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你不怕我难受?

小孩儿想象力实在太过丰富,竹青整个人都僵住了,这不是不是她该听的

皇室血脉,不容混淆。

换做以往,若真是出身存疑,那是巴不得捂得死死得!

小主子竟是直言不讳,眼圈红红地说着自己不知道是谁家孩子。

竹青闭着眼,恨不得封闭五感。

小奶娃还在闹。

“爹爹抱抱我,是傅梨子呀,不是别人的——”

她一遇到点事儿,只要傅应绝在身旁,她都是万事不管,稳坐龙怀。

现在竟是差点就要做不成傅梨子了,她赶紧地就要卖乖求抱。

小胖墩扭过身子,扑到傅应绝脸上,傅应绝一口气险些上不来。

偏小人儿在那儿像是小猪一样拱,他只得将人先提溜下来,又故技重施地拎在手里。

整日都要被这么拎上一回的,奶团子委屈,但看着傅应绝那张黑脸,挂在半空中不敢吱声了。

傅应绝瞧着她,翻来覆去地打量,如何看都觉得妙啊。

到底这胖脑子是个什么构造,才能想到这里来。

“莫不是真当你爹我是外边那些冤大头?”

在傅锦梨还没出现之前,傅应绝是真的见着小孩儿就觉头疼,若非是机缘巧合,他半辈子过去都不见得能有后。

更遑论是替别人养孩子了,他吃饱了撑的?

“别人能生出你这样的来?”帝王面上尽是不屑。

别的不说,小孩儿傻是傻了点,但这不是年纪小吗?

就她这张小胖脸,放在外头去,那都是傲视群雄的存在,除了他傅应绝,谁生得出来啊。

帝王不无自恋地想着。

奶团子悬在半空中,圆弧眼同那双狭长上挑的凤眸对视上,一大一小,竹青恍惚看去,说不是亲生的都无人信。

说句大不敬的话,主子这张脸,换在个女子身上,怕是二八之际,求亲的人连门槛都要踏破。

而小主子呢,眼珠子比之他的还要圆一些,黑一些,没了那些似笑非笑与阴狠,多了纯稚与天真。

脸颊白皙带粉,唇色红润,赶了主子那身冷白的皮肉。

不难看出,再长个几年,这小娃娃必是一副出尘倾国的模样。

傅应绝的话不重,听在小孩儿脑子却是将她瞎七八糟的猜想都挤了出去。

“是爹爹生的小梨子。”

话语轻轻,小孩儿方才自己吓自己,已经是快哭了的模样。

奶团子这下不乱动了,伸出手去,怯怯地要抱。

“可不可以——”

她还未说完,傅应绝已是将人往怀里一塞,“可以。”

似乎是一种本能,她抬手傅应绝便知晓她要些什么。

“可不许再瞎说,也不怕我听了难过?”

小孩子听不懂含蓄的话,傅应绝以往都是说一半留一半,叫那些大臣吊着胆子去猜。

可对着这小傻子,只得剖开了心,明明白白说给她听。

这样的话说出来,他自己都觉得牙酸肉麻,可不说又不行。

你若同她言:以后再说这话,我定是要收拾你的。

小孩儿根本不当回事儿,该如何还是要如何的,就算是听话地记了几天,后边该忘还得忘。

但这样说就不同了,她记挂着父亲,总不愿意叫他难受的,便会时时刻刻切记。

她的出生,傅应绝实打实遭了罪。

整整三个月,不眠不休地在自己心窝子里,那时还没会说话呢,就已经指使着他要这样,要那样了。

阖宫上下的猫猫狗狗都叫他去看了个遍。

打从一开始,就是注定要骑在他脑袋上。

如今开口便说不是他的,不说傅锦梨心底怎么想,傅应绝却是半句都听不得,一听心里边就戾气横生。

“爹爹对不起,小梨子再不说了。”

你瞧,她总是这般,一句话便能将你气得眉头紧皱,一句话又能轻轻将其抚平。

奶团子一听爹爹要难过,紧忙晃晃小胖脸,很是诚恳。

“小梨子也不捡别的虫子。”

坏虫子!

欺负人还要叫小梨子险些痛失亲爹!

这东西捏在手里,傅锦梨龇了龇牙。

举着小拳头就往上手捶了两下,“坏!你坏坏!”

傅应绝眼皮一跳,若非是她两只爪子肉乎乎,没有着力点。

一拳下去,怕是能将这瓶子捶成磷粉。

他劝道,“好了好了,给竹青,留着还有些许用处。”

这东西可不好逮,主要是南度皇族从不轻易示人,如今叫自家小土匪阴差阳错扔罐子里虏回来了。

也能瞧瞧里边到底是有个什么玄妙的构造,若是以后遇到,也能有个应对之策。

“好趴。”

她递给竹青,听了这么多这虫子的恶行,想了想还是生气。

于是小嘴一撅,出坏主意,“坏蛋它!不给它盖被子了!”

竹青:

这便不用担心了,虫子到了她手里,莫说是被子了,怕是连一日安生都不会再有了,

王虫在里头泡得是人事不省,哪晓得自己只是寻常出次任务,竟是好日子都要到头了。

詹南禹与王虫之间一直有些若有似无的牵引。

昨日它吃饱喝足出去后,就再没有音讯传来,想来也是不该,若是找到了宿主,寄生成功,他这头也会得知。

可叫他疑惑的,竟是半点动静都无!

不过他也没自乱阵脚,又耐心地等上了一天。

可是!

就在今日晨间!

他与王虫之间的联系。

断了!

詹南禹盘腿坐着,心口的血管一阵紧缩又快速膨胀开来,牵引着心脏一同频繁跳动。

撕裂般的疼痛叫他冷汗直下,猛地睁开了紧闭着的双目。

“哇”地吐出口血!

血迹浸染了衣衫,他却无从顾及,惊恐地揪着了自己心口的位置,不可置信般地再次感受了一下。

没有,还是没有!

空空荡荡,那点若有若无的牵引像是被什么东西隔绝了一般。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他的底气,他的所有行动,都是他信任至极的蛊虫给予的,可如今,他的王虫没了回应!

他一下子便开始慌乱起来,一直以来的自负像是突然泄了气一般,荡然无存。

由外物烘托而起,如今外物已绝,他又当如何自处。

詹南禹手抖得像是发了什么病症一般,想到了什么,喃喃道,“詹十鸾詹十鸾,定又是那个贱人!”

上次便是她一再阻止,整个上京城里头,就只有自己同她两人血脉相连。

除了她,詹南禹再想不出别人了。

他像是疯了一般,站起来将桌上的东西一通扫落!

而后眼前一黑,往后退了几步。

一个不小心,摔坐在地上!

衣衫凌乱,发丝被汗水打湿贴在脸上,血水顺着嘴角淌下,再配上这样的神情,活像一个吃人的恶鬼。

詹南禹喘着粗气,半点形象都不顾了,朝着门外便开始吼,“给我叫过来——”

“将詹十鸾那个贱人给我叫过来!”

题外:

王虫:虫虫我呀,又住单间了。

詹十鸾:不是吧烙铁,咋都是我一人干的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