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进退全由自己的棋子

是夜,孟丽君把蒙小筠安排到客房睡了,并吩咐几个丫环随时候着。

“丽君,接下来你怎么办?”苏映雪枕着雪白的手臂,和孟丽君并肩躺在床上。

“我也不知道。”孟丽君长长叹了口气。

“你到底是喜欢真正的皇甫少华多一点,还是现在假冒的这个?”苏映雪又问。

“唉呀,烦死了。”孟丽君一个翻身,把脸埋在枕头里,“睡吧。”

“你还是要想好啊。”苏映雪担忧地又说。

“哎呀,你比我娘还要烦。”孟丽君又一个翻身,把脸转向苏映雪,“要不,干脆我俩就这样凑合着过了。”

苏映雪的心漏跳了一拍,呼吸都快停滞了。

孟丽君这是几个意思?

“今天中午我去过将军府,见到郦公子跟他爹了。郦公子恢复的不错,气通了,也能吃一点东西了。”苏映雪主动岔开话题,像小媳妇儿一样,给孟丽君汇报。

“放心好了,”孟丽君伸手拍拍苏映雪的脸蛋儿,“我不会跟你的郦公子抢你的。嗯,我会想办法让你堂堂正正嫁给他。”

“再说吧。”苏映雪的语气好像有点很不开心,如果非要从孟丽君和郦明堂当中选一个……嗯,她不想选。

“还是早点儿安歇吧。”孟丽君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也不知道那个邵骅怎么面对即将发生的事。”

“睡吧。”苏映雪简短地说了两个字,带着很重的鼻音,把脸转向另一边。

苏映雪是真的生气了,近二十年的姐妹情,竟然抵不过那个认识不过数月的邵骅。心心念念是她,一笑一颦为她,难道小姐真的要把终生交付给这个七百多年后的女子?还有,如果小姐选择把身份一直隐藏下去,自己再嫁给郦明堂的可能会微乎其微。即便小姐有办法成全了她跟郦明堂,小姐怎么办,是搬回丞相府,娶骅骅为妻,过上双宿双飞的神仙眷侣的日子?

想到以后孟丽君要跟邵骅白头到老,苏映雪的心都快滴血了。自己为孟丽君做出的牺牲,是没有人可以相提并论的。替她收拾烂摊子,代替她嫁给刘奎璧,洞房夜为保清白,刺伤刘奎璧后投江寻死。被九王爷夫妻搭救后做了义女,原以为可以觅得好夫婿可以与她举案齐眉,到头来却跟孟丽君做了对假凤虚凰。要说造化弄人,可偏又似命中注定。自己这一生,也许真的就要跟孟丽君牵绊下去。对了,那蒙小筠,不是跟邵骅早就是一对吗?如果她们能重修旧好,小姐就不可能卷入她二人其中,那自己就可以继续过着现在这样岁月静好的生活。

苏映雪心中细细捋过这些千头万绪的乱麻,慢慢打定主意,她一定要想办法让邵骅跟蒙小筠和好如初。

这是蒙小筠穿越到这个世界睡得最好的一个觉。她只记得穿越那天她答应了邵骅,一起离开。到后来陈小元突如其来地出现了,还强迫自己与他发生关系。再后来,她似乎被迷药迷倒了,再后来,就来到七百多年前的大元朝。

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关在一间黑屋子里,双手被绑着,嘴里堵着块破布。黑屋子里到处都是蟑螂和老鼠,在她身上爬呀爬。整整三天,没有人理她。任她用脑袋撞门,用脚踢门,却连一个人影都没等到。等到第四天,她才看到了一个古代装扮的五十多岁的男子,吱呀打开屋门,让光亮投射进来。

这个男人自称是皇甫敬。

蒙小筠跟邵骅一起看过Tvb的《再生缘之孟丽君传奇》,虽然看得并不认真,但大概的剧情是知道的。现在这个叫皇甫敬的男人告诉她,邵骅已经代替了他儿子皇甫少华的身份,并且见到孟丽君后就扑上去亲吻。

对此,蒙小筠是难以置信的。邵骅除了她,跟任何女子都不会走得很近,那怕到外出差,一起同行的是女子,她也会自己付费在宾馆另开一间房。怎么可能一见面就会亲吻其他女子?

皇甫敬看她不信,没有过多跟她交谈,而是扔给她两个馒头,一碗水,任她狗一样爬在地上,把馒头吃光,把水喝完。

这几天,她的便溺都在这间黑屋子里。所幸她穿的还是医院的手术服,裤子是松紧带的。双手虽然被绑着,但手指还可以动,勉强可以把裤子褪下去,再提上来。

这就是生不如死的日子。

“或许,我可以让你亲眼瞧睢。”皇甫敬若有所思地看着蒙小筠。

于是,蒙小筠亲眼看到意气风发的邵骅与孟丽君,还有那个刘燕玉在将军府前的一幕。那一刻,浑身发臭的蒙小筠是个被乞丐还要嫌弃的丑女人,缩在街角,看着恋人同时与两个女人纠缠。

“邵骅喜欢孟丽君,是因为我长得很像孟丽君。”重新被关回黑屋子时,蒙小筠给皇甫敬说。

“那么刘燕玉呢?”皇甫敬沉沉一笑,说,“她可没长着跟你一样的脸。”

蒙小筠垂下头。

“我看到你的这张脸,我真的就想让你死。”皇甫敬从牙缝挤出这些话,“是孟丽君害死了我儿子。”

“那你去找孟丽君啊,你让她死。你为什么要这么□□我?为什么?我又没杀你儿子。”蒙小筠激愤万分。

“孟丽君现在是郦明堂,是蒙古鞑子皇帝喜欢的人,我暂时还不能动她。而你,我想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哈哈……”

“你这个死变态。”蒙小筠骂道。

“变态……”皇甫敬沉吟着,“这个可以有,我用蘸了盐的鞭子抽你,你烧红的烙铁烫你,好不好?”

蒙小筠住了嘴。

“我儿子那么喜欢孟丽君,可是到死都没跟她在一起过。现在,你可以给他了了这个心愿。”皇甫敬又说。

皇甫敬把蒙小筠带到一间房,吩咐下人给她洗了澡,换上一身新衣服。焕然一新的蒙小筠让皇甫敬眼前一亮,笑着说:“你果真跟那个女子一模一样。很好,很好……”

皇甫敬带着蒙小筠去了冰屋。他点了蒙小筠的穴道,让她躺在皇甫少华的尸体旁。

看到皇甫少华,蒙小筠心中一片悸动,仿佛死了的那个真的是她的邵骅。

“亲他,抚摸他。”皇甫敬说。

蒙小筠没动,皇甫敬走过去扇了她两记耳光,嘴角的血蜿蜒而下。

皇甫敬撕扯着蒙小筠的头发,把她的脑袋按在皇甫少华冰冷的脸上。

“亲他。”

身着单衣的蒙小筠快要冻晕过去了,木乃伊一样地去亲吻这具冰冷的尸体。

“不许闭眼睛。”皇甫敬又说,“眼睛看着他,要满腔爱意地注视他,亲吻他……”

“脱掉衣服,全部脱……光……”皇甫敬说,“就像妻子伺.候丈夫一样,听到没有?”

……

再次回到小黑屋的蒙小筠放声大哭,一个没有尊严的女人,活着还有什么用。她第一次萌生了寻死的念头。

蒙小筠撞破了头,皇甫敬冷眼看着她,一字一顿地说:“再敢寻死,我就敲断你的双手、双脚,把你的衣服全部剥光,放在大都城最热闹的街道上,让人看,让人摸。”

“你这么折磨我,能得到什么好处?”蒙小筠喊,“我可以帮你对付孟丽君,我可以的。”

皇甫敬眼珠转了转,冷哼一声,问:“你怎么帮我?”

“我知道接下来都会发生什么事。”蒙小筠把自己知道的所有剧情发展方向说了一遍,并将自己与邵骅的过往交代了个清清楚楚。

“你果真跟邵骅是七百年后的人?”皇甫敬沉思着,其实他对这两个人还是有着忌惮的。如果真是神仙派来的,他还是有所顾忌的,如果真是七百年后的人,那就没什么可怕的了。

“这个是我的指环,是邵骅买给我的,现在交给你,可能会帮到你。”蒙小筠连忙表达自己的诚意,从手上把指环裉下来。

“好。”皇甫敬接过指环,“接下来,我们是一根线上的蚂蚱了。”

两人分析了一下目前的情况,并根据蒙小筠提供的接下来的剧情发展交换了意见。

“当然不能让孟丽君全身而退,跟邵骅双宿双飞。”皇甫敬说,“我要让她跟我儿子成婚,到阴间做一对好夫妻。”

“我要取代孟丽君的身份,嫁入皇宫。”蒙小筠说。

只有嫁入皇宫,做了皇帝身边的女人,她才可以把受到的欺辱百倍奉还。

当然,这句话她不敢说出口。

“我会想办法把你送到教坊去。”皇甫敬说,“入了教坊,你才有可能会见到蒙古鞑子皇帝。”

皇甫敬心里盘算的却是,进了教坊,蒙小筠就会沦为那些达官贵人的玩物,就是想嫁人,如无意外,也只能嫁给教坊里的乐人。至于邵骅,只要能找到沥泉枪,就告诉她蒙小筠的下落。不管怎么样,皇甫家需要邵骅光耀门楣。大宋江山还需要邵骅去光复。拿他平时跟邵骅的接触,这个女子对蒙小筠情根深重,只要她能跟蒙小筠在一起,孟丽君就会落单,更容易对付。

两个各怀鬼胎的人一拍而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