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 24 章

在场众人见状,无不霎时一愣,现场不禁在片刻之间就安静了下来。

而宇文翳出乎意料的举动,自也是引起众人反应不一。

宇文霖眉梢微微一挑,显然很是意外,随即若有所思的看了眼苏呦。

而容侧妃本灿烂的笑脸上,也险些没能维持住,眸中不觉闪过一丝戾气。

苏呦眼眸微闪,也是眉目微转,有些讶异的扫了眼宇文翳。

此刻,他已饮完杯中酒水,随手朝后扔了过去,自有仆役赶紧接过。

他转过眼来,便恰好与苏呦对视。

刹那间,苏呦只觉自己好似被他那双幽深的眼眸牢牢吸引了进去,好似要将自己吞噬一般。

她反应过来,淡淡的转开视线,心下却不由跳动的同时,也微微一紧。

方才她那个举动,不过是灵光一山间,随性而为罢了。

可没想到,宇文翳居然就这样顺着自己的心意上了钩,且还是在这大庭广众之下。

不出她所料,众人惊诧过后,纷纷低声议论起来。

“这女子究竟是什么来头?怎会得摄政王如此厚爱?”

“谁知道!听说是个清倌儿,从那里面出来的人,谁知道是不是会些什么你我都不知道的狐媚子手段?!”

“就是!你看她那样子,这是什么场合?居然还戴着面纱?我听说,这位从入了摄政王府起,这面纱就没摘下来过!就连王爷都未曾令她摘下来!”

“哼!装神弄鬼,拿腔作势!谁知道她是不是丑的不敢以真面目见人?”

听着众人小声议论,苏呦淡淡一笑,并不甚在意。

她目光微转,却陡然凝视到了一角。

在哪里,正站着一个身量修长,面庞如玉的年轻人。

只不过,此刻对方那张英俊的脸庞上,乌云密布,显然心情很是不好。

苏呦见到对方,微不可查的扬了扬眉,暗道:果是上钩了!

来人,正是她的老相识,昌元候季安然。

她先前还在想,这位爷这次会不会来,没想到时机却是这般巧妙,想来方才那一幕,对方是正正入了眼罢?

不过,她有心算计对方,缺觉仅止如此,却是不够。

想到此,她垂下眼帘,遮掩住满眸浮动。

随即,她便轻轻一笑,提着裙摆身姿优雅的站起身来,可在将要站好之时,却不知是不是因久久趺坐缘故,下身猛的一阵抽搐不稳,不由便在众人的惊呼声中,直直的朝着前方溪流倒去。

可就在此时,便见方才未曾离去的摄政王宇文翳突然身姿一跃,轻而易举的便将即将倒地的美人儿拉扯入了怀中,接着脚尖轻踏水面一点,便已带着苏呦凌空一个旋转,稳稳的落在了对岸之上。

苏呦气喘吁吁,紧张的捂着胸口,见已落地,这才抚平衣裳皱褶,对着宇文翳一礼:“妾身谢王爷相助。”

“无碍。”宇文翳看了她一眼:“可是妥当?”

苏呦微微一顿,便抬起那双清淡眸子,顿了顿:“不瞒王爷,妾身腿脚颇是不便。”

她说着,身子微微前倾,便正正好似靠非靠的贴近他:“可否恳请王爷,扶妾身一把?”

宇文翳闻听,神情略异,随即想到什么,意味深长的看了眼苏呦。

正在此时,宇文翳身后不远的容侧妃见状,心中顿生焦急,知道不能再让苏呦如此下去,否则今日一来,岂不是让她出尽了风头?那届时传了出去,自己这个侧妃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她当即隐晦的看了某处一眼,也就在此时,一个侍女端着酒盏不小心便撞到了苏呦,一壶美酒尽皆撒到了苏呦身上,眨眼间便沁入衣袍之中。

苏呦见状,眼眸微微一闪,已是飞快想到了什么,面上却反应丝毫不慢的惊呼一声,越发朝着宇文翳处靠近了。

“王爷恕罪,苏夫人恕罪,奴婢眼拙,冲撞了夫人,求王爷恕罪。”

侍婢脸色霎时间苍白下来,跪在地上涕泪横流的不断磕头求饶。

“大胆!”容侧妃见状,立刻上前厉声呵斥:“如此无力,要你何用?来人!拖下去,杖打三十大板!”

那侍婢一听,不禁瞪大眼,随即惶恐的爬向苏呦连连磕头:“苏夫人!奴婢知错了,奴婢知错了,求您救救奴婢!”

三十大板下去,不死也去了半条命了。

她以死相逼,若是常人,在这样的情况下,定然为了顾惜名声,不说饶了她,起码也会开口替对方宽宥几句。

可苏呦又岂能不知对方是谁的人?今日这场戏,又是为了何事?

是以,对这侍婢的求饶,丝毫不为所动。

她捂着胸口,不动声色的退后一步,道:“你即犯了错,侧妃娘娘罚你自是应当,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既然做了,那就该做好承受后果的准备。”

此言落下,那侍婢不由脸色大变,随即就如同被抽干了浑身力气般的萎顿下来,由着前来的护卫将其拖走。

容侧妃见状,垂下的眼睛略略闪过丝恼色。

她本意就是要算计苏呦打落牙齿和血吞,可奈何苏呦根本不为所动,看起来冷静又冷血,偏偏又叫人挑不出错来。

不过,这些都无所谓!

只要接下来的谋划成事,那么今日之后……

她抬起脸,忙道:“王爷,苏妹妹此番颇是不适,王爷还要他事,便由妾身安排人伺候苏妹妹下去罢?”

宇文翳目光凝视着苏呦片刻,随后颔首:“自去便是。”

苏呦心下一叹,知晓先前谋划不成了,如此看来,只能冒险行事了。

想到此,她心下微微一沉。

容侧妃却是心下大喜,赶紧应了是,又唤人前来,对苏呦道:“苏妹妹,酒水沁身,多有不便,妹妹便去更衣洗漱一番罢。”

“那便有劳侧妃娘娘了。”苏呦转过心思,平定心绪,礼数周到对容侧妃言道,又对着二人淡淡一礼,这才转身随着容侧妃安排的侍婢离去。

对面见着这一幕的瑶光与冬儿及时赶了过来想要迎上去,却被人拦住。

冬儿见状,知道对方是容侧妃身边的人,不由皱眉:“这是何意?”

侍婢笑言:“苏夫人衣袍不净,多有不便,已被娘娘吩咐带入后苑等候,苏夫人跟前暂且有人伺候,无需你二人前往。不过你二人即是苏夫人跟前伺候的,那自也需快些回转鹿鸣阁拿了苏夫人的衣物过来,也好伺候苏夫人重新梳妆。”

冬儿冷冷道:“有劳多心,不过此事,由的瑶光一人便可,我自去夫人跟前伺候。”

那侍婢却道:“那却是不妥,夫人总不能长久的等下去,虽后苑又其余衣物,可不是夫人自家的,自是不那么妥当,为使夫人快些梳洗妥当,自由你二人前去,教程也快些才好。”

冬儿还想说什么,苏呦此时迎面而来,开口吩咐道:“冬儿,此人言之有理,你二人听她的便是。”

那侍婢见状,忙行了一礼。

苏呦点点头:“你退下便是。”

侍婢见目的已达到,自也不会不识趣的再拦在此处,否则怕是要引起对方疑心了,当即行礼后,便退了下去。

苏呦见状,这才看向冬儿。

后者立刻便道:“夫人,此事怕是……”

苏呦轻声一咳,目光左右瞥了瞥,冬儿会意看去,便见容侧妃安排的侍婢垂首立在苏呦身后。

冬儿立刻噤声,只神色却越发难看起来。

苏呦见状,嘴唇微动,却无有声音发出,对着冬儿说了一句话。

冬儿见状,立刻分析出了苏呦所言。

见冬儿明白过来,苏呦便淡淡颔首:“好了,你二人快去罢。”

“是,夫人。”冬儿与瑶光立刻应声离开。

待走远后,冬儿见左右无人,这才对瑶光道:“你快些赶至鹿鸣阁拿取夫人所需。”

瑶光‘啊’的声:“冬儿姐姐,你不回去了吗?”

冬儿:“别问那么多,我自有要事。”

见她神色严肃,瑶光也不敢多问,在冬儿交代了她一些注意事项后,两人便各自分开,朝着相反的两条路,同样的避着人群远离了去。

见冬儿两人离开,苏呦心底微松一口气,这才在身后侍女的带领下去往后苑。

等到苏呦身影不见,容侧妃便恭送着宇文翳同宇文霖离去,而后目光不动声色的扫了眼春兰。

后者接受到其人暗示,微不可查的点首,面上神色如常的与旁人说笑,捏着杯盏的手不觉紧握露出其上的青筋暴露出了她内心的紧张与兴奋。

……

容侧妃安排的侍婢将苏呦带至一间厢房后,垂首恭敬道:“夫人在此处稍候,奴婢们这便去遣人打水来,伺候夫人沐浴。”

苏呦自无不可,虽明知对方有异,可她又何尝不是在等着对方呢?

当即颔首:“自去便是。”

侍婢们又是一礼,便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顺带关上了门。

苏呦紧紧盯着那关牢的门好一会儿,并未见得动静,不由的挑了挑眉。

随即凝眉思虑了会儿,隐约猜到什么,便不觉淡淡一笑,索性不去管了。

她等了会儿,不见有人来,便转身入内,作势褪去外裳。

眼看着她外裳褪下,里衣已解,身后便陡然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背对着的苏呦眼眸闪过一丝厉色,飞快的将衣裳合拢,随即快速握起身前的玄姬,转身用足了身上力气便挥甩了过去。

对方显然未曾想到苏呦警惕如此高,此刻因距离太近,苏呦的动作又泰国突然,以至于未曾来得及完全躲开,便闻鞭子带起凌厉的破空尖啸之声,牢牢的打在对方身上。

“啪”的声,隐约听见皮开肉绽之声。

苏呦根本未曾犹豫,一着得逞,便再次挥鞭乘胜追击。

而这一次,因为对方有了准备,轻而易举的躲开了去。

双方顿时隔了些许距离,两人目光相撞,无声发出浓浓的火花。

来人一身锦衣,身量修长,衣袍微微敞开露出白皙的前胸。

此时,对方正微微偏着头,一条刺目的鞭痕从他的左侧脸颊一直蔓延到了下方的脖颈之上,在他白皙如玉的脸庞的印衬下,显出了几分凶戾。

他顿了顿,这才似笑非笑的转过头来,抬起手在那鞭痕上轻轻抚过,而后将染血的手指放进口中品尝着那献血的味道:“呵,真是久违的感觉啊,痛快!”

说着,目光热切的看向苏呦:“主子,可玩的爽快?”

“侯爷?”来人正是昌元候季安然,让她没想到的是,对方居然一直就在这间屋中,难怪外面一直没有动作。

苏呦眉梢微挑,不理睬对方言语,略略讽刺道:“什么时候,您倒也成了那般偷鸡摸狗之辈了?”

季安然低低一笑,迈步朝前:“想要见你,便是做些偷鸡摸狗之事又有何妨?”

“侯爷厚爱,妾身却是受之不起了。”苏呦一面应付着他,一面警惕的在他朝前时退步。

季安然见状,并无不悦,反道:“你这又是何必?本侯听闻,你在这摄政王府中,过的却并不逍遥快活,既如此,你又何必如此固执,不若随了我去,也不至令你陷入这般境地。”

……

……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