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木桶的侧面,隐约刻着三个字,笔画歪歪扭扭,像是稚儿所作,被磨没的边缘更是透露着岁月的痕迹。
南寻从屋内出来的时候,看到顾翊钧正伫立在门外,神色若有所思。
他小声行了个礼:“殿下。”
这时,郎中也走出来了。
顾翊钧忙回过身礼貌地作揖,问:“老人家状况如何了?”
郎中额上的皱纹连在一起,凝重道:“她本身已有多年的顽疾,最近天气转冷,顽疾便发作。这应已不是第一次,只是由于年纪大了,此番更为严重。”
顾翊钧眉宇瞬间凛起:“可有什么方法治?”
郎中叹息着抚了抚胡子:“老夫开些药方,应是还能撑过半年的。”
半年。顾翊钧深眸暗沉下来。
但他还是道:“有劳郎中。”
待郎中离开后,顾翊钧沉着脸对南寻道:“明日请太医来。”
南寻瞪着眼,神色难为:“可是.......”
宫中太医向来只为皇室的人看病,殿下这是要违抗宫规吗?
“就说是孤的命令。”顾翊钧的眼神坚定。
南寻正犹豫着,屋内突然传来老人家虚弱的咳嗽声。顾翊钧立刻推开微掩的门。
只见老人孱弱地卧在石床上,听闻动静后要起身迎二人,却被顾翊钧拦下了。
即使病着,她的神情仍是慈祥善雅,眉目间竟似还透着普通妇人没有的端庄。
“有劳二位公子了。”老人露出一个和蔼而虚弱的笑,又道,“老妇还能活多久,自己心中清楚得很。不给公子填麻烦了。”
南寻的眸底闪过异样。
平日里他自己会以乡会的名义给老人家送些东西过来,所以老人家认识他。可是,殿下只来过一次,还是和太子妃来那一次,老人家却似乎对殿下的出现并不惊讶?
半晌,老人家看向了他:“老妪,有话想单独与公子说,这位公子,可否出去片刻?”
南寻明显有些愣,看了眼顾翊钧,见他点头,心中虽有疑惑也退下了。并应了顾翊钧的要求,到厨房给老人家煮了碗粥。
待终于要离开的时候,他发现顾翊钧的神色多了几分凝重,但也不敢多问。
“今日之事,先不要和太子妃说。”顾翊钧道。
“那太医.....还请吗......”
“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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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璎宁近来发现,自己的读心术似乎有些失灵了。有时候还能听到,可大多数时候,平日里总爱胡思乱想的小环站在她身边都没什么动静。有一日她特地问话小公公,竟也没听到什么心声。
虽说她在这东宫中也没什么需要担心的。可是这么久了,她早已经习惯有读心术作为护身符,突然时有时无,她只觉得心慌。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这日夜里,她还做了一个噩梦,梦到祖母去世了。虽说祖母是在她穿过来之前不久才去世的,也就是离现在还有一年多,但是,当从梦中惊醒过来的时候,她的枕边还是湿透了。
她发现自己已经被顾翊钧搂在了怀里。
“又做噩梦了?”男人抚着她的后背,声音满是疼惜。
苏璎宁抱紧了他,痛苦地闭上了眼,两行泪从眼角滚烫地流出。
她已经,好久没有去看祖母了。
作者有话要说:一晚上就码出了这么点......可是我真的尽力了〒_〒这个情节卡了我好久,起码没有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