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随从刺杀完沈涟之,对花籽与双梨意味不明的笑了下,两人一个激灵,忍不住倒退了一步。
“你……!”二人均指向他,下意识的全身紧绷。那人摘下人/皮面具,露出了本来的面目,是个满脸皱纹深刻的苍老男人。
“两位姑娘,快走吧!就当今夜什么都没听见,快快离开这里!”没想到对方开口便是劝她们逃走,还以为是个反派。
“你是什么人?你为什么要杀沈涟之?”花籽猛地抽鞭发问,那人避之不及,生生吃她一鞭后,咬牙抽气。
花籽心虚,还以为对方能躲开,不待她再开口,对方答道,“我是李孟义的父亲。”李诠忍痛捂着伤口,神情哀伤,在黑夜里不是很清楚。
花籽十分惊讶,待她再要询问时,李诠让她与双梨赶紧走,他在她们翻出书信的地方留了东西,“两位姑娘,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我有人接应,没有关系的,不需要管我,快走!。”
花双两人半信半疑,但是又不得不走,巷子里的封锁结界被打开了,两人突然想起了小青,开始担心起来。花籽想他也应该是有备而来的,与双梨一起和李诠拱手告辞,顷刻便匆匆而走。
两人走后,暗夜深处走出了一个人,那人拍了拍掌,“很好。”话音清冷。
“云爷,小人已经替您杀了沈四少爷,还请您放我儿去他该去的地方。”李诠见了来人直接跪下,低声哀求。
“放心,答应你的,绝对会替你做到。”云爷朝身后点了点头,后方来了几人就将李诠和沈涟之的尸体一同带走了。
这边花双两位大王来到了寄放小青的客栈,胆战心惊的打开房门,小家伙睡得死死的。舒了一口气,两人也进屋休息。
今夜惊魂,注定无眠。
“你说,是谁要让李孟义的爹杀沈涟之?杀了他做什么?这洛河真的是一刻都不想待了!”花籽趴在桌子上,怎么也睡不着,她索性不睡了,与双梨聊天。
双梨同趴在桌上,她也是一头雾水,“这洛河的水还真深,唉!这沈涟之也是个可怜人。”两人相对,一同深深的叹了口气。
她们又接着对沈家及其背后的势力谴责了一番。可是这些哪又是她们这两只小妖能做主的,不过想想又难以心安。
两人迷迷糊糊的打了会盹,便到了晨起时。
小青蛇一觉醒来就看见了两位大王,高兴极了,不过大王们都阴沉着脸,气氛沉重,眼底有些青色。
“还是先去把李孟义他爹留的东西拿到手吧。”花籽深吸了口气,想想说道,而后跳起来拍了下小青的脑袋,呼...好歹带了个出气包。
双梨点头同意,也学着花籽上前拧了小青胳膊一下,跳起来什么的太不高冷了。
小青蛇乐乎乎,觉得这一定是种仪式,是两位大王对他的喜爱。
结账离开客栈,小尾巴们竟然都还在,真是阴魂不散。花籽心中有气,他们已经够乱糟糟的,这些人还在这添乱。她带上小青与双梨兵分两路,在城里乱晃,专门走那种人多的地儿,七拐八拐的,走到一处现出原形,喵呜一声,眨眼不见了。
花籽自认为已经甩掉小尾巴了,偷偷摸摸与双梨在李湾村李孟义家汇合。两大王差不多同时到的,猫身一抖,青蛇掉下来了。小青自己从兜袋里游出来,很想要提醒自家大王,以后停车时可不可以先打个招呼,摔下来还是有点疼的。
变回人身,两人迫不及待的进去找李父留下的东西,撬砖扒土,一气呵成。也是个小包袱,父子俩爱好都一样,里面还是封信,真的父子俩,没毛病。
信呢,就不念了,前面主要就是说他儿子为了沈涟之舍身取义的事儿,花籽一边看一边想着人界这么开放了?
后面就是他儿子溺死在村边滑坡,他觉得不对劲,想要找沈涟之问个清楚,结果先遇到了一位叫云爷的人,他告诉李父,李孟义的死跟沈家人密切相关,他们以救治沈涟之为名义让他做了不少伤天害理之事,不过按这位云爷的话说,李孟义确实是走夜路滑进洛河溺死的,不过是人为还是意外,那就不知道了。
死后夙愿未了,意念不消,魂魄不散,徘徊在沈涟之身边,不肯离去。沈家人便用手段保留了他的执念,将他变成了厉鬼,遣它去找了颗妖心给沈涟之。厉鬼做恶人间,永生永世不得超生,不可入轮回。那位云爷答应他,杀了沈涟之,他便让他儿子入轮回投胎转世。
最后也是恳请他们不要恨他儿子,他会以命偿命。他儿子是被人蒙了心智,才犯下大错的。句句深责,明知儿子是错,一颗爱子之心还要做着苍白的辩解。
看完信,花籽心中疑惑更深,枫叶国与南诏离了老远,为什么千里迢迢的来取山槐怪的心?这个云爷是谁?这封信显然是他们走后放进去的,李父怎么会知道她们是为了槐妖而来找他儿子的?越想问题越多,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脑子都不够用了!一旁的小青蛇见状,拉了拉她,把脑袋凑到她面前,“会疼的,大王敲我的!”
双梨噗呲一声破了功,连忙板回脸,努力做一个冷艳女子,不过那眼中带笑,是骗不了人的。
花籽哭笑不得,轻敲了一下他,终于明白小红为什么要让她带上这只蠢蛇了,就是来给她解闷的,虽然一路上气的多。
揣上信,出了李家,他们也不急着回驱鬼派,反正都失踪一夜了,也不在乎多失踪一会,便拐弯去了那位老太太家。
赶巧了,老太太这次在家。见花籽来了,笑的哟,估计见亲闺女都没这么亲热,仿佛全身都有劲儿了,高兴的把她拉进屋里,对其他两位也招了招手,就是待遇没花籽好,也许是她比较讨喜吧,某猫妖暗爽。
说实话,花籽与老太太相互的认知都是错的,她们都将自己都代入了各自老母亲的角色里。
一个面带微笑聆听,一个咿呀呜的比划,聊的很开心。
稍晌,老太太热情的以糖水招待三人,她无比慈祥的看着他们喝下。没过一会儿,三人只觉眼前发晕,天旋地转。花籽惊愕的手指老太太,“你”字还未说完,三个一起倒了下去。
在身体快要与地面接触时,花籽只有一个想法,古人有云,千万不要随便吃别人给的东西。,她要加一句,尤其是老太太。
随后,一串小尾巴走了进来,老太太点头哈腰,一脸谄媚,咧着嘴,来回搓着干瘪的手掌。其中一位尾巴,不屑的扔了一包银子给她,随口道,“干的不错!”老太太笑的露出一口所剩无几的牙,连连点头。
尾巴们准备将花籽三人扛走了,姑娘们是轻轻松松的。轮到小青时,脚下踉跄了一下,扛他的那位心里想什么,就不便说了。
出了李湾村,老太太一路相送。回去时遇到了邻里,停步咿呀比划起来。
“你今天做成生意了?”
“是呀,现在都不好做喽!”
“我这个月还没做成一单,月底又要挨打了!”
“那你赶紧去其他地方也找找,我这也是运气来了。”
…………
老太太唠完嗑,就回了自家关上门,去城里的家了。
别怪我啊,姑娘。活下去,我只是想活下去。
人在地狱待的久,要么死,要么同化。
冷,还是冷。
花籽是在一个阴暗而又潮湿的地方醒来的,双梨与小青都在。摸索着,晕乎乎的分别摇了摇两个人,双梨逐渐转醒,小青等了一会也醒了过来。
花籽瘫坐在那儿,叹了口气,没想到自己竟然栽在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太太手里!双梨迷糊了会,传音,“这是什么地方?血腥味好重!”
花籽拧眉嗅了嗅,打了个喷嚏,“我怎么还闻到了桃花的味道……”说完,下意识的颤了一下,“难道是……”两人相视,她与双梨想到一起去了,摸着手臂,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小青蛇挤靠在两王中间,他体温低,两个人都有些嫌弃,又不忍心推开。花籽暗想,老母亲的心就应该用在这样单纯的傻孩子身上。
踢踢嗒嗒,有脚步声传来,抬头一看,胖子陈刚肩上坐了黑子陈阳,闲步走了过来。
花籽与心中一咯噔,果然!“陈家哥哥,你们这是做什么呀?”花籽装着无辜,问着前方以牢栏为隔的陈家兄弟。
陈阳冷笑一声,“哼,别装了,小妖精。”他一语道破了她的身份。
花籽收起无辜,露出一个要笑不笑的表情,意味不明。
“好奇会害死猫的!”陈阳再开口,语气阴森,猫字咬的尤其重。
“明人不说暗话,你们想干什么!”花籽脸色微冷,一手与双梨紧握着,将小青推至身后。
“哎哟,我哥哥哎,别吓着我的单单妹子。”胖子陈刚直勾勾的望着花籽,舌尖舔了下嘴角,好似她是一道极美味的食物。
“你!”花籽被盯的毛毛的,手心直出汗。
“哥哥哎,说好的,双双姑娘归你,单单姑娘归我,至于那个汉子,看看兄弟们有没有感兴趣的,用完了,那些人家也可以再添一恶鬼了!”话语轻描淡写,好似早已做惯了的,这不过是一件极其稀松平常的事。
“你们!你们跟沈家是一伙的!”不是疑问,是肯定!这南诏洛河,到底哪家没沾进这罪恶之网!
“呵呵,你们不该知道的那么多,没关系,这些都没关系了,你的香味,让我都有些急不可耐了。”陈刚一步一步的靠近,眼神幽恶,如鬼物般。
“等等!我明明甩掉那些尾巴了,你们是怎么知道我们在哪的?”花籽伸臂掌心朝前,急急问道,他们一倒下那些尾巴就进来了,好似就在那等着一样。掌心运气,该死的,不知道给他们吃什么了,一点法力都用不起来了。
“被子的熏香好闻吧...”黑兄陈阳冷不叮的说了这一句。
花双二人心下一沉,原来他们早有预谋,不单单是她们发现了什么不该发现的东西。
牢门如无物般,陈刚就这样走至花籽面前,她不自觉的咽了口口水,心怦怦作响。“从那城外见你的第一眼,我就迫切的想要尝一尝你的血液了,它那么清香,诱人。无时无刻不在勾着我的魂魄,他们都在呐喊,在沸腾,在叫嚣!”
陈刚附在花籽耳边,喃喃自语。花籽惊叫了一声,想要推开他,对方巍然不动,她向后倾去,腿软的跌坐在地。双梨上前想要去拉她一把,却被黑兄陈阳拦脚一拌,虽然她反应及时,不免踉跄两下,不等她站稳,对方又一个扫堂腿,快速将她打倒在地,一脚踩入她的胸口,眼神诡异,如恶狼。
那边的花籽奋身上前与胖子陈刚搏斗,女子体弱不敌,再加上失了法力,对方又伪装的太深了。她被逼至墙角,身子卡在角落里,命在对方手里。
这个时候,仍然是指望不上小青的,在双梨与陈阳交手时,他已被顺带了。
刀尖就在花籽脖颈的皮肤上,她清楚的感觉的到痛意,陈阳抬起她的下巴,猥琐而邪恶,花籽整个人在发抖,呼吸急促。一道困连锁就将她全身敷住,对方的刀尖从脖颈移开,锁骨,胸部,腹部,手臂,所到之处颤栗,麻,最后定在了白润的手腕处,陈刚满意而笑,花籽意识清晰,所以感官更加强烈。忽的耳边传来了双梨的惨叫声,她转头要去看,不过视角并不能看清,只见她在抽搐,花籽的心像要炸裂,口中大叫着不,不,不!
陈阳掰过她的脸,狰狞一笑,划拉在她的手腕处开了个口子,暖流喷涌而出,冰凉的之物覆上,吸食起来,钻心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