶不可终日。

“大概情况就是这样,下官已把常宁首缉拿归案,正在大理寺等候王爷发落。”安以生把花万安被下酒的来龙去脉查得清清清楚楚。

“招供了吗?”司琴德胜问。身后,莫汗那德小声在耳边嘀咕着。

“胜哥哥,你们说话完了吗?快陪我玩。”莫汗那德无聊了半天,终于忍不住抗议了。

“别闹,本王处理朝政,待会再陪你玩。”司琴德胜小声地。

“你们说了这么久,还没说完吗?”

“我们不是在说话聊天,我们是在议事,是在处理各种事件。”司琴德胜解释着。

“哦,那快点吧。”莫汗那德无精打采地应了句再也不理他了。

“已招供画押。”安以生回复。

“即已招供就秋日问斩,为了蝇头小利弃皇上安危不顾,活着也是浪费粮食。”

“至于花督领,用人不善,以至于朝堂动荡、皇上殒命,罚年俸一年,在家禁闭半年。”

“遵命。”安以生递上奏贴退了下来。

“你呢,田大人有何事奏报?”司琴德胜问田加之。

问完之后感觉身后一阵异样的声音轻轻传到耳内,不用说肯定是莫汗那德在捣乱。

“王爷……”田加之站出来:“南王伯野对起兵谋反一事供认不讳,已签字画押,特请王爷定夺。”

“……”司琴德胜无语。司琴伯野是他堂兄,对他轻罚重罚都会惹人非议:“众位大人如何看待南王事件?”他问堂下众人。

“王爷,谋反夺权必须斩立决。”安以生带头表达意见。

“对斩立决,不但谋反夺权,还杀皇上杀至亲,士可忍孰不可忍。”田加之也附议。

“众位大人呢?”司琴德胜问朝堂别的官员。

“臣等同意斩立决。”堂下无一异议。

“还有,与南王同流合污的首富金天赐也一同缉拿归案,请问王爷如何处理?”安以生站出来继续问。

“押进大牢,把金天赐的家人孩子接回府继承他的家业。安徒王呢,你意下如何?”

没人应。

“安徒王……”司琴德胜在人群中寻找着安徒柳青。

只见大殿的一角,安徒柳青靠着一根柱子呼呼大睡,没有参与朝堂会议也听不见司琴德胜的叫喊。

“王爷,他这是……”众大臣被他肆意的姿态惊得目瞪口呆,如此放肆真是少见,众人摇头叹息着。

“既然大家意见如一,此事就交由田大人处理。”司琴德胜也不追究安徒柳青,此时也只有他了解安徒柳青心死如灰的失魂落魄。

“请问王爷,金天赐何时处斩为好?”田加之问。

“统统秋后一起吧。”司琴德胜不忍立即处斩司琴伯野。

“遵命。”田加之领命退下。

“众大人还有何事启奏?”

“启奏王爷,下官有事启奏。”堂下一位长须老臣站出来。

“何事你快说吧。”司琴德胜隐隐感觉后面不妥,以莫汗那德的习性肯定不会乖乖地待这么久。这么久没有声响,肯定出了问题,他现在最想的就是看看后面的小莫莫怎么了。

“王爷,雪域圣宫那边,近期有信徒民情涌动,说要迎接圣王回宫,你看……”

“圣宫那边的事我朝多半不参与意见,他们要迎新圣王就由他们迎好了。”司琴德胜轻描淡写地说,后面那句“只要不是迎小莫莫就好。”强忍着没说出来。

“当然,圣宫那边的四位长老和大师是不是该换了?”司琴德胜问。一次又一次虐待小莫王,司琴安只给了哈斯三巴掌,太便宜他们了。

“另外,是不是成立个什么机构专门监督一下,不要再出什么假的丹药圣水才好?”他建议着:“人的生命只有一次,认真对待。”

“下官遵命。”老臣弯腰领命。

“好,如若无事众大人退朝吧。”司琴德胜手一挥示意大家离去。

众人离去,司琴德胜转到椅子后一看,急忙捂住嘴,哭笑不得,哭笑不得。只见莫汗那德靠在他的椅背上,瘫着四肢正呼呼入睡。

敢情刚才耳朵感觉的异样是他的呼噜声啊。衣裳皱了,帽子歪了,嘴角流口水,微张着的小唇一起一伏,不但可爱还萌哒哒。

贪玩好动的小莫莫也有闷得独自睡觉的时候,看来他真的习惯待在本王身边了。司琴德胜摇摇头,待我权倾天下,许你四海为家时,你又甘愿困在这高墙内。

“好哇,本王上朝,你睡觉。”司琴德胜宠溺地把他抱起,亲吻着他的脸颊,轻轻放在胸前生怕弄醒他。

刚出大殿,脚下被人抱住,一阵嘟囔声传来:“江夏,我来了,等等我……”

低头一看,是安徒柳青魂不守舍的迷糊样子。

自从江夏走后,他就没过一天正常的日子,不是吹萧就是沉睡或是喝个鼎然大醉。劝不听也无法从过去的情感中自□□,安徒如月看着儿子一日比一日消沉,不知是心痛还是后悔。

“唉……”司琴德胜轻叹了口气,一手小心翼翼地抱着莫汗那德,一手用力拉起安徒柳青。

就这样,一大一小全依在司琴德胜身上,招呼侍卫驾来马车。

这时候坐轿子是最稳妥的。轿子豪华威武,黑色的檀木发着亮光,前面八匹高头大马威风凛凛,由专门的侍卫驾车。

只是驾马的侍卫为何频频回头看他。司琴德胜深感奇怪,不过此时没空理那么多,这一大一小就够他受的。

在侍卫的帮助下好歹把安徒柳青这个沉重的家伙抬上轿子,他却把司琴德胜当成是江夏,死活赖在他身上。

“江夏,江夏,你别走……”他嘟囔着,在司琴德胜肩上蹭。

“……”司琴德胜不敢动,生怕吵醒小莫莫。

看着呼吸均匀的小莫莫,此时他睡得正香,小嘴微微向上翘着,又红又软又薄,脸蛋又滑又细,眉毛又粗又弯,睫毛又长又密。不用说,就是难得一见的小美男。亲吻着他的前额,心满意足地笑了,就像抱着珍宝。

“走开!”不知说梦话还是无意识地,睡着的小莫莫一巴拍向靠在司琴德胜肩上的安徒柳青脸上。

“江夏……”安徒柳青被忽如其来的一拍惊醒,大喊着睁开恍惚的双眼,无神地扫了一圈,感觉没啥,头一歪身体一倒,又趴在司琴德胜肩上。

司琴德胜也被小莫莫名的举止看笑了,轻轻把他小手放好,刚想闭目养神,小莫又一巴拍在安徒柳青脸上,嘴里嘟囔着:“走开!”

“……”司琴德胜无语。

安徒柳青倒像是习惯了,把头偏向里侧再也没有反应,继续沉浸在梦中。

司琴德胜深感惊讶,小莫平时睡觉也不会这么蛮横,今天怎么啦,连续在睡中打人?

看着左右肩上趴着的两个王,才发现自己的头发不知何时竟然全给编成了辫子。怪不得刚才侍卫这么奇怪的眼神,原来是这个小莫王干的好事啊。

司琴德胜摇摇头,无声地笑了。

车队先去了安徒王府,守卫的府兵见了急忙上来把安徒柳青搀了进去。

“儿子……”

“儿子……”安徒如月焦虑地、急急地迎上来:“你怎么啦?”

“江夏……”安徒柳青左右摇晃着身体。

“皇姨……”司琴德胜并没有下轿,而是从窗口向她招呼着,轻轻一语:“看好他。”

“德胜,他这是怎么啦?”安徒如月扶着自己的儿子。

“没什么,多开导、多陪他。”司琴德胜说完示意侍卫驾车离去。

……

自从司琴德胜大败车前国回来后,司琴悠然和安徒如兰从护卫那里多少听到一些关于儿子和雪域圣王的事。之前他们就反复告诫司琴德胜,要他过正常人的生活,娶妻生子,儿子非但不听,继续和那个和尚缠在一起,而是越缠感情越好。

慢慢地又听说儿子为了圣王不惜怒怼圣宫长老,不惜冒险冲进火海救人。而圣王为了儿子不惜损耗一生修为涅槃重生,听到如此种种,不由摇头叹息。儿子从小固执,认定的事会从一而终,如今他认定了圣王是他的一生,恐怕神仙也无能为力。

再后来,又听说小妹安徒如月当初就是阻止儿子与江夏的事,从而变得一振不撅。对比之下,如今自己的儿子意气风发,红光满面,把国家朝堂大事处理得井井有条,与之前相比,天差地别。

“看来,那个圣王真是儿子的命中注定。”安徒如兰看着窗外的天空,悠悠地对司琴悠然说:“儿子长大了,有自己的主见,我们这些老一辈还是不要管大多了,他们有他们的世界。”

“是啊,真想不到能改变儿子的竟然是个和尚。”安徒悠然摇着头:“幸好我们当初的做法没有如月激烈,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啊。”

“看我们的儿子现在多精神,身体好了,饭量多了,走路都带风。”

“以后我也不管他了,儿子长大了,他爱咋样就咋样吧,只要不过份就好。”

“是啊,我们赤乌国也不是没有这个先例,之前那个宁之海和蓝辰星就是最好的证明,他们也有他们的情感,听说他们最后双双归隐山林过神仙眷侣的生活,这样也很好嘛。”安徒如兰附合着。

“但愿我们的儿子也能幸福美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