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徒柳青从司琴伯野的黑牢笼里出来后,立即调来三万禁军对南王府进行层层包围。司琴伯野的司马之心昭然若揭,抓了江夏交换东关坡的兵//械//库是什么意思?一个无权的小王隐藏这么大的兵/械/军,这是明目张胆的谋反。他不但要救江夏更要抓南王。
禁军搜遍南王府,发现里面空无一人,安徒柳青下令把南王府翻个朝天也要把人找出来。找了半天,别说江夏,就是南王府的下人也不见一个。这么多的人一夜之间全消失?太不可思议了?
正在南王府转悠,副将余裕光来报说,东关坡已被南王伯野的5万大军包围,正与驻守在那里的两万禁军抢夺兵//械//库。
“好啊你个司琴伯野终于忍不住露了狐狸尾巴了,居然玩空城计跟本王杠上了是不?”安徒柳青狠狠地甩了手上的狗尾草。
“下令支援东关坡,将本王麾下的三万禁军全都调过去,一定要保住兵//械//库。”
匆匆中断搜索,安徒柳青飞马赶去。自从知道东关坡有个大型兵//械//库后,他就一直觉得隐隐不安,若不把它分散归为国库,早晚是个隐患。
还没赶到东关坡,远远听到杀声震天。
守在兵//械//库的禁军已和南王的叛军发生了冲突,双方正撕开惨烈的击杀。
“把南王的叛军逼出至少一千米,不能让兵//械//库有事。”
司琴德胜吩咐余裕光。
他知道兵//械//库存放着大量的火/药硝石,一旦爆炸后果不堪设想,不但东关坡一带化为灰烬,就是神都也不能避免受到牵连。
“报告王爷,风波芒带着10万大军围攻皇城。”文丁然急匆匆来报。
“什么?不但跟本王玩空城计,还声东击西,让本王分/身乏力,好狠啊。”安徒柳青似乎给气晕了。
这时四周传来“汉,汉,汉”的喊杀声,阵阵铁蹄、灰尘滚滚。
司琴德胜回来了!!!
安徒柳青一阵欣喜,只要司琴德胜的援军一到,小小司琴伯野算什么。
“长胜王爷的汉家军听令,包围兵//械//库大院。”司琴德胜的声音在空中回响。
“快,杀过去,与长胜王爷会合。”安徒柳青下令着。
那边,司琴德胜带着一万精锐汉家军日夜兼程,马不停蹄直奔神都,好歹赶上平定这场叛乱。在神都郊外,就收到战报说司琴伯野正在与安徒柳青为兵//械//库的事交战,急忙赶去救援。
司琴德胜怕莫汗那德跟着自己一路颠簸太过辛苦,所以让花千依带军护行。雪域圣宫那边的长老再厉害也不可能直接在军队抓人。自己虽然先行一步,但料定莫汗那德会平安无事。
一路杀到兵//械//库大院才发现,安徒柳青还在外面与南王伯野的兵将对峙。
“报……”
东关坡的大院里,远处一名报兵血迹斑斑手执战旗飞奔而来,过了一廊,二庭,三院,终于到了跟前。
“报……报……长胜王爷,叛军风波芒已冲过第二道城墙防护,直捣玉都神宫,急速求援,请增派援军援助皇宫大内……”
此时司琴德胜在战火中手持长剑,以一敌百,飞闪的剑光映着他沉着冷静的目光。
听到来报,司琴德胜加速手上飞闪的快剑,一把震开群而攻之的长/枪,飞身立在长/枪上,对着外面的报兵下令。
“传花将军,火速带领4万汉家军直奔皇宫护援,不必顾及本王,先确保皇上安危……”
“报……启禀长胜王爷,叛军已攻至玉都神宫宫门……”又一报兵来报。
“安徒王安徒柳青何在?”司琴德胜大声吼叫。
“表哥,我在这……”安徒柳青亦在硝烟弥漫之中浴血奋战,他手拿长/枪,一枪一个叛军命丧他手,出手如风,快如闪电,毫不含糊。
“带领你麾下禁军速去玉都神宫支援,花千依那边还在城外恐怕赶不及,救皇上要紧……”司琴德胜下令。
“千刀万剐的伯野南王,早就看出他狼子野心,可惜皇上不信。皇上平时待他不薄,却处心积虑,存心造反。”安徒柳青领命后且战且退,想到江夏还在他手上,又恨又恼。
“少啰嗦,快去。”司琴德胜稍为停下手上的长剑轻抚胸前,似乎这样才舒服些。一路不眠不休已大耗体力,又在刀光剑影中打了半天,就是神仙也会累。
“报……报王爷……皇上薨世……”门外,报兵就地长跪。
“什么……”司琴德胜长剑落地,肤白如雪的脸上更是苍白如纸。
“受了风波芒20拳……”报兵说不下去。
听得明明白白,风波芒出手如光,一道光可以杀人无形,皇叔本就身体病弱,身边若无高人相护,哪里是风波芒的对手?别说受了20拳,就是一拳也会筋骨断裂,吐血身亡。
风波芒在世上除了自己已无对手。
“不可能。”还没退远的安徒柳青咋闻此言惊得魂飞魄散。
“皇上身边还有5万禁军,更何况还有督领花万安。”
“司琴伯野……”司琴德胜昂天长吼,响彻四野、震天裂地。
“你给我滚出来……”他血气上冲,因为愤怒的眼睛充满血丝,黑发上飘,脸写满杀气,霸气冷然。
一道门缓缓地开了,大堂中一张雕有双龙扶手的檀木椅子上坐着的正是司琴伯野,此时他穿着一身黄色龙袍,戴头皇冠,冷静、淡然地漠视着院中血迹斑斑的司琴德胜。
“你还没死啊,喘了这么久,居然还可以打败车前国”司琴伯野冷冷的声音没有任何感情,不像对谁说话,像是在陈述一件事。
“我死,也要拉上你垫底。”司琴德胜一字一顿,拾起地上长剑,直指司琴伯野。
“他这么疼你,下去陪他也好,勉得你在世上受苦。司琴安然已死,月音还小没资格继承皇位。你是将死之人,这皇位铁定是我的。”
“既然是你的,为何还要杀他,他是你皇叔,是你亲叔叔,怎么下得了手。他没少疼你。”
“他心里疼谁,我们心知肚明,我坐这皇位也是为了大家,看哪,你们两个都是病鬼,都是将入土之人,月音还是个娃娃,这万里江山,有谁比我更适合统管?”
“我们就是死,你也没资格继承皇位,要知道,我们赤乌国的皇位传女不传男,传弟不传子。我外祖母把皇位传给我母皇,母皇传给父皇,父皇退位后再传给叔父,什么时候轮到你,你是谁?就凭你父亲是老大?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历史总是由活着的人改写,你狂妄的期限到了,强大的家族光环也该结束了,今天是你的死期,我登上皇位后,会好好安葬你们叔侄,放心去吧。”
司琴伯野向一边使个眼色,屋里走出一个牛高马大的健硕男子。
正是风波芒!出自芒山石人村。顾名思义,石人村的人都如同巨石般健硕强劲、坚不可摧。
“刚才还在皇宫,这会就出现在这,想不到你还真是如风一般的速度。”司琴德胜冷冷地说。
“多谢夸奖,本将军专程在此等候长胜王爷。”风波芒淡淡地。
他如巨人般立在门前,指关节啪啪地响着,傲视台阶下的一干人众,蔑视地向长胜王爷和安徒柳青勾勾手指,示意他们过来。
一群叛军见状,立马退了下去。
司琴德胜转身在安徒柳青耳边嘀咕了一阵,安徒柳青会意点头退出。
“花万安早已醉入情花之香,没有三五天,估计醒不过来了。”风波芒一个冷笑:“你们不要指望他来救你们,自求多福吧。”
“哼,本王一身转战三千里,一剑曾当百万师,长胜将军这名号不是白赚的。今天就算没有花家兄弟,也能杀你们无形。”司琴德胜傲气冲天。
“汉家铁骑听令。”长胜王爷发号施令。
“全军退出三丈,今天就好好的关门打狗。”他显得刚毅果断,从怀里掏出一块绣着赤乌国战旗的方巾轻轻地蒙在脸上。
这是小莫莫买的,如风似柳绕战旗,他从不曾忘记这句话。
“听令!”一群褐色军服的汉家兵从列阵中退出。
剑指长空,闭目深吸,再睁开双目时,已在风波芒的面前对立着。
风波芒拳风飒飒,风过之处如同电光闪闪,在空中发出炸裂之声。
司琴德胜长剑一闪,一道光波向四面散开挡住了对方的拳风之气,向前一跃,长剑凌空劈下,如同霹雳,剑光闪闪之中发生啪啪的声响。
风波芒运拳如虎,步步为攻,招招化解对方的长剑之势,寸寸逼近,海底探花直捣司琴德胜下盘,意欲扳倒他。
司琴德胜轻哼一声,早知其意,身体轻轻一跃,右手长剑灵巧地向前一划,左手袖间甩出短刀滴溜溜地围着风波芒转。
风波芒手脚慢些就会被短刀削去一层皮。
高人搏击,棋逢对手,谁也不比谁差。风波芒的拳耍得真好,出拳如风,如风如电,与长胜王爷的长剑相得益彰,久久不分输赢。
“好,真好。真不亏是我赤乌国的两大高手,一出手就知有没有,这么精彩的比试,我看这辈子就只有这一次了。”司琴伯野拍手叫好。
“我看还得给你加点猛料,德胜弟弟喜欢花的香味吧,我看你们两人英姿飒爽,难分敌我,洒些香花给你助助兴,会更显得你在花丛中的轻盈灵动。”
司琴伯野向一边使个眼色,立马有大片大片的花瓣从天而降,一时间,司琴德胜如同置身花海,衬托着他轻盈的身段,在空中如同仙人下凡,周围的一众将士看呆了。
司琴德胜轻哼一声,似乎早有应对之策。
只见在空中飘洒的花瓣还没沾上衣裳,远处猛地吹起一阵狂风。
这狂风来得突然,猛地飞沙走石、天昏地暗,那轻飘飘的花瓣如同风中柳絮,吹得无影无踪。
“我是喘,是怕花粉,你摸透了我的习性,却不知人是万物之灵,会变的。本王早就猜到你会用这一招,今天风波芒必死。”
司琴德胜冷冷笑着,长剑一闪,短刀一晃,直抵风波芒脖子。风波芒就是再厉害,也经不住这万钧雷霆的瞬息一闪。
花瓣飘远了,风停了,轻轻揭了方巾,剑起刀落,风波芒人头落地……
“汉,汉,汉……”四周的汉家将士高喊着胜利的口号。
“柳青出来吧。”司琴德胜冲着远处大声喊,众将士这才发现,刚才一顿莫名的狂风是安徒柳青带着一众人马用十几台巨形风车吹出来的。
“真不愧是人中龙凤,若不是表哥知道自己的短板容易被人利用,算出南王伯野会用风波芒牵制自己,然后施以花粉再下毒手,若事先没有准备就真被套了。”安徒柳青边拍手叫绝边慢慢地走出来。
“话多。”司琴德胜高冷地撇下一句。
司琴伯野的第一得力干将,在眨眼间死于司琴德胜之手,吓得三魂不见六魄,哪有心思恋战,从龙椅上爬起就想逃。
“来人,把这个叛逆之徒司琴伯野押进大牢等候发落……”安徒柳青长/枪指着南王……
这时,门来又有报兵飞奔进来。
“启禀王爷,大事不好。前方传来雪域圣宫的消息,圣王莫汗那德被绞死在清虚殿。”
长剑落地,短刀离手!
这个消息比听到皇叔薨世更为震惊,感觉心里一阵绞痛,胸中一口闷气喘不过来。怎么会这样,自己带着汉家精锐军将日夜兼程也就几天的事,几天没见,他怎么会……
“啊……”一口鲜血喷涌而出,身子一晃,眼前一黑,只觉天旋地转。
“表哥……”安徒柳青见势不妙,快速封住他的穴道,扶他坐好。
“事未明了,不知真相,表哥别急,我这就派人再去打探消息,稍安勿燥。”
“哼,我没好日子,你们也别想安宁。”司琴伯野给将士押下去的转角间,冷笑着撇下一句话。
司琴德胜听到此言,机灵灵地打了个颤,短刀飞过去横在他面前:“小莫王怎么回事?是不是你干的?”
“我只在乎皇位,那小和尚关我什么事?”司琴伯野傲气冷漠。
“若不是你授意,雪域圣宫的长老护法、高僧大德恐怕没有那个胆量。”
“这是他们自己内斗,我管不了这么多。”
“江夏呢,你把他藏他哪了?”见他这样说,安徒柳青急急扑上去抓紧他的衣领。
“那个小白脸,此时估计快要淹死在神都护城河里了吧。”司琴伯野冷笑着:“当然,这事得好好谢谢你母亲,不然我还真抓不到他呢。”
“啊……”安徒柳青再也忍不住拳头狠狠砸在他脸上:“你撒谎,我母亲决不会这样做。”
“不信,去问啊!”司琴伯野挑衅着。
“押下去……”安徒柳青吼着。
“来人,队伍开拔去雪域圣宫。”司琴德胜稳住心神,手无力地放在胸口,一脸疲惫,与刚才的坚毅果断截然不同。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他一定要赶到圣宫。
“不可表哥,皇上刚薨世,宫内肯定一团乱,还等你主持大局?”安徒柳青强忍内心的痛苦拉住他。
“拦我者死……”司琴德胜长剑指着安徒柳青,满眼血丝,似乎不认得人了。
“表哥……”安徒柳青跪下去:“表哥,不可……”他痛苦地摇着头。
对安徒柳青而言,此时没有人更理解失去爱人的痛苦,至今为止,他连江夏的影子都没见着。想起那天在黑牢里亲眼目睹江夏的惨状,他再也忍不住伏地嚎哭。
“花千依……”司琴德胜大声怒吼。
“王爷……”花千依从外面赶过来。
“小莫王呢,不是让你看好小莫王吗?他在哪?”司琴德胜歇斯底里,彻底失去了分寸。
“末将将他安排在王府啊,怎么会?”花千依给他吓住了。
“为什么会死在圣宫?”
“末将失职,末将把他送回王府后就赶来这边支援。真没想到,没想到会出意外。”花千依长跪在地。
“……”
一件件、一桩桩,无休无止,看到的、听到的无一幸事。
天旋地转间,司琴德胜缓缓倒地……
眼前已没有战争,没有杀戮,没有死伤,没有血染满身,只有小莫那一脸阳光灿烂的笑。
目光痴滞,思绪停止。如果说死是件容易的事,那么活着就是件难事,没有他的日子,如何活下去?一滴泪缓缓地流过雪白的脸颊,一埙轻音从耳边响起……
“他走之前有说什么吗?”低声问报兵。
“给。”报兵呈上一张带有血迹的书纸:“这是在圣王的禅房里找到的。”
“我的心是朝天的凤飞舞,我的情是漫天的彩云飞,我的身是红尘的忙碌客,我的灵是万缘的耀千晖。走进茫茫人世,我是世间最美的情郎。步入漫漫虚空,我是宇宙最亮的光芒。”
拳头拽得紧紧的,指甲深深陷入手掌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