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长落偷笑,心间暖流升腾。
他知道恩人在替自己出气。
对于别人的冷嘲热讽,他都习惯了。
方才那两句不轻不重,压根伤不到人心。
两个小二见多了各色人群,可不笨。知道得罪神人了。
一脸告饶神色,冲着秦长落作揖。
求对人了。
公申赋云满意,要是这两个人直接跟自己示弱,他可能就不管了。但是他们能准确无误的把重点放在秦长落身上,充分证明他们认识到了,站着的十分在乎抱着的。
有眼色!
“你说呢,饶不饶?”
秦长落点头,“本就是我什么都不懂,被笑也是正常的。我以后,不随便问什么了,不能因为我让恩人丢脸。”
两个小二一脸感激,嘴都快笑扯了。
此时未至午膳时间,酒楼里并无其他客人。
公申赋云解了小二咒术,凭空捏出一枚夜明珠,一抛一抛的。
把一直杵在柜台算账的掌柜给抛了出来。
“呦呦,贵客!小的顾着算账,怠慢了!仙君快快楼上雅间请!”
把眼睛笑成一条缝的肥头大耳之人,拿过夜明珠,拖着走一步都要抖落三斤油水的肚子,引着公申赋云上楼。
“今天,只招待我们二人。”
“这…”掌柜的肥臀一顿,险些把公申赋云撞下去。
他后腿撑住,保持身体平衡。又捏出一枚两寸长的透红翡翠,“把你们酒楼里,所有不同口味的面,各上一碗。我不想听到任何糟杂之音。”
“这一点问题都没有啊!”短粗厚肉细白水嫩的肥手有些颤抖的接过翡翠,本有些犹豫的脸换上一副兴奋嘴脸,声音都变尖了。
这物件,价值连城啊!
“关门!闭馆!今天只招呼两位仙客!伺候的满意了,加工钱!”
他亲了一口翡翠,喜形于色,像迎接自己亲爹一般的把公申赋云迎到了二楼最华美的雅间里。
啧,等级升的够快,夜明珠是贵客,翡翠就是仙客了。生意人的嘴,就是为钱而长的。
公申赋云是不屑这样的人的,有钱便是爷!还是我的小长落单纯可爱。
这雅间十分宽大,落地有窗,绣满莲花的碧绿窗纱大气华丽。
墙上龙飞凤舞的文豪真迹,又给这房间增添了几许温雅肃静。
一方长桌足有八尺长,铺着两头垂下金丝穗的锦缎。一旁还有贵妃榻一张,铺着绒绒鹅黄的厚毯。
这是公申赋云唯一觉得最实用的东西了。他将怀里人轻放下,盖上毯子,掖了掖。
“等下吃过面,我带你去医馆。”这人失血过多不能拖着。
不是龙不想用神力救他,那样治标不治本。人族,还得是吃药补给。
秦长落第一次出入这样华丽的环境,让他觉得局促紧张。
看着公申赋云恣意潇洒,这样富贵的地方,应是常来。
他突然觉得,自己是个土包子。
自卑感传递给公申赋云,他捏捏秦长落发凉的耳垂,“别乱想。”
“恩人似乎每次都能猜到我在想什么?我也…”
龙不想解释,只是笑。
“二位仙客,”掌柜的在门外问着,“此时尚早,是否上面,还是先找个姑娘来唱个曲儿?”
来的是时候。
“面!”公申赋云毫不犹豫。
唱什么曲儿?人族的每个馆子的每一首曲子,他听的都快会背了!从来没有新意。
最主要的,他怕秦长落如此一个俊美适婚青年,会不会看上什么多才多艺的姑娘。
女才郎貌——
那绝对不行。
“好嘞!我这就吩咐我们酒楼最好的大厨,给您二位下面去!我可跟您二位说,这位厨子可是我花了重金从皇城脚下的大酒楼挖过来的!皇上微服私访的时候,都夸他的手艺……”
“快去!”公申赋云不耐烦的用灵力打开房门,呼过两颗花生,塞住了喋喋不休的嘴。
“嗯嗯嗯。”掌柜的含着花生,不住点头,脸颊赘肉一颤一颤的。
秦长落虚弱笑了笑,“刚才我们进来的时候,你身后有一条很肥的黄狗。”
“怎么,你看上了?一会吃完饭,问清楚是谁家的,买了,我们养。”
我们…这话听着,委实好听。
平起平坐,受宠若惊。
他摇头,“我是想说,刚才你赶走的大胖子,跟那条大胖狗,长得有点像。”
“哈!是吗?”公申赋云笑,“一会我得好好瞧瞧那狗。”
“当当”两声,门被敲响。两人赶紧禁声,背后议论人,可不是什么君子行举。
不过还好,推门进来的是一个模样稚嫩的小二。
他端着一壶清茶,堆着笑容,有些忍俊不禁,瞧了瞧身后无人,关上房门,道:“二位不用避讳,那黄狗,是我们掌柜的养的。已经有好多食客都说过,那狗,简直跟掌柜的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他自己也常这么说,说那是他的狗儿子,跟自己长得像,他高兴。”
三人偷笑。
雅间里陆续有小二送来瓜果小食,糕点干果。秦长落还没吃上面,就被公申赋云喂了个大饱。
这些从来没见过的吃食,虽然让他味蕾大开,却也实在吃不下了。
“不能在吃了,恩人,好撑。”
“你才吃一点点而已,你这饭量,许是还不如那条大肥狗。要多吃,吃胖一点,胖了,抱着你,就不硌得慌了。”公申赋云捏了捏他的腰侧,“皮包骨,别人还得说我虐待你,不给你东西吃。”
秦长落被捏的身上一烫,脸颊腾起粉红,俏美无比。好像被恩人要了以后,随便一个碰触,都会让自己心跳,又有些小欢喜。
“果然吃了些东西,你恢复了一些气色,这样白里透红的肤色,才好看。”
“恩人,那个绿色的是什么?”他为了掩饰自己不明了的情绪,把公申赋云蕴含欲.望的视线引向一个盘子。
他要岔开话题,不然公申赋云可能又想要了。
他累,他暂时不想。
“是初秋第一批橘子,很酸的,等天气再冷一些,橘子皮是橙黄色的,才好吃。”
龙也知道此时时机不允许。
“我不怕酸,我吃过山里的野酸枣,很好吃。”
“那我给你剥一个。”
公申赋云指尖一弹,那橘子皮自动剥开,露出黄澄澄的橘子瓣。
“恩人…会一直待我这么好吗。”
秦长落从未享有过这样的宠溺,享受其中也惧怕某天享受不到。
他心情有些复杂,对眼前的真实,怕是稍纵即逝。
秦长落吃下他喂进口中的一瓣橘子,冷不丁酸的牙根一软。不由得皱眉,眼睛眯起,津液横出,沿着嘴角溢出一滴果汁。
这酸劲儿,可跟酸甜的野酸枣不一样。
但是,心里甜。
他刚想擦去,这般狼狈,好生丢人。
唇上温热传来,他被公申赋云拖着脖颈,含去那滴橘子汁,继而吻上。
“唔…”猝不及防,羞赧掠上。身体也逐渐燥热起来。
这跟昨天在温池里的感觉全然不同。
许是本就温热的水,让他未曾感觉自己身子发烫过。许是昨天他急切不愿恩人离开焦急,忽略了本能的身体反应。
可现下,他仔细体会着对方热烈难耐的气场,感受着唇上压迫般的侵略,舌尖心间都被挑的柔痒,渗透到心里和每一寸肌肤。不知不觉,爆发了男子该有的那种反应。
他心跳不匀,尝试着轻慢地回应了一下,学着对方的样子,把恩人的唇扫荡了一下。
就这一下,他感受到了主动探索的美妙,迎合的涟漪层层荡开,情不自禁想要与对方融为一体。
可就在他极速生出情.欲,沉沦享受的时候,公申赋云的吻戛然而止。
他眸子里闪着被回应的满足光辉,温柔回绝,“长落,你身子受不住,吃几天药养一养,我们再来。”
秦长落呼吸不匀,他的确有些体力不支,想到昨天行事,致使自己昏睡一夜,今天再来,怕是真的扛不住。做那事,比他满山追着野味跑,还累!
他听话的点头,对刚才自己的把控不住,觉得有些不应该。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公申赋云努力压下情期躁动,不断地抖腿分散自己注意力。
方才他瞧着秦长落被酸到的模样,毫不做作,纯真可爱,一下子就被勾住了。这份澄澈气质,许多人,早就丢光了。
他沉思,怎么总觉得,我的情期跟其他龙有哪里不一样?上次要他,是因为情期迸发,必须马上泄出。但这次,很明显,我是先瞧着他喜欢,才引发了冲动。
好想在这里来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