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是那神棍
并不光是大启,而是整个大陆境内,能叫得上名头的和尚道士都来了。
期间虽跟别国都打过招呼了,别国顾及着大启国威大多都敢怒不敢言,只能骂骂咧咧眼睁睁看着自家大和尚被逮了走。
自然也有闹的,不过前去抓人的军队反手就大把大把的银钱物力砸下去,瞬间就叫人闭上了嘴。
怎么说呢,几个大和尚换利于国力的好东西,稳赚不赔。
傅锦梨跟着去见了一次,满眼都是锃亮的小光头,要不就是梳着道髻披着八卦袍仙风道骨的小老头。
每个人嘴巴里都是晦涩难懂的经法,傅锦梨脑袋都听懵了,后来再怎么都不去了。
她不去,傅应绝却得了闲就跟那些牛鼻子老道大和尚跑在一处。
“可看出什么来了。”傅应绝问。
特意在机关处辟了一座宫殿供这些人居住,傅应绝下了朝中极殿也不去了,顺路就过来。
一群人各展身手,推算的推算,念经的念经。
不久,一个手持罗盘,须发花白的老道踌躇片刻,道,“陛下,老道不擅国运,但推推命数还是可以,只是需得求得生辰八字才能开始做演。”
生辰八字。
傅锦梨一只蛋壳里蹦出来的小龙崽有个屁的生辰八字。
不从破壳算,就光当蛋的年纪指不定都称得上是傅应绝的祖宗。
那生辰八字别说是不知道了,就算知道,这玩意儿关乎命理,如何就能随意给出。
傅应绝默然,最后试探道,“用朕的不行?”
此话一出,不光下头人呆住了,苏展都恨不得将这祖宗嘴巴堵起来!
瞧瞧,瞧瞧!
天杀的!
这是一个皇帝能说出来的话吗?
谁家皇位上头坐着的不是将自己生死之事捂得死死的,别说是生辰八字了,就连名字都犯忌!
这祖宗倒好,用他的?
何不直接将脑袋交到别人手里!
“陛下——这这如何使得啊!?”苏展疑心自己再伺候这俩人多半是要短命的。
傅应绝依旧四平八稳,没觉得哪里不对,“使得。”
不过这事儿他说使得,底下人却也是不敢用的。
直喊道,“陛下三思!”
傅应绝寻思自己如何就不三思了。
他皱眉反问,不解得很,“不是你自己要的?”
傅锦梨是他养的,用他的推推看又不是不行。
道士直想哭。
一堆人来大启好几日,连屁股都没坐热乎,就叫这祖宗领来卜算。
几十个老头子足足将那小殿下里里外外围了三层,吓得胖娃娃腿都发抖,最后严肃着小脸,捡根棍子色厉内荏地吓唬这些个老头子。
再之后,小殿下便不再来了。
只有这大启陛下,成天似有花不完的时间就光盯着他们。
没别的事儿,就叫一群人推小殿下的大难大劫,甚至还开口问他们可会卜算天运。
这些自然多少都会的。
只是寻常用的手段在那位小殿下身上真的仿若失灵了一般,怎么算都算不出来。
所以才冒着大逆不道的名头忐忑地讨要生辰八字。
只是没想到是这结果!
“陛下,小殿下身上我们当真算不透,就算摸着点皮毛,可后头实在深奥。”
与其说是深奥,不如说着是刻意叫人窥探不得。
众人苦着脸。
傅应绝的神色在他的话里讳莫如深,沉默了许久。
端坐上首的帝王忽然不言,反倒是周身的漠然渐渐蔓延了满屋。
一向高挑这肆意的眉眼也折起,似是盛满了烦躁,下头人便自觉地停下了动作,面面相觑。
良久——
“罢了。”傅应绝忽地兴致缺缺地摆了手,也不说多话,站起来就要走。
只是脚步却不似来时那样轻松了。
就在他要踏出殿门之际——
“陛下。”说话的是个白眉老和尚,慈眉善目,似活弥勒。
傅应绝顿步望去。
老和尚打了句佛歇,笑道,“和尚不擅此法,但论起命理一事,敢说这天下人加起来都比不过和尚的小师弟。”
说到他的小师弟,和尚面上难掩骄傲。
傅应绝负手,目光落在他身上,似在判断其中的真假。
片刻后,他问,“说来听听。”
“和尚的师弟命开天眼,大断生死,口言命数。”
殿内的人似乎是认得这和尚的,听他说完脸上尽是了然,看来是知晓他师弟是谁。
无人反驳,想来真有几分本事。
傅应绝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大和尚:“师弟名唤白堕,乃”
傅应绝一听那白堕二字,毫不犹豫转身就走,面无情绪,一点都不拖沓。
早该想到的。
那两口酒下肚就满嘴胡言的小光头,恨不得从人八辈祖宗算到子孙四世。
可不就是开天眼了。
大和尚话都未说完,不解他是何意,心下还慌张着莫不是自己师弟那不着调的神棍做派已经骗到了这位陛下跟前过了?
可不应该,自家师弟虽然放浪形骸,但是还是晓得死活的。
他就这样惊疑着,只能眼睁睁看着帝王长腿跨出殿门后,传来一道毫无情绪的声音——
“着,举亲卫,通缉白堕。”
而此刻距大启国都千里之地,驾着马车的小和尚莫名其妙打了个喷嚏。
他摸着自己锃亮的光头,纳闷了几句,“莫不是昨日偷的果子吃凉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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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应绝亲自盯着一堆方士,甚至还专门开辟宫殿,朝中早有传言说帝王受妖人蛊惑要走那丹石之歪道,意图寻长生万年之术!
谣言传到傅应绝耳朵里时,他顾不得形象当朝拎着人就骂。
“朕是二十七八,不是七老八十,盼朕点好。”
“千年万年?你瞧着朕哪天是乐呵的,当个狗屁皇帝起码短命十年。”
“你拿朕当草包哄呢,吃药?老子敢吃人。”
诸如此类,压抑了许久的帝王似是终于寻到了一个突破口,骂骂咧咧地占用了朝会半个时辰。
若不是场合不对,起码要动拳脚。
许久未见他如此“活泼”了,他这段日子的压抑大臣不是瞧不见,虽不知为何,但这顿骂他们还是挨得心安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