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一涔今日听到七公主说皇上赐婚于她和二皇子的时候,在原地怔了好久,差点就要倒下,好在萧明月扶住了她。
七公主还当她是太开心了,笑着拉着她的手神秘兮兮道:“柳姐姐,这可是二皇兄自己同皇上求的你哟~往后定是会好好疼爱你的。”
当时七公主的笑极是真诚,可在柳一涔看来,却是那么的刺眼。然而她也只能跟着七公主一同,勉强抽起了嘴角,装出一副高兴又矜持的模样。
柳一涔也不知道自己后来是怎么回到柳府的。只是一踏入府门,便回到自己的闺房里把门关上反锁。
今日在七公主和萧明月面前忍,在太后面前忍,忍了那么久,她终于扑倒在了被子上,哭得昏天黑地,任门外的人如何着急地唤她都听不到。
柳云国和柳龚南听闻她如此之后,立刻着急地赶到了她的房外。尤其是柳云国,拖着一副年迈体弱的病躯,还要好说歹说劝自己的小女儿开门,怕她想不开。
房内传出各种东西打翻在地的声音,柳云国着急得咳嗽更为严重,扶在门上大口气大口气地喘着气。
再过了会儿,里面突然安静了。半晌还是没有动静,柳龚南也着急了,犹豫了一瞬还是直接大力将门踹开了。
进门便看见一地狼狈。茶壶、桌椅、烛台.......满屋皆是。而柳一涔正瘫坐在床边,一张温婉的脸此刻满是泪痕,双目无神。
柳龚南是无法理解她对太子的执念的,但看到她如此,还是有些心疼,走过去要扶起她。
不想柳一涔竟推开了他,对他大吼了一声,“你走!都怪你!”
柳龚南平日里鲜少见她如此撒泼,且想不通为何要怪他,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
“但凡你能有爹爹一半的实力,柳家也不会败落到如今的地步!”
“我就可以嫁给太子殿下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要嫁给一个卑贱的宫女生下的儿子.......”说着又开始流泪了,抬起有些狰狞的脸,埋怨地盯着眼前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
柳龚南看她竟如此说,立即想到了自己同母的妹妹柳轻笛为了帮她被打入了冷宫的事,之前对她积攒的火气一下上来了。
居高临下,怒目瞪大:“如今还怪起我了?”
鼻子出气嗤声道:“轻笛被打入冷宫是为了谁?她把错都揽到了自己身上,你怕不是还在心里怪她没用,没能帮你除成苏璎宁吧?”冷哼了一声。
“姐姐被打入冷宫都是因为苏璎宁那个贱人,关我什么事!”
“够了!”柳云国扶着椅子,使尽了力大吼了一声。
他本就病得严重,被他们这一吵更是气血攻心,这一吼几乎用尽了他的气力,只能顿坐到了椅子上又重重地咳嗽了好久。柳龚南见了,立刻过去替他顺气。
半晌后,他才终于缓了过来,苍老的脸看向柳一涔,好声好气道:“圣命难违。事实既已如此,你与二皇子以后就是夫妻了。你方才的话在家里撒泼胡说就算了,可千万不可让外人听到了。”
听到那个名字柳一涔就觉得心里犯恶,嘲讽地冷笑:“我哪里说错了?他本就是个下贱的宫女生下来的,如今救了皇上立了大功,也改不了这个事实。”
“放肆!”柳云国严肃地瞪着眼。
他不知道表现一直温婉得体的女儿怎么会突然变成如今的模样,说话恶毒刻薄。
“现在多少人想嫁给二皇子,你做他的正妃,哪里委屈你了?不要一直怨天尤人!”他用力一拍桌子。
柳一涔不说话,泪流的更甚。连她爹爹都来骂她。
柳云国看得不忍,又缓下气来劝她:“二皇子除了生母,哪点不好?如今地位也有了,皇上也看中他,往后再如何这辈子都是不用愁的了。”
“你能嫁给他,你爹我就算哪天去了.........”说着,苍老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也能安心地闭上眼了........”
“爹.....”柳一涔看他说到此处,眼泪更是止不住。又哭了好久,终于认命般的,心如死灰地点了点头。
“我嫁他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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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中,南寻正在为顾翊钧回报各个案件的状况。
之前绑架太子妃一案有了新的着落,果然是玉欢阁的人为绑架的提供了太子妃的去向。
也就是说,太子妃在玉欢阁的时候,便一直被人盯着了,而那个玉欢阁的妈妈明娘,自苏璎宁进门没多久便认出了她是太子妃,然后给了他们所谓的“上面的人”通风报信。
“那个明娘现在如何?”
南寻道:“我们的人一直盯着她,她暂时也没察觉。”
“嗯。切勿打草惊蛇。”
南寻又接着报:“突厥刺客一案。仵作检查时发现,那两个刺客竟是使了易容术,才成功混进了突厥大臣队伍。而还原其容貌后,发现与京中登记有户籍的人都对不上,应是江湖死士。盘查起来,还需要些时日。”
顾翊钧眉头微皱,拿起了桌上的狼毫笔在纸上记着什么。
“好了,先下去了。”
南寻应声了刚要离开,竹笙就提着一个外观极为精致的雕木盒子进了门。
竹笙将雕木盒子提起来,道:“殿下,这是突厥可汗给您提前送来的生辰贺礼!”
顾翊钧看都不看,只淡淡“嗯”了一声,让他随意找个地方放了。
竹笙别扭地看了一眼顾翊钧,道:“殿下.......那个送礼物过来的突厥臣子说,让殿下最好打开看看......”
顾翊钧微抬起眉,示意他拿过来。
盒子盖得极紧,打开看后,里面放着一个清光剔透的夜明珠,一看便知价值不菲。夜明珠取出,便看到底下有一封信。
他动作顿了一下,南寻和竹笙便知趣地退开了。
打开信,扫了眼上面的内容,眸色逐渐加深。
突厥使臣之后,其他各个来朝的国家使臣也先先后后地来送礼了,不过也只是单纯的送礼,顾翊钧也不甚在意。只是,这源源不断的贺礼倒是让他百忙之中又想起了苏璎宁,想起她当真不打算送自己生辰礼物。
眉间不自觉凛起。
渐入深秋,天气已越来越凉,尤其是夜里。
顾翊钧晚上回到寝宫,看到床上的小身子滚过来滚过去,自己掖紧被子包成小小一团的模样时,眉头又不自觉地松开了。
他转过身将门关上,缓缓走到了床边。
“你回来啦。”被子外面的风都是冷的,苏璎宁只露出两只眼珠子看他。
顾翊钧觉得好笑又无奈,拿了另一床衾被覆在她身上替她掖好。
“殿下真好......好喜欢你呀~”小可人儿配合地挪着身子,笑容清甜地望着他。
带着惺忪睡意的小奶音也像小爪子似的,一点一点挠着他的心。
男人倾身,抬手勾了下她的鼻尖:“跟谁学的油腔滑调?”
“怎么是跟别人学的呢,我看到殿下就能脱口而出了!”苏璎宁一脸的信誓旦旦,像被人冤枉了似的。
男人静静看着她,不说话。
“殿下不爱听吗?”
“..........”
“那我以后就不说了!”赌气地把头也缩进了被窝里。
男人又将她扯了出来,微眯着眸望她:“闹上脾气了?”
“胆子越发大了。今日大庭广众之下,还敢偷亲孤了,嗯?”
苏璎宁想起今日,小脸瞬间有些红了,死皮赖脸道:“我没有......你脸上有东西,我就帮你擦一下。”
男人被她的无理气笑了。只是,目光不自觉地落到了小可人儿微张的小嘴上,只觉喉结愈发滚烫。
外袍一扯便落,倾身覆上了她软而甘甜的唇瓣。
这只小奶猫是吃了蜜糖吗,每次都让他欲罢不能。
“唔.......”
然而不多会儿,苏璎宁便由开始的抗拒变成了一点点的迎合他。
忽地想到自己的腰,她又睁开了眼,在亲吻的间隙挣扎:“顾翊钧.....我.....”很快又被男人封住了她要喋喋不休的唇,她的声音断断续续的。
“你....不可以.....”
轻声的呢喃在耳边响起,男人身子愈发灼热。
他温柔地吻着她的脖颈,又缓缓移到她的耳侧,用低沉的气声道:“你脸上有东西......孤帮你擦一下,嗯?”
“.........”
“顾翊钧你好不要脸.....!唔——”
脖间酥麻一片。刚掖好的被子又渐渐变得一通乱了,然而男人的身子更为灼热,逐渐滚烫的气息包裹着她,丝毫感觉不到寒意。
吻也越来越深,男人逐渐敲开了她的唇齿,辗转深入。
半晌,苏璎宁被亲得有些喘不过气了,双手推开了他的胸膛,小口小口地呼吸着。
然而男人的身子已经被她撩得滚烫,断是不会放过她的了。
之后的一切就不由她说了算了。
风吹得鲛纱帐帘涌动,烛火摇曳,映着两个人影,意味缱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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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场风波过后,苏璎宁枕在顾翊钧的臂上,意还有些未平。
男人揽着她,满意地微眯起眸慢慢道:“孤最喜欢什么,你可知了?”
苏璎宁内心:........
馋她的身子qaq。
然而她怂,不敢说出口。不然一场祸事怕又是在所难免了。
她知道这个男人又在问她礼物的事情。却明知故问地挠挠头:“嗯.......”
“所以,我到底该送你什么啊?”心里早就有了答案,可是还是想套他的话。
“你说呢?”
小可人儿转着眼珠子假装思考,过了会儿:“还是不知........那就不送了。”慢吞吞地钻进了被窝里。
“你敢。”把她扯了出来。
“头疼,想不出来。”委屈巴巴地望着他,“........反正你要什么有什么,不缺我送的是不是.......”再次钻回小窝。
男人也不说话,掀开被子一小角,在她细嫩的肩膀处咬了一下。
苏璎宁无力吃痛地哼咛了一声。
.........真是个凶残的男人。
不过,她本来也是想给他个惊喜,故意说自己没有准备。但他现在........似乎是默许自己真的不送礼的这个行为了吗........?
那到时候如果做得还是很丑的话,是不是也可以不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