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上午被暴击了两回。金敏觉得自己晕乎乎的，怎么回的家都忘了。
进了屋才像是跌入了正常世界，看着茶几上那个带着牙印的人参果突然有了知觉——一口闷气从心底而起。
“老太太！你这是从饥｜荒年代挺过来的老一辈吗？作风一点都不优良！”金敏看着牙印周围的疤已经变成了褐色，拿起来，准备丢了。
“吵吵什么呢，吵吵什么呢！”老太太从卧室出来，“刚把老家伙弄睡着，你今儿倒是回来挺早！”
“这个！啃两牙印什么意思？”金敏把果子塞回老太太手里，“你自己瞅瞅，平时是怎么教育我的！”
“哦，”老太太拍拍脑门儿，“我说我昨天啃了一堆，好不容易找到的那个甜果儿，怎么不见了！”
“啃了一堆？”
“昂，就数这一个最甜，给老不死的留着。”
“成天老不死老不死的叫着，还给人留甜果儿？啧啧。”金敏摆摆头坐进沙发里，打开电视。
“你懂个屁！对我们这个年纪的人来说，甜的是毒，不甜的才是宝贝。”
“切，神经吧。”
金敏握着遥控板，也不知道要看什么，毫无目的乱按了一圈儿。一不留神按到了体育频道。
电视里，两个光着膀子的拳击选手正抱在一起，看来已经厮杀了好一阵子，这会儿正纠缠着，偶尔出上一两拳，还有点儿绵软无力。不过那两人的肌肉倒是都时刻紧张着，尤其是肩头的那块儿三角肌，时不时还颤动一下。
“啧！”
金敏憋着气儿看了五分钟，这五分钟里，两位棕色皮肤的壮汉，数次捶击对方，而每一次都像是打在自己身上。
折磨了大半天的那个问题又来了！
难道我真喜欢男人？
关了电视，金敏进了自己的卧室，打开灯，宛如进入一个雷区。处处都是元宵留下的痕迹，乱七八糟的电线，拧巴的床单，乱丢的衣服，甚至还能闻到他的味道。
“啊！！！”金敏大吼一声，一脚踢飞了转椅，扑上床，把头埋起来。
外面老太太的声音：“你特么省点儿心！别一会儿把老不死的折腾醒来，我剁了你！”
“啊！！！”金敏不管，继续大吼一声。
这一天，比他得知自己老妈并没有死，只是未婚先孕，生了他就跑的真相还让人难以接受！比被宠儿那混帐前男友招来的高利贷拧断了食指还让人痛苦！
憋屈！震惊！慌！还很气愤！
他本以为自己算是经历过一些事情，按理说不应该有这样的情绪。可能么就是控制不住。
他猛地从床上跳起来，翻开电脑，想了一会儿，才打了个电话给强子。
“嘛事？”
电话接通，金敏有点迫不及待：“你先别说话，听我说……”
空了几秒才接上：“那什么……给我传点儿片儿！”
“什么玩儿？”强子那边不知道在忙着什么，有点嘈杂，过了一会儿，找了个安静的地方，突然听到一阵笑声，“这天还没黑透呢！”
“特么废什么话？”金敏一手捂着眼睛，一手拿着话机，“麻溜儿的！”
“怎么了？是不是我和小雨刺激你了？”强子那边儿还想做心理辅导，“年轻人嘛，年轻气盛，可以理解……”
“操！别特么磨磨叽叽！我只给你五分钟！”说着，金敏挂了电话，兄不兄弟就看这五分钟后能不能收到片儿了。
这五分钟里，金敏几乎是闭着眼睛，把元宵穿过的衣服抱到卫生间塞进洗衣机里。再火速回屋子，手忙脚乱地整理了一遍。
估摸着五分钟到了，才点开电脑，果然，强子分享过来一个网盘链接，带着密码。
“兄弟，资源有点儿多，分类不是很完善，请自己避雷！”强子还发了一段信息。
“什么意思？”
“不光有男女，还可能参杂了点儿男男。”强子发了一个囧到不行的小表情。
“知道了！”
金敏关了对话框，脑海里突然出现了，小学，同桌拿来一本杂志，两人神秘兮兮做心理测验的场景。
怀着忐忑的心情，他深吸一口气，他打开了网盘链接，输上了密码。
“卧槽！”
资源确实挺多，可这何止是乱？简直是惨无人道的乱！所有的视频，一个接一个码着，连个正经的名字都没有，全是乱七八糟的编号。这特么还怎么避雷啊！
不过，细想起来，避不避雷对于他来说还有那么重要么？！
“就这样吧！”金敏起身，锁上门，拉了灯，坐在电脑面前，做了一个深呼吸……
“呼！”
简直就是命运的安排！随便一点，就是一个男男的，和今天的遭遇莫名般配。
行吧！总要试一试不是？
金敏把刚收起来的耳机插上，戴好，点上播放键，屏幕里，两个男的，穿着时尚，都没露脸，说笑的声音倒是能听得到，不过也是外语。
看了一两分钟，并没什么实质性的进展，金敏有点儿不耐烦，索性把鼠标一划，到影片中间的位置停下。
这两男的，没穿衣服，才看出来皮肤有点白，身材都很不错，紧致有型。
镜头游走着，耳机里传来阵阵喘息，到了关键部位，金敏没敢看，他闭上眼睛，只听这耳朵里有人吹气的声音越来越响，两个人哼唧的声音也越来越快，湿润的声音，啪唧的声音……
声声入耳……
他只觉得心脏狂跳不止，气血都要逆流，每一个毛孔都在大张着，发根也有点要竖起来的感觉——完蛋了！正眼没瞧一下，他已经——硬！了！
“啪！”
猛地合上电脑，窜回床上，趴着，等身体里的火一点点儿的褪去。
金敏！你特么居然是个gay！你丫隐藏的够深啊！
他一遍遍地回顾着，好似自打进入青春期以来，确实有些反常地地方，不过平时都没留意。比如对女孩一直没有什么异性相吸的感觉。他给自己找的借口是——敏爷太帅了，配得上敏爷的姑娘少之又少！还有和兄弟们出去游泳可以，泡澡堂是绝对不干。他给的理由是——在家里洗惯了！诸如此类的还有很多……
这么想来，金敏爬起来，翻开手机，看了一眼微信里美少年的头像——阳光温暖的侧脸杀：“我真喜欢上这混小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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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宵回家，撸了一天的琴，间歇听了几遍带回来的CD。眼看着到黑也没有金敏的任何消息。那种孤独的感觉又回来了。
一个人呆着，肚子很饿，却没什么胃口。
打开手机，搜了几家外卖，图片明明都处理的很漂亮，可就是不知道吃什么。正思忖着，手机来了一通电话——柴禾的。
“喂！”柴禾的声音显得有点儿疲惫，“昨天那活儿的钱，我给你微信转过去了，你别忘了收。还有，明儿、后，大后，连着三天，都有演出，你那边儿没什么问题吧？”
“嗯，”元宵握着手机点点头，“没什么事儿。”
“行！那咱们就赶在年前多干他几笔！”一想到钱，估计解了柴禾不少疲惫，声音清亮了一些，“你要是还怯场啊，我建议叫上你那个金敏。”
“为什么呀？”元宵一想到金敏，情绪有点复杂，“什么叫‘你那个金敏’？”
“他不是你的吉祥物吗？”柴禾说着呵呵一笑。
挂了电话，元宵点开微信，收了钱，退出来的时候，看到了专治美少年的头像，一头乱炸着的白毛，做着猪鼻子的鬼脸：“明明那么可爱，偏偏喜欢扮酷，拽什么呀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