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太子妃吃醋

回到东宫之后,苏璎宁就病倒了。她的额头烧的滚烫,一张小脸通红,小环等都急坏了。

顾翊钧立刻让人叫了太医过来诊治。

苏璎宁闭着眼晕乎乎的,兴许是难受,一对柳眉蹙在一起。

顾翊钧看得心疼,催太医的语气也变得有些急躁了。

半晌,太医才收起了诊巾,起身道:“殿下,太子妃娘娘只是普通的着凉,应是方才夜里受了风寒。微臣已开好了药,娘娘按时服用便可。”

顾翊钧垂眸看了下虚弱地躺在床榻上的小可怜,这才发现她穿的是一件平日里爱穿的碎花云罗裙。好看是很好看,但是极单薄。

他心疼得紧,又十分懊悔自己疏忽了。

顾翊钧命小环等打来了一盆热水后,便让她们下去了。他想自己照顾他的太子妃。

然而他高估了自己。

平日里他都是被照顾的那一个,如今做起这些照顾人的事来,实在是笨手笨脚的。再加上他右肩上有伤,动起来是有些疼的,动作更显笨拙了。

好不容易拧干了毛巾,他学着容娘照顾他的模样,将毛巾折叠了起来,轻轻为她拭去额间的薄汗。

苏璎宁的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牵动着他的心思。

她迷糊中像是感受到了额间的异样,紧闭的杏眸动了下,羽睫轻颤,身子也往后缩了缩,像是抗拒他似的。

顾翊钧无奈,又重新打湿了毛巾,再拧干,稳放在她的额头上。

小可怜兴许也是太累了,这一次不再抗拒,稳稳的睡了过去。

夜里顾翊钧醒了好几次,摸摸她的额头看烧退了些没。见她好转些了后,才渐渐安下心,抱着她入睡了。

苏璎宁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脑袋还是沉沉的。想要开口唤来小环,这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带着鼻音了,鼻子也有些塞。

她怎么就感冒了呢?

苏璎宁回想了下昨夜,自己好像回到东宫之后没走几步就晕晕乎乎地倒在了顾翊钧怀里,现在想想,昨天回来的时候已是深夜,确实凉了些。

她正要起床,余光看见顾翊钧正端坐在不远处的书案上翻阅着成堆的奏折。

“醒了?”

顾翊钧也察觉了动静,放下了手中的笔朝她这边走了过来。

“生病了就好好躺着,孤命宫人们过来照顾你。”

又要她好好躺着!

苏璎宁微微挣扎,撅着嘴道:“我没事。”拖长了尾音表示自己的不满。

这么重的鼻音还说自己没事?顾翊钧给她气着了,要强行把她抱回床上去。

苏璎宁挣扎往后退:“怎么!就普通的风寒,还要禁锢我的自由了?”

男人横抱起她,气笑了,似正经非正经地道:“你还想跑了?”

苏璎宁只好环住他的脖子,在他怀里抱不平:“想,当然想。可是又有谁能飞出您太子爷的手掌心呢?”

顾翊钧倒不气了,嘴角勾起了满意的笑。

话是呛他,但中听。知道自己飞不了就好。乖乖待着。

“今日孤就在此办公,别想乱跑。”命令式语气。

苏璎宁在心里把他骂了个遍。

是书案上的公文不够多吗?非得要管着她。一点自由都没有!以前出不了东宫就算了,现在连寝宫都出不了了!

顾翊钧垂眸瞥见了她的小表情,挑眉:“不愿意?”

“不敢。”

顾翊钧又气笑了。真是个小怂包。

.

今日发生的事都有宫人或者南寻过来报。苏璎宁也是第一次感受到,作为太子每日要处理的事务之多。

南寻报军事,竹笙报琐事。书案那边隔得挺远,屏风也被拉出来挡住了视线。禀报的人又压低了声音,所以并不担心苏璎宁听到。

但奈何她有读心术啊,有时候读心术格外灵敏,她的听觉也会变好。说出口的,苏璎宁都知道了;没说出口的,苏璎宁也通过心声知道了。

这一日的新见闻还真不少。一来,二皇子昨夜救驾有功,南成帝一夜都陪在太医院。像是对自己的这个不受待见的儿子感到愧疚了,南成帝是打算好好赏他一番的。

听说南成帝想起了前些日子应承二皇子的诺言,就要赐婚于他和他心上的姑娘了。这姑娘是谁呢?只有那二人知晓,大家也猜不到,只觉得兴许是哪位大臣家的千金。

要放在往日,哪位大臣家的千金被二皇子看上了,势必会觉得是天打五雷轰。二皇子相貌虽好,但宫里宫外都知道他不受待见,平时南成帝甚至都没有召见过他。为了不招人闲话,也只给了他些可有可无的闲散官职。

但如今不一样了,他可是救过圣驾的啊。这一下让皇上痛悔之前对他的冷待,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如今要是能被二皇子看上,那可是后半辈子的福都不用愁了。

朝臣家的小姐们聚在一起闲聊,对二皇子的话题都从避之不及变成了个个脸含娇羞,心中觉得二皇子品貌非凡,又是个有担当的人,都期盼着皇上许婚的那个人是自己。

苏璎宁听得咂咂嘴。人哪。

还有一件比较重要的事就是,陆尚书家的公子陆将军,自派往南方战事中统领军队之后,带着两万精兵攻破了对方坚守半年的阵营,大获全胜。虽然还没有除根,但照这个趋势,离完全的胜利也不远了。

柳龚南花了一年三个月都没有击退的敌军,陆将军不到半个月便除去了对方的精锐势力。这可是对柳家狠狠的打脸啊!

要放在以前,柳云国老将军是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年轻时候的他骁勇善战,无往不利。如今这个儿子,真是将他的脸丢尽了!

苏璎宁听得又是咂咂嘴。她想起了苏家。苏胤临虽然没有给苏林武丢人,可是架不住皇上忌惮苏家的兵权,如今,苏家手上的势力也是外强中干。

也不知道南成帝下一步的打算是什么,没人能猜得透帝王的心思,也不敢猜。

还有一件事就是昨夜的行刺之案。两名刺客都已暴毙身亡,突厥可汗判断过两人的身份,确实都是突厥使臣中的人,可是,他这次是冲着和亲过来的,怎么可能让人行刺南朝皇帝和太子呢?

但事实摆在眼前,他也百口莫辩。突厥可汗看过两具尸体,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此事也只能等待两国商议,着急无用。

还有其他事.............

哦,还有什么苏璎宁脑袋转不过来了。她好不容易好转的小脑袋现在又晕乎乎的了,一下呈大字躺倒在了软软的床榻上,又滚来滚去。

顾翊钧是怎么做到每天处理那么多事情的?

不愧是要做帝王的人,脑子都不一般。太不一般了。

下午时分,顾翊钧好不容易处理完了今日的事务,又被太后邀去一同用晚膳了。苏璎宁本也该去的,但顾翊钧看她病了,便让她在寝宫好生歇着。

“南寻,你留下。在门外守着,别让太子妃乱跑。”

“是。”南寻规矩应道。

是你个大头鬼!

苏璎宁不用想也知道太后叫他过去是要说什么事了。然而知道了也没用,该来的还是会来的。

果然,晚上顾翊钧回来的时候,脸色有些难看。

他是知道为何昨夜苏璎宁从太后那里出来之后就闷闷不乐的了。

他也闷闷不乐。为何太后总是要干预他的婚事?

不过,她要如何说是她的事,自己怎么做又是一回事。

他不想做的,没人可以逼他。

苏璎宁还是看不懂他的心思的。心中只想着万一他真的被太后劝服了,像之前和亲之事一样,那柳一涔岂不是真的要进东宫了?

顾翊钧收敛了心思,回身将门关上了。

“服药了吗?”

“嗯.......”

“怎么鼻音还是那么重。”顾翊钧眉宇凛起,手搭在她的额上。

还好,烧退得差不多了。

“今日没有乱跑?”

“我也得能打得过南寻啊。”苏璎宁小声嘟囔,小嘴不满地抿着。

看到她的可爱模样,一日的烦恼都消散了。

顾翊钧眉眼间凛起笑意,俯身在她的唇上轻啄了一下。

嗯,清甜中夹杂着浓浓的中药味,有乖乖喝药了。

苏璎宁忙把他推开,紧张道:“我感冒还没好,别传染给你了!”

“孤不怕。”

男人坐到床上,将她揽了过来。

苏璎宁身子本就娇娇软软的,如今生病了更是没力气,没骨头似的软绵绵的一团躺在他怀中。

顾翊钧没受伤的手扶住她的腰,俯下身了去,进一步汲取她唇上的温热。

唇齿间皆是药味,夹在她自带的清甜中,竟徒带了种清冽而诱人的芳香。

半晌,苏璎宁已是气喘吁吁的,小口小口地呼吸着。眸光闪烁,带着被滋润过后的媚意,清甜可口。

她的小手搭在男人的胸前,目光只落在他衣凛的刺绣上:“以后,你是不是也要这样把别人抱在怀里?”

不怪她突然这样问。

顾翊钧实在太完美了。完美得,她从来不敢奢望他只属于自己一人。

他将来还会是九五之尊的帝王,天下无数的美人都想像她现在这样,躺在他的榻上。

她无时不刻不在担心失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