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莲捏着手中的丹药,惊惶地看着贺西楼。
贺西楼正低着头,一手捏着顾横洲的下巴,另一只手沿着那瓣捏开的嘴唇抚摸,甚至伸进顾横洲的嘴里。
贺西楼强迫他正对着镜面,让他亲眼看见自己是怎么被人随意玩弄。
“师尊,你现在连一根手指都抵抗不了。”
顾横洲发出一道模糊的声音。
“师尊想说什么?”
贺西楼轻慢地俯下身,忽然,手指传来剧痛。
顾横洲狠狠合上两排牙齿,咬住了贺西楼的指节,他咬的那么用力,铁锈味立刻粘在舌头上,血的腥气充盈在口腔里。
顾横洲觉得这种味道黏腻得让人恶心。
但同时,他的内心深处,又生出一种仇恨的快意。
“放开!”贺西楼往外拔,但顾横洲咬得太紧,他的牙齿几乎卡在骨头上,手指分毫未动。
贺西楼冷笑一声,另一只手沿着顾横洲的下颌往上,捏住下巴和头骨相连的地方,狠狠一掰。
顾横洲猛地一疼,牙齿不由自主松开,有种脱力的感觉。
贺西楼卸掉了他的下巴。
抽出手指,贺西楼根本不看被咬得血迹斑驳的指头,而是低下头,贴着顾横洲的耳朵:“今天,卸掉你的下巴。下次再咬,就打碎你的牙。”
顾横洲抬起眼,镜子里,贺西楼从背后近乎环抱,弯着腰,嘴唇贴在他的耳朵旁,两个人都看着镜面,透过镜子,四目相接。
一个亲近又暧昧的姿势,然而彼此的眼神中都燃烧着恨意。
“过来。”
小莲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顾横洲是在叫自己,她连忙走上前去:“魔尊大人。”
贺西楼是知道小莲的,或者说,侍候顾横洲的所有侍女,他都知道。
是他亲手,一个个把人挑选出来,安排在云破月的。
“把丹药喂给他。”贺西楼冷声。
小莲顿了顿,然而在贺西楼强大的压力下,她只能慢慢走过去,颤巍巍地拿着丹药。
她低下头,不敢看顾横洲的眼睛,胡乱把丹药喂进嘴里,立刻退到一旁。
丹药入口即化,顾横洲甚至没来得及吞咽,就化得无影无踪。
贺西楼捏着他的脸,重新把下巴推上去。
“你——”
刚一出声,顾横洲就被自己的声音惊了一下。
如同黄鹂出谷,清脆动人,是纯然的女声。
“给他换上衣服。”贺西楼对侍女们说。
以阿雅为首的侍女们立刻展开手里的红色长裙,另外一些拿着珠翠首饰和胭脂水粉。
顾横洲没做多余的反抗,任由侍女们替他换上衣服,梳妆打扮。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有时是一腔孤勇,更多的时候则是不折不扣的愚蠢。
但他嘲讽地看了一眼贺西楼,一件衣服而已,贺西楼以为这就能羞辱到他?他打从心底觉得这件衣服还挺好看。
顾横洲坐在镜子前,几个侍女围着他,为他梳妆打扮。
贺西楼坐在寝殿的另一边,手中紫色光芒快速闪烁,似乎是有人正在和他传信。
镜子很大,顾横洲一错眼,就看到了贺西楼手上掐着的法决,这个法决顾横洲从来没见过,应当是贺西楼自创的。
顾横洲一直知道贺西楼修为高强,但如今看到他已经能够自创法决,仍然有些惊讶。
侍女给他把头发挽起来,扫上胭脂水粉。
忙碌过后,阿雅对着贺西楼行礼:“魔尊大人,已经做好了。”
贺西楼指尖的紫芒消散,站起身来。
顾横洲也站起来,转过身,面无表情地看着贺西楼。
“师尊——”贺西楼看着顾横洲的脸,顿了一下,冷笑出声:“女人的衣服,果真适合你。”
贺西楼开始慌了。
顾横洲清醒地认识到这一点。
之前贺西楼说,他用了一半的人生来揣摩顾横洲的想法,顾横洲没有这么夸张,但贺西楼和他在一起生活了十几年,他对贺西楼还是有一定了解的。
男女本身没有差别,男装和女装也没有差别。
贺西楼用一个没有差别的东西,冷笑着试图羞辱顾横洲,本身就说明他的情绪不平静。
顾横洲微微转头,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这张梳妆过后的脸,给贺西楼带来了这么大的冲击吗?
贺西楼走到顾横洲身边,沉甸甸的紫黑眼眸盯着他。
过一会儿,忽然道:“出去。”
阿雅带着侍女们悄然离开,像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一样,整齐划一。
顾横洲蹙眉,不知道贺西楼究竟要干什么。
“今日,宫中要举办一场宴会,魔族的各大势力都会出席。”
和修真界七大门派各自为政,共同拥立仙尊的局面类似,魔族拥立魔尊作为他们共同的王,相应的,也有各种势力盘踞四方。
不同的是,修真界的势力以门派为主,而魔族则建立城池,以城池为划分。
魔族共有大大小小近十个城池,各个城池之间有的结盟,有的对立,情况非常复杂。
大的城池有三个,一个是贺西楼本身拥有这座王城,另外两个城池则分别是凌日城和昊天城。凌日城的城主是萧择天,昊天城的城主是周远野。
贺西楼成为魔尊之后待在云渺派,只靠通讯指挥魔族的事务,居然也能将魔界治理得井井有条,可以称得上前无古人了。
“你让我换女装,就是为了让我和你一起参加宴会?”顾横洲虽然用的是疑问句,但心中已经肯定了。
唯一让他不明白的是,贺西楼让侍女们离开,究竟是为了什么?
“师尊真是聪慧过人。”贺西楼的眼睛盯着顾横洲,轻佻地摸了一下他的唇角,“那你现在,自己动手把亵裤脱掉吧。”
“你说什么?”顾横洲难以置信自己听到的内容。
“我让侍女们退下,就是为了让师尊脱掉亵裤,然后□□着下身,穿着裙子。”贺西楼勾起唇角,笑得惬意:“和我一起参加这场宴会。”
“听,外面的鼓乐笙箫已经奏响了,客人们已经陆续出场。作为主人,可不能姗姗来迟。对吗,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