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末吃多了,在训练场逛了会,双手插兜,姿势潇洒。
难得今天贺星渊放过他,早早地送他回来,他才得以轻松一会。
突然,一个人撞向了季末,把一个东西塞给了季末:“帮我收一下,明天我来拿。”
“哎!你知道我是谁吗?”季末拿着东西,朝跑远的人喊着。
这人可真奇怪,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留下一个什么鬼东西?
季末拿在手里仔细看了看,是一块玉,还热乎着。
那人没有和他说其他的话,只说明天来拿,也没说怎么拿。他知道他是谁吗?明天又去那里拿?
季末搞不懂,揣着玉回宿舍。
虞温书坐在床沿看书,一丝不苟,听见脚步声,才抬头,欣喜地喊道:“季末!你回来了?今天要住在宿舍吗?”
“嗯。”季末把玉放在桌上:“你是没和他们去山顶还是已经回来了了?”
诸顺陪着季涵去了山顶,季末知道,陈柔这个对季涵好奇的宝宝也一定会去。但虞温书,他还真的不知道。
“我没有去哦!”虞温书合上书,整齐地堆放在桌面一角,看到了季末放在桌上的玉,拿起一瞧:“季末,你从哪里得来的的玉?这玉不错,质地和做工都非常好,不是普通的玉块哦!”
季末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不知道,走路上有人突然塞给我的,说是先让我收着,明天来拿,也不知道是谁。”
虞温书皱眉,仔细观察着手里的玉块:“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时半会想不起来。你说,是不是有人想搞恶作剧?”
“我不至于仇人遍天下吧?”季末坐起身,仔细回想着这几天有没有得罪什么人:“我最近什么事也没做。”
虞温书提议:“我认为把它扔了好,万一真的有人想搞恶作剧,以这块玉的价值,是可以被拘留的。”
季末是身正不怕影子斜:“算了,既来之则安之。”
他既然在穿书剧情里,会发生点什么,不足为奇。
奇怪的是:“话说回来,书书你懂得真多,你怎么知道这玉的价值?我觉得他在我手里就是一块废料。”
“我家是农村的,小时候吧,家里有很多这种东西,老一辈的人都说价值连城,要守着过一辈子,千万不能扔喽!所以我就去研究了一下,结果那些东西,全都是假的,也就会看一些了。”
这是虞温书第一次提及家里的事情。
季末长见识了,嬉笑着:“怪不得每次见你,不是在看书就是在去看书的路上,果然是书中什么都有。”
虞温书点头赞同:“书是要看的,理论和实践相辅相成。”
“我除了高中复习,和刚刚去书店待了会,其他时间不想看书,我已经对书没有兴趣了。”
“你去书店了啊?是在度假村里面吗?改天能带我去看看吗?”虞温书眼神热切,是对书店的热切。
“好,没问题。”
两人洗脸刷牙,准备睡觉。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让两人同时皱眉,对望一眼。
门外响起喊叫声:“这间宿舍里有谁?”
“季末和虞温书。”
“季末?应该不会是他,我们去下一间宿舍问问。”
“别啊!季末不一定,虞温书呢?先问问再说。”
季末和虞温书把门外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两人小声地嘀咕了两句,打开宿舍的门。
门外站了四五个同学,只有一个认识的,刘子扬。
“你们有什么事吗?”季末站在门口询问,并没有让他们进屋的打算。
为首的同学垫高了脚往里瞅,嘴上说着:“我们有个同学丢了东西,很贵重,也没有监控,所以来查查。”
“丢东西?”季末皱眉,一股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丢的什么东西?”
“一块玉。”
这下好了,他应该听虞温书的把玉块丢掉。原来还真的是他得罪了人,有人要搞他呢!
季末敞开门,去拿桌上的玉块,转身递给了那人:“是这块吗?”
那人接过玉块,还没仔细查看,刘子扬就跳出来喊:“这怎么可能是呢?季末是不会偷东西的,我相信他。”
看玉块的同学拿捏不准,回头瞪了一眼刘子扬:“我什么也没说,你喊什么呀?我要去问问丢东西的王子熙。”
刘子扬摸着后脑勺解释:“反正我是相信季末的,肯定不是季末拿的。”
“是不是也不一定,我们还是先问问王子熙。不过,季末你从哪里得来的?万一是的话,你可就脱不了关系,我们已经告诉老师和教官了,老师和教官在女生宿舍查着。”
季末如实回答:“我走在路上,有人硬塞给我的。”
虞温书抿唇,不知道该说什么,心下是真的觉得季末的魅力太大了,不仅惹人喜欢,更会招人憎恨。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那先这样,季末你先和我们一起去见老师和教官。”
季末点头:“好。”
刘子扬钻出来,站在季末身前,担心地问:“季末,你别怕,有我相信你,他们不会把你怎么样。等下我和你一起去见教官。”
虞温书拦在了季末身前:“不用麻烦你,我会陪季末一起去。”
这刘子扬说话的语气怎么怪怪的?
这会诸顺和陈柔都不在,只有他陪着季末了。
一行人拿着未知的玉块,前往办公楼。
办公室
众人等着失主王子熙的到来。
王子熙还没来,季末就被盘问上来了。
因为弄丢王子熙玉块的,是王子熙的同学——李河。
李河借来玩几天,没曾想被人偷了,而且他一口咬定是被人偷了。
李河看了看玉块,坚定的语气喊:“就是这个,我拿在手里玩两天了,不会错的。”
“你确定是这个吗?”
李河点头:“确定。”
季末面前站了一排老师,教官和同学,他也分辨不出谁是谁,没有一个认识的。
“季末,你是怎么得到这个东西的?李河说,他把玉块放在宿舍,人出去了一会,回来一看玉块就丢了。”
“肯定是被偷了!这块玉,王子熙和我说很值钱,好多同学都知道这块玉的价值!”李河喊着,瞪着季末,似乎是认定了偷东西的人就是季末。
季末觉得好笑:“你既然知道这玉块的价值,你居然把它放在宿舍任由别人偷吗?那真是对不起,我对这玩意没兴趣,也看不出来它有任何价值。”
“那你说,你从哪里得来的?”
“我在路上走着,有个人撞上我,硬塞给我的。”
季末知道,他说了不会有人相信,这件事对他来说,就是个坑,特意给他埋的,他已经跳进来了。
“有人给你作证吗?”李河灼灼逼问,认定了季末就是偷东西的人,眼神犀利。
季末可不是好欺负的,他冷笑一声:“大半夜的,我不知道有没有人看到,我还冲着那人喊了一句话,你们可以去问问那个时间段有没有同学在训练场上。”
“哦,对了。”季末忽然想到什么,继续说道:“我对声音敏感,能听得出来是谁撞的我。或许,你们可以找找这个人?”
“我们哪知道你是不是随口编的?”
李河话音刚落,身后响起一个声音,喊着:“是他!我认得他的背影!”
又来一个?
季末觉得这个夜晚真不太平。
怎么就知道他今晚会回来?怎么就那么容易把玉块丢给他?怎么就那么轻而易举地被人怀疑?
这些人为了给他设套,费尽心思啊!
可是他和在场的人,没有一个认识的,这就很尴尬了。
他不知道得罪了谁。
“就是他从我身边匆匆跑出宿舍的!我记得!”
季末转身,又一个不认识的同学,指着他喊,像是他活该不知道自己得罪了谁似的,迷茫到不知道该怀疑谁了。
特么的这又是谁?
“他是我的舍友,是他看到有人从我们宿舍里偷东西,我才赶紧报告的,就是怕有人偷了东西,溜出去藏起来!”
刘子扬护着季末:“瞎说什么呢?季末不是那样的人,他又不是溜出去的,是经过正经的报备才出去的。”
“你瞎说什么?”虞温书反驳刘子扬的话:“丢的东西,季末物归原主了,这和他出不出去有什么关系?这里又不是封闭式。”
“谁知道他每天出去做什么?我都看到好几回,他在半夜回来!”李河攥着玉块,指着季末:“我还看到他总在宿舍溜达,谁知道是不是在看哪间宿舍有好东西?”
虞温书真是被气死了:“你有什么证据说季末溜达宿舍?没有证据,请不要胡说八道。”
季末无力吐槽,一块玉牵扯出了他这么多事?他夜不归宿也被人查出来了?
话又说回来,他就算夜不归宿,和这块玉又有什么关系?
“我两只眼睛可都看到了!这就是证据。”李河指着自己的眼睛,又把自己的舍友拉到跟前:“我舍友刚刚说了,他看到有人从我们宿舍里出来,身影就是季末!这些都是证据!”
季末摸着下巴问:“请问那个时候是几点?”
“大概八点十分!”
“很好。”季末看着手机通话记录:“我八点十分刚从外面回来,不可能有□□术去你们宿舍。当然宿舍没有监控,但是大门口有啊!你们可以去查我的出入时间,从大门口到宿舍,大约要步行十分钟,等我从大门口到宿舍也都八点二十了。”
“那可能当时就是八点二十!”
“行吧!”季末无话可说,这帮人就是想搞他。
“宿舍也没有监控,现在玉块也归还了,咱们也不要这么纠结下去了。”刘子扬两边劝说:“很晚了,我们也不要耽误老师们的时间了。”
季末说:“你们不纠结了,我倒成了偷东西的贼,这事我可不认。要么事情水落石出,要么大家都别睡了,反正都是夜猫子,也不差这一晚。”
虞温书附和:“对!不是季末做的,现在就得还他清白。隔夜了就不对味,万一你们又有人丢东西,又赖我们头上。”
“好了,老师又不是傻子,听明白你们想做什么了。都这么大的人了,什么事不能好好解决?这么晚搞这么多事,你们也不嫌麻烦。”其中一位老师站出来,瞪着李河他们几个人:“王子熙呢?他这个失主倒是一点都不紧张,你们几个津津乐道,没完没了了。”
“老师……”
“还知道我是老师?从进门到刚刚,有把我们长辈放眼里吗?”老师斥责着李河:“东西丢了,人家季末送回来了,你们要心存感激,握手言和吧!”
“老师,他明明就是偷东西的人!我才不要和鸡鸣狗盗的人握手!”
季末笑笑:“那报警吧!让警察来处理这件事,谁是谁非,别为难老师了。”
“对,报警吧!这块玉的价值,只能报警处理了。”虞温书表示赞同,只有报警才能证明季末的清白。
这些人明显就是乱说一通,没有根据地把矛头全指向季末。
刘子扬继续当和事老:“这件事也没那么大,先别报警了,都是同学,太伤和气了,没有必要闹那么大。我就说东西都还回来了,大家也没什么损失,不如就此打住?”
季末上前一步,盯着刘子扬“和事老”的脸庞,目不转睛,倏而一笑:“也是,没必要弄到那么大。但是呢,我也不是好欺负的人,和我道歉,这件事就此打住。”
李河挑事地上前戳了季末两下:“没可能!你偷东西就是偷东西,凭什么我们道歉?”
季末朝着刘子扬平静地笑:“你听到了,不是我们想息事宁人,是有人想搞事情。这件事不水落石出,我们都不得安生。所以只好报警处理了。”
“好!报警就报警!查清楚东西是你偷的你别不认就行!”
“你们监守自盗,到时候也别不认啊!”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
玉块的主人,王子熙出现在门口,打着哈欠,懒散的模样被众人尽收眼底。
“我都说没必要没必要,你们非得弄出那么大动静,吵的我觉都不能好好睡。”王子熙揉了揉眼睛,明显是被人硬拽来的,睡眼惺忪:“哎,季末?你怎么也在这里?”
季末和王子熙不熟,但按照虞温书的排号,王子熙可以排在前一百。
王子熙第二天军训就看上季末了,追求的手段一个比一个高,硬是没有得到季末的一丁点笑容,挫败的他不气不馁,每天锲而不舍,东西就没间断过。
季末对王子熙也有点印象了。
“有人怀疑我偷了你的玉。”
“我的玉?”王子熙看向一旁的李河,指着李河喊:“你不是那什么,前两天和我借玉看几天的李河吗?”
“对,是我。”李河也承认了。
“就是你手里的玉搞丢了?然后说是季末偷的?”
李河继续承认:“是,有人看到他去宿舍拿了。”
王子熙搞不懂了:“什么去宿舍拿了?是我叫那谁谁去你宿舍拿的,我给你发信息了,你这忙得怕是还没看手机吧?我以为你宿舍敞开着,人不在,是方便我去拿东西呢!原来不是啊!”
哦?
季末看着王子熙,王子熙对他眨眨眼,意味深长地笑着。
两人第一次对视,默契地同时转了视线,看着李河。
李河掏出手机,看了看信息,确实是有一条是王子熙发的,眉头皱了皱:“那怎么会在季末手里?”
“本来就是要送给季末的,有问题?”王子熙哼哼:“我还真以为是搞丢了,不过我家玉多的是,丢一块也无所谓,我都不计较了,真不知道你计较什么。”
“东西是在我手里搞丢的,我没办法和你交代啊!”
“现在是我让人拿走的,不就交代清楚了?”王子熙把玉拿了回来,递给季末:“真是不好意思,本来就给你的,还让你被他们打扰。看来我追你这件事,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王子熙落寞地瞪了一眼李河,把追不到季末的责任全赖李河身上。
李河皱眉:“别赖我啊!我没看到信息,不知道是你拿了,因为我舍友说看到是季末。”
“哦,反正我现在追季末更难了,不赖你赖谁?”
“好了好了!你们都是成年人了,别总是闹小孩子脾气,多大的的事要报警处理?现在是不是解决了?都赶紧回去睡觉!”
这场闹剧,以老师的最后一句话结束。
季末瞥了一眼刘子扬,只见他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默默地离开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只留下了季末,虞温书和王子熙。
而季末手里攥着王子熙的玉。
“本来就不值钱,我随便从家里拿出来的,李河前两天说是要看看,我就答应了,也没想那么多。”王子熙抱歉地说道:“没想到还有这一茬,季末,这不能算我头上啊!我不知情,我今天是打算要回来的,只是我发完信息太困了,就睡了,被吵醒后我就直接来了这里。”
季末摸着下巴:“我没有怪你。”
王子熙笑了起来,厚脸皮的程度,让季末小看了:“那我是不是我还可以继续追你?我对你是真心真意的,不像那些家伙,你出事了,都跑的远远的。”
“王子熙同学。”季末轻声喊了一声:“你告诉我,真是你派人去李河宿舍拿的吗?那个撞我的人你认识?”
王子熙摇摇头。
季末叹气:“你知不知道,你这算是在帮他们搞我?报警不就完事了,你成功地把敌人撇清了。”
“啊?”王子熙更搞不懂了:“我只是想让大家消停点,赶紧回去睡觉,没想那么多。你这意思是说,有人想借我的玉,搞事情让你难堪?”
“恭喜你。”站在一旁的虞温书回答:“他们的时间线都对不上,摆明了是想污蔑季末的。”
王子熙锤着自己的脑子:“对不起,我刚睡醒,脑子有点糊涂,我应该早点来的。不过季末,你得罪了谁?李河?还是他舍友?”
“不知道。”季末摊手,他是真的不知道。
穿书来这里,和他不对盘的人只有林子奕。然而林子奕这人,已经被季瑾送去国外读书了,不可能还来搞他。
“这件事,我来查清楚。”
贺星渊的声音突然出现,吓了季末一跳。
王子熙和虞温书也同时看向门口的贺星渊。
王子熙眯了眯眼,看到帅哥,立马精神抖擞:“哥们,你也是季末的追求者吗?不过你来晚了。”
虞温书低声笑了笑,扯着王子熙站在一旁,解释道:“他是季末的男朋友。”
“男朋友?季末你是真的有男朋友啊?我还以为你只是骗我的借口。”王子熙锤着胸口:“突然有点痛,我不能接受你有男朋友,我还是想追你。”
贺星渊轻咳两声,靠近季末:“对不起,今天不应该放你回来。”
季末面对贺星渊,那是全身心放松:“就是就是,我今天要是不回来,就没有那么多事了,所以这是人家事先安排好的,就等我哪天回宿舍开展起来了。”
“我会查清楚。”
季末瘪嘴:“你不仅要查清楚,更要给我把幕后主给我吊打。开玩笑,他们想搞我,一定没有搞清楚我老攻是你。”
王子熙看傻眼了有没有?
在他面前云淡风轻高冷淡漠的季末,在男朋友面前就像只张牙舞爪的小猫,可爱又粘人,说出的话也肆无忌惮,一丁点看不出来他曾经冷艳的面容。
妈呀!这样的季末更想追求一下了怎么办?
虞温书倒是习以为常,拍拍王子熙的肩膀,一副了然于心的神情:“你别想了哦!季末和他男朋友的感情很好的,你进不去。”
贺星渊牵住季末的手:“我去申请你以后不住宿舍。”
“不行,我还是要住宿舍,这样中午我可以多休息一会。”季末眨眨眼,笑得诱人:“其实你也不用那么费事,只要查清楚一个人的来历就行了。我觉得吧,他可能就是我得罪的对象,我只是不知道哪里得罪过他而已。”
“好,全听你的。”贺星渊旁若无人地牵着季末离开办公室。
虞温书望着他们离开的身影,叹了叹气。
很多时候,人总是输在先来后到。
“走了,我们也该回去睡觉了。”王子熙催促着,把虞温书唤回现实。
回去之后,虞温书的宿舍里多出来两个人,一个是季涵,一个是诸顺。
如果这不是晚上,怕是陈柔也过来了。
三个人去山顶看星星,这会才回来,对季末的事情,担心又好奇。
虞温书解释了一下,最后说季末被贺星渊带走了。
两人才松了一口气。
季涵说:“小末的老攻分分钟就能查出来,我们就不用插手了。”
诸顺点头:“你们猜季末最后说的那个人是谁?”
“不管是谁,贺总都不会放过他了,我们只能让他自求多福了。”
虞温书倒是有点眉目但不好说出来:“希望不是我想的那样哦!我只是想好好地读完大学,不想陷入那么复杂的人际关系。”
诸顺哈哈大笑:“让你提前预习一下没什么不好。”
“我相信,跟着季末,我会学到很多反应能力。”虞温书笑笑,一想到季末对着贺星渊露出轻松的笑容,他的心里就不大舒服,转个身说:“我先睡了哦!困死了。”
季涵和诸顺离开了宿舍。
这一夜终于平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