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晋江独家

*

夏明言觉得,这棵苗子的发现跟夏明扬有关。

就趁着去基层采访,跟夏明扬说了。

“哎,还记得那个柳小樱吗?”

“怎么,有啥新鲜事儿?”

“呵呵,这个姑娘了不?得,还会?打拳呢!”

夏明言把所见所闻描述了一番。

夏明扬听着,就想起那日清晨,那个年轻女兵在树下打拳的情景。

那一招一式,真是好看啊!

夏明扬一直记着,不?过,他并未表现出来,只是在心里感?叹了几句。

这是怎样的奇女子啊,还有多少惊喜在等着?

夏明言也是显摆一下,就忙别的去了。

夏明扬回到宿舍,就打开衣物箱。

那里面有一个铁盒子,装着他的私人物品。

他休假回?来后,就整理了一番。发现里面有一沓汇款存根,十块、二十块不?等?,都是汇到南山村的,收款人是柳小樱。

为何有这么多汇款?

他想到了那五个娃娃。这是捐助,是他捐给?五个娃娃的?可金额加在一起,远远超出了他的存款总量。

他找到二哥打听。

二哥挑了挑眉毛,说:“老三,你?又想借钱?这一回?可没有了……”

他这才晓得为了捐助,把家里都搜刮了一遍,包括钱、粮票、罐头和饼干。

这是为什么呢?

他心有困惑,就想探究一二。

他发现了其他线索。

他给?柳小樱寄过包裹,写过信。也就是说,他们之间很有交情。想着那日柳小樱提到的“空间钮”,更是锁紧了眉头。

那究竟是什么东西?难道在跟他对暗号?

想到这些,夏明扬再次意识到去年发生的事儿,对他很?重要。

他也一直在努力,努力恢复那段记忆。

齐大夫教给?他的方法,每天都在练习。

中午回?宿舍休息,就扎上几枚银针。

战友们问起来,就说通血脉的。

对这个说法,战友们都很认可。他受过伤,大家都晓得,通通血脉也没啥奇怪的。

针灸疗法的周期很?长,不?晓得啥时候才能见效?

夏明扬觉得还是去南山村走一趟,看看那五个娃娃,没准就想起来了?

还有柳小樱,也要跟她打听一下。

上一次,柳小樱为何不?提娃娃的事儿?按说,他们的交情这么深,不?应该避而不?提啊?

夏明扬把困惑藏在了心底。

他加紧训练,准备复机。

这天,飞行?中队的许队长来找夏明扬谈话。

“明扬同志,“春节”过后,培训中心邀请你过去授课……“

“队长,我的驾龄不?过一年,航程也短,哪有资格去讲课啊?”

“明扬同志,这是廖教官点名要你?去的……”

“廖教官?”

听到这个名字,夏明扬吸了一口气。

廖教官是著名的魔鬼教官,以严厉著称。

他三十来岁,是最早的一批飞行?员,也是最有经验的教练员。他是培训中心的王牌,只要是飞行?学员,都在他手底下磨砺过,不?然,也上不?了天。

廖教官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在地面上严格,到了天上就轻松了,技术第一,安全第一,不?要枉费了国家的重托,人民的期待!”

现在被廖教官点名,可想有多重视?

夏明扬明白,这事儿跟那本小册子有关。

那是他亲手编制的,可他却忘了,跟学员们讲解不会?出纰漏吧?

夏明扬想推掉,许队长却抓住他不?放。

“夏明扬,你?就不要谦虚了,大队长也发话了,说个人能力是一方面,提高全员技战术水平更重要……”

夏明扬推让不过,只好点了头。

他回?到宿舍,翻阅着原稿。

这厚厚的一本,都是他写的?

那战术和思路,远远超出了他的经验值。他不?晓得是怎么写出来的?就像有人代笔一般。可字迹是他的,一笔一划都是那么熟悉。

带着种种困惑,夏明扬想寻找答案。

就像心里藏着另一个自己,等?着唤醒一般。

夏明申听说后,就跑来贺喜。

“老三,真有你?的!”

“二哥,我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老三,甭怕,就你这水平,保准扛得住……”

夏明申乐呵呵的,捶了明扬几下。

他晓得明扬失忆的事儿,见明扬的记忆恢复了,很?是高兴。他驾龄三年还没资格当教练呢,明扬却得到了提拔。

夏明扬是有口难言。

想跟二哥说吧,却不知从何说起?他有一种直觉,不?管是大哥还是二哥都不晓得他去年的变化,就像一个秘密藏在心底。

这天晚上,夏明扬又做了一个梦。

在梦里,他站在海边,凝望着大海。

远远地来了一位姑娘,穿着花布衫,戴着草帽,甩着一条大辫子,肩上扛着一杆红缨枪,冲着他招手。

他认出来了,那姑娘就是柳小樱。

他迎上前,不?禁问道:“小樱同志,什么是空间钮?”

柳小樱说:“空间钮是一个微缩型的开关,能打来粒子空间存放物品,还能跟异世界相连……”

柳小樱说的,他不?是很明白,就追问道:“那空间钮在哪里?”

柳小樱指着那片大海,说:“空间钮就在大海深处……”

夏明杨还想继续追问,却听不到柳小樱的回?应。

他一着急,就醒了。

怎么会?做这种奇怪的梦?难道潜意识里真得残留着什么?

他呢,要到何时才能找到答案?

*

部队上的生活很单一。

每天除了排练、学习之外,就是吃饭和睡觉。这种“三点一线”的生活,柳小樱适应得很?快,唯一牵挂的就是家里那五个宝宝。

宝宝一岁了,该学说话了。小腿儿有劲了,该学走路了。

本该有的陪伴,却让她打破了。

柳小樱一点也不?后悔。

作为女性,就要抓住一切机会。这个世界上,有得到就有失去,没有两全的。要想有一个更好的未来,唯有努力才行?。

训练之余,柳小樱站在高处,朝南边望着。

那是南山村的方向,虽然什么都看不?见,可还是习惯性地望一望。

她给家里写了信,算算日子,也该收到了吧?

*

南山村这边,生活依旧。

小樱走后,冯玉兰就搬到了西间,跟五个娃娃住在一起。

她心里空落落的,好一阵子适应不?过来。

好在,虎娃们吃饱了倒头就睡,一点儿也不?闹人。尤其是大虎,一举一动都有了大哥的样子,其他四个也跟着学,高兴了就嗷嗷两声。

“娘,娘!”

冯玉兰听着,就说:“虎娃,喊奶奶!”

可娃娃们还是喊着:“娘,娘!”

冯玉兰心说,这是想娘了?

平日里小樱忙着出工,和娃娃们在一起的时候并不多,可娃娃们还是记着娘?

这天,小樱来信了,一家人都很开心。

志远就拿着信,念给虎娃们听。

“虎娃,你?娘来信了,问你们几个好呢!”

五个娃娃就扶着栏杆,踮着脚尖,嗷嗷着,就像听懂了似的。

冯玉兰暗暗称奇,这娃娃也太聪明了吧?

可为啥憋着不?喊奶奶呢?

这天中午,五个娃娃在床上晒暖儿。

冯玉兰在一旁缝衣裳。

大虎忽然蹦出了一句:“奶……”

冯玉兰高兴坏了,小家伙终于肯喊奶奶了?

大虎开了头,其他四个就跟着喊:“奶……”

那声音那脆脆的,像小雀儿一样,冯玉兰的心都快融化了。

“当家的,快过来,虎娃会?喊奶奶了!”

柳根发乐颠颠地跑过来。

“虎娃,喊爷爷!”

大虎看着柳根发,隔着栏杆伸出了小手。

“爷……”

“哎……”

柳根发握着虎娃的小手,笑得嘴都合不?拢了。

这娃娃开窍就是一瞬间。

志远和志广放学后,教虎娃喊“小叔”。小家伙们有模有样地学了起来,那单音节词一个一个地往外蹦。

晚上临睡前,虎娃忽然喊了一声:“爹!”

冯玉兰吓了一跳,这是谁教的?

娃娃们没爹,可不敢乱喊。

*

年关临近了。

村里核算了账目,准备分红。

开会?这天,会?计站在台上举着喇叭报了账目。

有农业队、渔业队、副业队的收入,还包括罐头加工场和酒作坊。

“社员同志们,截止到昨天,村里一共走了五批罐头和一批黄酒,销售状况良好。算下来,咸鱼罐头和酒坊都有产出,扣除了成本之后,还有盈余……”

老支书也站起来,发了话。

“社员同志们们,咱这账目都是公开的,大伙儿心里先有个数,不?要出去瞎胡乱说,下面就按照“多劳多得”的原则,核算每家每户的收入……”

村民?们是喜气洋洋,一个二个都竖着耳朵听着。

喊到自家名字,就上台领钱。

柳根发一家分了一百五十六块五毛。这是按照工分折算出来的,包括柳根发、冯玉兰、柳志江和柳小樱在内。

柳根发一连数了三遍,才用手绢兜着掖在了怀里。

回?到家,就交给?了冯玉兰。

“志江他娘,咱有钱了!”

“是啊,除了去年挖浮财,啥时候见过这么多钱啊?”

“这多亏了樱子啊,给?队里出了这么好的点子……”

“是啊,听着那罐头和黄酒可没少赚钱……”

柳根发和冯玉兰高兴了半天。

“当家的,志江和樱子都走了,明年就分不?了这么多了吧?”

“是啊……”

冯玉兰一阵心疼。

柳根发就宽慰道:“志江他娘,你?就知足吧!虽然志江和樱子不?在家,可咱在酒坊里,工分也没少挣啊!”

“嗯,那倒也是,活儿也轻简一些……”

柳根发去酒坊,是队里指定的。虽然没有明说,可那是照顾。酒坊的事儿小樱出了力,队里都明白,也不?能白干不?是?

有了钱,冯玉兰就阔气了一把。

见志远放学回?来,就说:“志远,给?你?姐写封信……”

一封信要贴八分钱的邮票,赶在过去哪里舍得?

可现在不同了,多写几页不就赚回?来了?

*

几天过后,柳小樱收到家里的来信。

她一连看了好几遍,美滋滋的。

虎娃会?说话了,一点都不闹人。

村里的副业搞起来了,家家户户都沾了光。

这就是集体经济的好处吧?

这种传统延续了下去,直到后世还保留着。像沿海一带,那些富裕村落一到年底就发钱,不?知羡慕了多少人呢?

作者有话要说:捉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