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没人管,温司生活里的一切大小事情都是自己拿主意,等他成功了,事业比他爸做的还要大,他爸才想起来还有他这么一个儿子,不再只给他钱,想回头来关心他,却已经来不及了。
喜欢男人,喜欢鬼混,风流成性的金融大鳄温司,他的大名,如雷贯耳。
他爸痛心疾首地劝说,温司不以为意地敷衍了事,转过头来变本加厉。
后来他爸便不再试图管他,当没有他这么一个儿子,一切又回到了原位。
想起这些,温司冷笑一声,亲爸都放弃了他,温家还能管得了他?
他把烟头捻灭,站到路边拦了辆车:“师傅,去兰庭园。”
半个小时后出租车停在温家门口,温父带着草帽,依旧泡在院子里忙活着浇水拔草。
温司没有直接进去,而是坐在门墩上又抽了根烟。
如果比惨,是温司这种出身比较惨,还是原主比较惨?
温司体验过一种,现在正在体验经验另一种,他觉得还是原主更惨。
虽然从小没有感受过亲情,温司最起码有钱,有钱就有选择,而原主除了一个带不来温暖的家,什么都没有。
父母偏爱哥哥,哥哥对原主的感情时有时无,只当他是陪衬,没人爱没人疼,时刻遭受着校园暴力,前途渺茫。
仔细一想,这是一个令人窒息的遭遇。
温司无法刚来就彻底远离这一切,最起码他要把书读完,确保自己离开了原主的一切也能活得更好,更自在。
并不是谁都运气爆棚,随随便便就能成功,他没有资金,没有名气,一切都要从头开始。
虽然原主有一个十分糟糕的境遇,但他能利用的资源却很丰富。
其中,傅恒峙就是一个很好的资源,利用好了,可以通过他结识各种大人物,建立强大的人脉关系。
做到这一步便已经成功了一半。
温司喜欢挑战,却不刻意接受挑战,阳关大道不走偏走羊肠小道,那叫体验生活,一般都是有条件或者没吃过苦,以后也不会吃苦的人才会选择的路。
体验生活需要条件,温司现在没有,所以如果有机会,他会来者不拒,饿肚子时送到嘴边的肥肉哪有不吃的道理。
来这里已经一个多月了,原主糟糕的生活他体验够了,是该对以后的生活做一个计划了。
他吐出最后一口烟,扔掉烟头,走进温家。
日头晒,温父扶着腰站直后擦了把汗,脱下帽子扇着风,扇到第五下看到了温司。
“回来啦?”他问了一句,微喘着气跟着温司进了屋。
温司刚一进去,土狗甩着尾巴扑了上来:“汪汪汪……”
这时温母刚好从厨房出来,手擦在围裙上瞅了眼温司,指着土狗跟坐在沙发里的人说:“这狗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看谁都安安静静的,一见到小司就叫得厉害。”
温司低头,用脚踢了踢土狗,就听沙发里的人开口。
“哟,你小儿子是不是占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啦,狗是很有灵性哒,总对一个人叫可不是什么好事。”
坐在沙发上的是一个四十岁左右浓妆抹艳的胖女人,说话的时候从上到下,又从下到上,把温司仔仔细细看了一遍。
温母“啊”了一声,看向温司,“不会吧,这狗叫还有这么多说法吗?”
胖女人“啧”了一声,“那当然啦,肯定有原因哒,这狗好好的,总不会无缘无故只对着一个人叫吧。”
温司嗤笑一声,一路逗弄着土狗坐到沙发上才发现胖女人身边还坐了一个长相清秀的年轻女人。
年轻女人时不时瞅一眼对面的温书,温司在她看过来的时候打了声招呼,坐到温书身边,弯腰给了土狗一个脑瓜崩,这下叫得更厉害了,整个屋子都是狗叫声。
胖女人“哎呀呀”地叫了一声,眼睛像探照灯似的打量着温司,“这是你的小儿子啊?”
温母呵斥着土狗,把它赶出了屋才走过来悄悄瞪了温司一眼,笑着面向胖女人:“对,他是我小儿子,还在读书呢。”
胖女人感叹:“哎呀真好,你生了两个这么优秀的儿子,长得一个比一个俊。”
胖女人一个比一个俊的意思当然是说温司长得比温书还帅。
温母怀疑地看了眼温司,仿佛第一次看清他的长相,看了好久又转向温书,来回比对了一下,呵斥温司:“什么时候还学会打扮了,你这头发上抹的什么,弄成这样干什么?”
这时胖女人捂着嘴笑了几声:“这你就不懂了吧,现在的年轻人啊,都是这种打扮。”
“我就看不惯这样的年轻人,什么东西这是,一会儿进去给我洗掉。”温母说完站起来走向厨房。
温司拿起桌子上的橘子抛了两下,边剥边说:“妈,你忘了上周我哥去宴会你专门给他买的发油吗,我抹的就是您买的那个发油,洗了就浪费了。”
“噗嗤!”年轻女人轻笑出声。
温母步子一顿,磕巴着反驳:“你哥那是去参加宴会,抹的时候也没你这么亮。”说完掸了掸围裙,直接走进了厨房。
温司看了眼年轻女人,碰碰温书,凑过去低声问:“那是嫂子吧?”
温书推了推眼镜:“别胡说。”
这胖女人八成是带人过来相亲的,温书也是惨。
饭后胖女人才带着年轻女人离开了,温母硬让温书加了年轻女人的微信,还让他把她们送到门口才放心。
人走了之后温母把人都叫到客厅,像是要谈什么国家大事。
“小书,先说一下你的事。”温母拍了拍膝盖,一副事情都圆满了的样子,“我跟你爸商量了,过几天我们就去看房子,争取在暑假结束前给你首付买套房。”
“谢谢妈。”
“至于婚事,妈觉得刚才的女孩不错,挺懂事的,长得也干干净净,不像现在的那些女孩,整天画得跟鬼一样,妈不喜欢那样的。”
温书扭头看着电视没说话。
温母却越说越兴奋:“你们先谈着,谈好了争取年底把婚事办了,这样明年妈就能抱上孙子了。”
温书还是不说话。
温司碰他一下,调笑:“哥,我对刚才的嫂子也挺满意的,有女人味。”
温母“啧”一声,“你别插嘴,净胡说八道,别把外面那一套带到家里来。”
温司不为所动:“怎么了,难道我哥不喜欢有女人味儿的,喜欢男人一点的?”
温书猛地回头看了温司一眼:“你别胡说。”
温母瞪了眼温司:“你坐不住是吧,那我们就来说说你的事。”
温母的话刚说完,一直扭头看新闻的温父扶着腰起来想走,被温母拉住:“这刚要谈你去哪儿啊?”
“我去一下洗手间。”
温母把他拉下来:“不许去,这事谈完了爱去哪儿去哪儿。”
温父乖乖坐了下来。
温母看了眼温司,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给你哥买房之后家里的积蓄就用得差不多了,装修还要花钱,你哥要是年底结婚的话花销更大,你大四一年的费用家里可能就出不起了,你得有个心里准备。”
温母说完戳了戳温父。
温父似乎这才反应过来,整了整嗓音,也不看温司,盯着地面说:“你也别怨我们,国外人家孩子满十八就赶出家门让他们自力更生了,说到底,都是为了孩子,我们也是跟他们一样的想法,都是为你好。”
温司似懂非懂地点头附和,笑着问:“那你们怎么没在我十八岁那年把我赶出去?”
温母瞪了他一眼:“你能跟人家国外那些孩子比吗,那时候赶你出去你保准给我饿死在外面,能有现在这种舒适的生活?”
温司难得正色:“妈,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
“问。”温母拉着脸道。
“都说手心手背都是肉,我是你手心上的肉还是手背上的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