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兰平扯着嗓子拼命喊,“我兰平从小就跟着你混,我家里的人都已经没了,你也知道。我们家就我自己,就我自己了!
我到哪儿给你弄来三百万啊?
既然五哥这么说,兄弟我就走不了了!
那我就给你一个交代,我也不活了!
我兰平不活了,你王老五忘恩负义,你特么地忘了当初我是怎么帮你的吗?
你现在怎么可以,这么对待跟你出生入死的兄弟?
草,反正你也不拿我当兄弟了,有本事你就弄死我!
现在就弄死我!”
王老五气得七窍生烟,告诉打手们,既然兰平的火气比他还大,那就不怕再给他加一把火。
于是就开启了烧烤模式。
你想想,火焰喷射枪的温度得多高啊?
别说是人了,就算神仙也受不了!
兰平还没咋呼几声,就扛不住了。
他痛苦地求饶,服软。
但王老五也不是吃素的,在这罪恶之城里,人不狠,站不稳!
王老五是督导,他不要面子,他不想立威吗?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兰平对他如此不尊敬,兰平的命也算是到头了。
就这样,大活人,被活活烤焦。
刘嘉告诫我们,不许碰小白面。一旦沾染了这玩意,人就废了,什么都干不了了。
她说,王老五曾经说过,兰平这孩子本质上很好,就是碰了这些东西,才把人整废了。
刘嘉今天也是被吓坏了,才把我们找来开会。
她没想到,即使是一个区域的班长,那也是让你死,你就得死!
而且兰平这个班长,还是王老五一手带出来的,最好的兄弟。
她跟我们讲这些,其实目的很直白。
就是让我们一定要好好团结,多出单,多骗钱。这样她好,我们也好。还有就是千万不能碰那种东西,一旦沾染了这样的恶习,就废了。
兰平可以说是,以他一己之力,祸害了整个高端欧美盘。
后来我们才知道,那个上海交大的小男孩,就是因为被兰平逼着吸小白面上瘾了,天天馋这口,有一次吸过量了,把自己给玩死了。
刘嘉虽然跟我们叮嘱了这些,但有时候,不是你想怎样就能怎样的。
在这种地方,往往是你越不想做的事儿,有人就偏偏越要强迫你去做。
一切都是事与愿违。
杨红也参加了刘嘉召集的临时会议,她毕竟是一组之长,而且她的业务能力也很突出。自然是刘佳手下的骨干成员。
听大通铺的室友说,杨红非常崇拜刘嘉,很想跟刘嘉的关系更近一步。可是刘嘉很少给她亲近的机会,所以她总是郁郁不欢。
我记得那天下班,刘嘉把我留下时。杨红看我那个幽怨的小眼神,就跟得不到爱的小媳妇一样。
在刘嘉滔滔不绝之际,我注意到杨红时不时地瞪我一眼,眼底充满了怒火和恨意。
她现在住的是大通铺,吃的是低档餐,而我已经混进了单人间,吃上了高档次,还受到公司督导的点名表扬。
这样的反差,让她十分不爽。
但是,不爽她也得咬牙忍着。
我一个眼神回瞪过去,杨红只能悻悻地收回目光,不敢与我对视。
说白了,她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人。
会议结束,我和刘冬沿着走廊往宿舍区走,对面杨红他们组新来的大妈,无精打采地反向而来。
也不知道杨红又抽什么疯,看到大妈就来了威风。她大步上前,跟训亲儿子似的对着大妈大声呵斥,“你特么的不在宿舍里老实待着,出来干什么?是不是想逃跑?”
“哎呀,组长,你可不能乱说啊!俺就是想出来透透气。”
“透什么气,连业务话术都背不下来,到现在一点业绩也没有,还学人家透气?
我看你是能耐了,还不赶紧给我滚回去!”
说完,就对着大妈的小腿踹了一脚,疼得大妈直咧嘴。
“我说杨红,人家这么大岁数了,你也是有爹有妈的人,这样做也太过分了吧?”
我实在是看不过去了,哪有她这么耍威风的?
“我自己的组员,我想怎么管就怎么管,关你什么事儿?”
“我看不惯,就关我的事!要不然,咱俩再比划比划扇嘴巴子?”
我撸起袖子,故意展现出要上手的架势。
杨红那个纸老虎顿时就怂了,脖子一缩,再也不敢看我,反而指着大妈怒道:“等你回去,老子再收拾你!”
说完,就气冲冲地离开了。
“杨红,就知道欺负老实人,遇到硬茬,她狗屁不是!”
我身边的刘冬非常不爽的说道。
我没接他的话,走到大妈身边,笑道:“大妈,怎么称呼?”
大妈揉了揉被杨红踹疼的小腿,对我笑道:“俺姓张!”
“张阿姨,你不用惯着杨红。软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你跟她横点,她就怂了。”
我说道。
大妈哀叹,“不成啊!俺这把年纪,就算再横,也搞不定一群小年轻啊!”
大妈说完,眼圈就红了。
我和刘冬安慰了她半天,她才抹了抹眼睛,对我们挤出一丝微笑,眼底却是阴狠,声音激动道。
“你们放心,俺会照顾好自己的。俺只想在这里安安稳稳地度命,不想惹事。
但如果她们真的把俺惹急了,俺也不会轻易放了她们的。大不了,大家一块死。一群王八羔子,没有一个是好人。”
见大妈的情绪不对,刘冬上前,笑道:“张阿姨,听您的口音,好像是山省人吧?”
“嗯,俺是山省菏泽的。”
“老乡啊!我是临沂蒙阴的。”刘冬开心道,“咱们山省人,都是性格直爽的人,我一看你这人就可交。”
“就是,我就喜欢跟山省的人交朋友。”我也上前劝道,“张阿姨,我跟你讲,她们其实都是幼稚鬼。尤其是那个杨红,她最会的就是在小本子上画个小人当做是你,画上一把刀子扎你,再用笔头刺你,或者是念叨着把你五马分尸啥的。
都是些上不了台面的小手段,幼稚得很!”
“这么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