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均去了趟光复大学神像教室装诡气。
回到分行大楼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沉下来。
他在“伪装监控”后方输入“冥民银行蓝星分行财富部总经理办公室”，而后大摇大摆地拉开皮椅，舒适地倒了上去。
无面尖牙给他发来的工作汇报他还没看。
“我已经想办法拿到了桑卡的联系方式。领导，您提供的办法非常可行，我会按照您的指示匿名联系她。”
“那两张支票被琼斯锁在保险柜里。哈哈哈哈，那蠢货，没认出来我假扮的女总统，傻乎乎地把密码告诉我了。”
“我昨晚假装成琼斯，把支票藏起来了。已经万事具备。领导，您什么时候给我来阵东风呐？”
宋均回复道：“等我通知。”
“让他们严控各家支行的办卡人数，务必确保这些选手同一时间进入英才高中。”
无面尖牙回复得很快：“收到，领导。我一会儿要去参加一场肉畜会议，保证盯着它们。”
宋均给自己的几个得力干将发了这几天的工作安排，回到宿舍床上盘腿而坐。
他真的要忙，忙着升级。
怨魂五级还是不能够支撑他在惊悚世界行走。
如果再加上一条保住宋乞的命，就更吃力了。
宋均轻轻吐出一口浊气。
他缓缓吸入诡气，和从前一样，以练气的方式将其引入身体，再利用经咒的力量转化。
怨魂五级升到丧魂一级，速度明显更慢。
等第二天半夜进度达到55％之后，往前推得更加艰难。转化的诡气很快就被血管皮肉吸收，宋均觉得自己的尸体仿佛一个无底洞。
直到第五天凌晨五点，他才终于听到了系统提示。
“恭喜您升级至丧魂lv1！
当前升级进度：1％
下一等级为：丧魂lv2
……”
大概是升了个大级，他的属性界面多了四点自由属性点。
宋均没用，攒在一边。
他起身走进盥洗室，让水流冲掉身上的污浊，只觉得每一个细胞都轻盈了许多。
镜子里的青年肤色惨白，与最开始他在惊悚世界醒来的时候相比，少了些腐烂和青灰。
西巳在外面小心翼翼地敲门。
“宋总？您……在吗？您出关了吗？”
宋均迅速整理好身上的制服，踏过柔软的地毯，拧开把手。
西巳在门外笑成一朵大菊花：“哎哟我的宋总！我这是看选手们差不多要被传送去英才了，就来——”
“走，去危机那里。”
十分钟后，远在【避难所】的无面尖牙收到了行动信息。
他迫不及待地从床沿站起来，学着那些上等肉畜的样子理了理身上的高级西装，打开衣柜。
淡淡的腐臭扑面而来。
无面尖牙拖出里面那具变样发绿、已经被啃食掉一大半的尸体，抓过尚还完好的右手，解锁手机。
他输入属于桑卡女士的手机号，打开宋均给他发来的文档，照着上边的说辞，用英文发去了一条短信。
“你确定那两张暗夜支票藏好了？娱乐区真的安全吗？就算你是总统秘书，被发现了也得破格枪毙。”
领导玩得真变态，可是好刺激，他喜欢。
无面尖牙隐藏在美瞳后的涣散眼珠死死盯着屏幕，脸上挂着期待的笑意。
他按照宋均教的数着秒，掐在1分55秒的临界值撤回了信息，又重新发送了一条。
“抱歉，弄错了，我以为你是琼斯。”
手机嗡嗡地震响了。
屏幕里多了个对话框，怪异尖锐的字体饱含死意。
“我看到了，甜心。”
无面尖牙咯咯地笑起来，把手机向储物道具里一扔，打开门往会议室走去。
“总统阁下，情况怎样？我们最看重的蛇国选手完成业绩了吗？”
女总统粗短的手紧紧相握，像只盯着猎物的蜥蜴。
光幕上，亚瑟正在给他的最后一位客户办卡。
“就快了，查尔斯。”她眯起眼睛，“唯一的问题是，副本结束之后直播也会停止。”
“我们需要用特殊手段验证英才高中是否被——”
她没能说出“牢牢掌握”这个词组，一个突然跳出来的怪异混合音打断了她的语音。
“恭喜！
恭喜各位选手，顺利通关惊险万分的【冥民银行】副本。
对于您为惊悚世界做出的贡献，我们致以诚挚的谢意，并为您和您的国家奉上丰厚的礼品。”
“每位通关选手可同时获得冥民银行正式员工资格和【瓦尔农场】通行证。”
“您可以选择继续留在银行工作，确保性命无忧；也可以前往【瓦尔农场】，继续这场无序、血腥、充满杀戮的精彩旅行。”
“恭喜通关国家，各获得【冥民银行支行】十座，【银行接驳车】五十辆，【接驳站台】二十座。
每家支行设立有【兑换管理柜台】，作为兑换诡能币的场所。
温馨提示，不要试图轰炸或拆毁支行，也不要试图攻击或销毁【银行接驳车】以及【接驳站台】。
我们鼓励并诚恳建议屏幕前的广大观众，尽快前往办理冥民银行储蓄卡。”
“通关选手将被传送至英才高中门口，由英才高中校长进行食宿安排。”
“您可以乘坐英才高中校车，前往光复大学进行免费身体改良。”
“另外——”
系统的尾音愉悦地上扬，酝酿地停顿了一下。
“我们将开启【选手入住花絮大放送】，带观众们领略英才高中校长的热情和体贴。”
“由于英才高中正在修缮，他将会为各位选手提供条件优越的临时住所。作为补偿，他会给每个选手准备一只新手背包。”
宋均坐在伪长生宽敞的沙发上，脸色很平静。
他已经同步收到了系统的通知，要他抓紧时间回英才高中，进行国运选手迎接仪式并准备好礼品。
伪长生端上一杯血酒：“宋总，您要不回去？”
“回哪儿？”宋均翻了个白眼，“啊？现在才早晨九点不到，我在冥民银行外面睡回笼觉，谁狗叫了什么我踏马的哪里知道？”
伪长生目瞪口呆地看着宋均，没想到还能有这种操作。
“什——”
宋均已经在沙发上瘫了，惬意地看着变了场景的屏幕。
这次副本并不是所有国家都有支行，有一些是像上次一样分组合并。
一轮杀戮下来，活着的不过三十余人。
现在，这三十余人一股脑地聚集在英才高中大门口，正对着连门都没有、由于光秃秃而看起来广袤无垠的校园。
【避难所】会议室内，女总统紧张而期待地微微颤抖起来。
屏幕下方的弹幕已经炸锅了。
“卧槽！怎么变成这样了！全平了？”
“英才高中绝对已经沦陷，那只夏国诡异也不知去向，没有出现。”
“对……天哪，有没有一种可能性，他已经不是英才高中校长了？”
无面尖牙的手指在大腿上敲击着，默默数着秒，直到女秘书推门而入。
“财富总来电。”她抿了抿嘴唇，“关于英才高中的。”
无面尖牙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嘴唇包住满口利齿。
“接。”女总统立刻说。
恐惧席卷了整个会议室。
这次的威慑比上一次更强势，一桌人有一半抑制不住地干呕起来。
“shit，怎么他妈的这么恐怖……”
“救命，我快死了……”
懒洋洋的声音响起，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
“让蛇国选手行动吧。我想，你们应该有他们的联系方式吧？”
“现在，他们可以杀死那些对他们有所威胁的对象。一切结束后，我会把英才高中校长送到他们面前。”
“这样没问题吧，总统女士？”
女总统擦去嘴边呕出来的口水，勉强发出简单的字节。
“没问题。”
电话挂断了。
阴霾散去，女总统挥了挥手，让人给蛇国选手发去信息。
“行动。”
她很高兴地看到亚瑟收到了短信。
光幕中，他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端上机枪。
女总统重新交握起双手。
她突然感到一阵酷烈刺骨的阴冷毒蛇一般咬进血肉，冰寒和惊惧如同迅速扩散的毒液，腐蚀着她的身体。
尖叫和哭泣声传进会议室，不少人在外面奔跑，很快，这可怕的骚动蔓延到了走廊。
“怎么回事？！”女总统的脸色很可怕，“外面怎么回事？！谁入侵了？”
无面尖牙飞快地起身：“我出去看看。”
他将门打开一条缝闪身出去，立刻飞奔回屋，打开通风管道口就往上爬。
领导说过的，要保证自身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