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桐桐亲了他还不止,甚至伸出小舌舐了一下,然后在他发火前笑眯眯地退开。
龙奕君感觉到嘴角的湿润,一下子醒过神来,脸没忍住唰的黑了。
“瑶王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这是瑶国的待客之礼?”
他心口一动,眉心却夹起,用帕子把嘴角狠狠擦了一下,仿佛上面沾了什么东西。
方桐桐眨巴眼睛道:“接待远道而来的尊贵客人是相国要干的事情,瑶国的待客之礼和我有什么关系?”
龙奕君见过的女人不少,大部分是柔顺乖巧的玩物,或是内敛勤力的得力伴侣,即使有小聪明也不会逾越过分。
但是方桐桐显然和那些女人不一样,首先就在地位上,她是一个可以为所欲为的王上,甚至比他那快继承王位的庶兄还……放荡不羁。
龙奕君几乎是一刻也不想和这个女人待在一起,还是这样近的距离。他喝了一点薄酒,但意识还是很清醒的,并不想像那些荒唐的王公贵族一样,闹出这种和未来王嫂苟且的不伦丑闻。
方桐桐看出他想离开,并没有阻止,而是笑着道:“公子何必这样避我如蛇蝎?在你我的位置上,难得从心,何必将自己束缚在条条框框里扭得不成人样。有原则又风流不是也很好吗?”
“我对我的未来王嫂并没有什么意思。”龙奕君起身提着酒壶,眼底冷淡道。
“那看来是我误会公子的心意了,真是可惜了……”
方桐桐毫无歉意地看着他甩袖离开,舐了舐自己的嘴角,似在回味。
龙奕君并不认为自己有表现出什么想逾越的意愿,也只认为她说的那些都是胡言。
回去以后,他趁着酒意沐浴上床,黑暗中,望着床帐,眼前却总是出现一张朦脓的女子的脸。
他从有记忆的时候,就会开始隐隐约约做一个痕迹很浅的梦。
里面大约有一个少女,灵动非常,常在梦中陪着他做许多事情,可能是在山野打猎,也可能是在下河摸石缝里的鱼虾,有时候做梦过了人间的界线,还会牵着一起飞到天上。
他小时候活泼好动,跟乐师学习后就很少有这样无拘无束的活动,父王对他的要求很严格,不允他耽于美色,十七以前长时间和女子待在一起更会受到责罚。
龙奕君阖上眼,让自己陷入沉睡中。
这一次他果然又做了那个迷蒙的梦,只是这一次,那身着轻纱清媚动人的少女,缓缓走近,然后伸出手,对他做了先前从未做过的更露骨的事情。
他努力盯着那少女的脸,竟发现向来看不清的眼睛忽然变得鲜活又明晰,杏眸黑亮清澈,流转的眼波让人为之心悸。
“郎君……”
窗户明明早被仆从关上,却如有冷风一瞬吹入,呼啸的声音让人清醒。
龙奕君睁开眼,漆黑的双眼盯着最上方的床帐,身体并没有动作,还是睡着时的姿势,后背的薄汗凉意分明。
后半夜,几乎再无睡意。
方桐桐这边倒是睡得很好,当然,她从做了王上以后,每天都睡得特别舒坦,国事也不用她操心,想要什么蓝茂就会给她捧上什么。
清晨起鸣钟响起后,她没有理会宫女无奈的呼唤,蒙着被子又赖了一会儿床。
等房间里的冰都撤下去了,空气热起来的时候,才不得不揉揉眼睛掀开被子。
“是哪个不想活的把我的冰都拿走了?”
蓝茂从外间走入,身上还穿着月白色束带端正的朝服,头束冠冕,看来是刚刚下朝。
他将手里的一卷书放下,拿过一边的小盆净手干净,然后又在一个玉盆里湿润帕子,拧好递给方桐桐。
方桐桐拿过他给的帕子擦了擦脸,半眯着眼咕哝道:“相国怎么又过来了?我等下就去乐师那里学习……撤走了冰盆真的好热啊。”
冰盆又被端了上来,房间里的气温还是一时降不下来,但也好了许多。蓝茂递过盐水和牙刷子,像看着孩子一样,让她自己刷牙漱口。
“等下去乐师那里学习两个时辰,不然这三天的冰盆都别用了,王上晚上太热可以睡到芙蕖池的船上。”
“那我得被蚊子咬死!!”
方桐桐好好穿了王的正服,坐在车辇上前去乐师府邸,身后跟着一大群宫人和侍卫。
因为教习她的乐师前几个月被气得甩袖离去,还中风了,之后一直不肯进宫,她被蓝茂压着去乐师府道完歉,给乐师放假休息并承诺以后亲自去乐师府学习政礼。
国王要学的东西实在太多而且无聊枯燥,方桐桐坐在下面,手里拿着书,听着乐师击鼓奏乐,眼皮子直打架。
好不容易学完了今天的课程,方桐桐像笼子打开的羁鸟一样腾地蹿了出去,嚷嚷着好久没有出门了,要去王宫外面玩。最后被宫人们忙不迭拉回来先换掉身上的衣服。
“王上不能玩到太晚,要是太久没有回宫,相国肯定要责罚我们失职……”
“好的好的,我怎么会干坏事呢?你们也知道我最心疼你们了。”
方桐桐毫不心虚,带着一群侍卫风风火火去了跑马场,想骑马到郊外去钓螃蟹和虾。
结果她直接撞到了阎王的手下。
跑马场是王宫贵族子弟的御射场内的内围一部分,她带着一群人过去的时候,蓝茂正在跟龙奕君在外围比试射箭。
龙奕君站在线前,弯起弓,扎好袖子的手臂肌肉绷紧,显得健壮有力,平视着前方的箭靶。
甫一松开手,箭便破风而去,深深扎进靶子的正中心。
他将弓放下,侧脸被阳光划出分明的轮廓,温和和英朗并存,眸光收敛幽邃,不知在想着什么。
蓝茂等他射完,开口赞道:“好箭法,公子。百步穿杨,百发百中。”
龙奕君却不回,转过头面无表情看向站在他们身后的一堆人,特别是众人前方站着的那个女人。
方桐桐笑靥如花,挥挥手道:“相国和公子原来都在这里,真是巧啊。”
蓝茂转过头,看向她问:“王上如何过来这里?”
“我想去跑马场借几匹马,出去骑着玩。”
龙奕君盯着她的脸,目光又移开,没有说话。
蓝茂大概知道她借马想去做什么,有些无语:“王上应该知道这几日朝事忙碌,公文积压。”
方桐桐笑容纯真无邪,道:“我倒是愿意纡尊替相国接待一下公子,但是我怎么觉得公子不太乐意和我一起玩?”
龙奕君闻言又转头看她,一双桃花眼微微眯起,蓦然笑了:“怎么会,瑶王相伴,可是世间难得的两大幸事,能遇上是奕君莫大的福运。”
诸国民间都听过两大男女幸事:月下饮酒贤王奏,花前品茶瑶王陪。
这两大幸事和那些怪谈逸闻不同,是真真切切发生过许多回的,否则也不会这么多人觉得这是值得期待的事。
既然龙奕君说了想和她一起喝茶,方桐桐临时决定的骑马出城玩的打算就只能取消掉,带着他去了全城最好的茶楼里。
方桐桐学了煮茶,但是她是懒得煮茶的,比起亲手煮茶,她更喜欢像现在这样,近坐着看美人的云手流动在茶具和茶水上,闻着满室清苦的茶香。
龙奕君坐在她的对面,看着面前地位尊贵的少女却一副没有骨头的懒样,似不忍直视,蹙着眉转头看向窗外热闹的王城街景。
很快茶人将茶水煮开泡好,低头为两位尊贵的客人斟茶避下,到屏风后面去等专供的乐人进来吹竽。
方桐桐等着茶凉了,端起来喝了一口,也不知道能和自己的未来王弟说什么,只能问:“不知我那位未婚夫君,他长得和公子相比如何?”
龙奕君眼眸微沉,扯着嘴角哂笑了一声,却没有说话。
“公子可有婚约呢?我听说秦王管教甚严,公子到了十八都没怎么摸过宫女的手。昨天被嫂嫂亲了一口,是不是魂都要飞起来了?”
龙奕君刚将茶水送入口中,还没咽下,直接一口喷了出来。
屏风后面吹竽的人一瞬间走了调,发现自己出错后,浑身发抖跪在地上,牙齿咯咯的直打架,怕听见不该听见的自己小命不保。
龙奕君也确实是这么打算了,他已经站了起来,手放在腰侧别着的剑柄上面打算拔起。
“等等公子,”方桐桐伸手摁在他的手背上,笑吟吟地制止道,“这么紧张做什么?”
她拿手帕擦了擦自己脸上的茶水,挥挥手对乐人道,“出去关好门。”
然后绕过桌子,用自己的帕子压在龙奕君的下巴上细细擦干净。
“让人知道了也没有什么,和我有关的轶事传了那么多,又有谁知道哪一件是真的呢?”
方桐桐的手从下往上攀住他的脖子,发现并没有被拒绝,便得寸进尺,压下龙奕君的头来,额头相抵,睫翼轻扇。
“郎君,你真的不想对我做些什么吗?”
她凝视着他黑沉的双眼,笑微微的,嘴巴划过他的脸颊,凑到他的耳畔。
“大骗子,你瞧瞧,脸上还看不出来什么,这耳朵都可以热得可以去蒸酥酪了,心脏怕是可以从喉咙跳出来。”
从她开口说出郎君这两个字的时候,龙奕君眼中便只剩下一团漆黑,看不见一丝光亮。
他抬手扶住了方桐桐的腰,隔着轻软如云的衣料感觉到了无骨的触感。他将人圈锢在了自己的手臂和桌缘间,低头碰了碰她的嘴唇。
“瑶王,你这是在勾引我?”
龙奕君声线变得清哑,听不出情绪。
作者有话要说:大嘎可能发现了,这本标签是快穿,其实跳着世界看可能会看不懂剧情。
如果预收过我这本的读者应该还记得原来的文名,那个其实就是最大的伏笔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