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粗暴砸开。
江此意猛地惊醒,睁开迷蒙睡眼看见傅司明满面怒容冲过来。
下一秒,脖颈被扼住,劈头盖脸的质问。
“江此意,你好狠的心,连亲儿子也不放过。”
“念阳还不到一岁,你竟把他扎的满身针孔。”
“当初我就不该一时仁慈把你留下。”
江此意是懵的。
念阳、满身针孔……
她打了激灵,瞬间清醒回神,眸中浮起焦急担忧之色,嘴巴快速开合,吐出的却是 “呜呜呀呀”的模糊音,根本听不明白说了什么。
她愣了一秒,像是才想起自己是个哑巴,忙打起手语。
“念阳怎么了?”
“我没有伤害他。”
傅司明嗤笑一声,眼里的怒火分明是不信。
他也懒得废话,硬拉扯拖拽着她往婴儿房走。
还没到门口,就听到婴儿撕心裂肺的哭声,江此意脑里“嗡”的一声,仿佛烟花炸开懵住,手忙脚乱想要冲进去,却挣不开钳住她的手掌。
房里有个身材曲线玲珑的性感女人怀抱着个婴儿正轻声哄着,急的满头是汗,肉眼可见的着急担忧。
看见性感女人,江此意明显身体僵住,眼底也闪过惧怕。
但眼看着孩子哭的厉害,她硬着头皮上前想抱过儿子,身体却遭了重力一推,斜撞墙上。
是傅司明。
他挤开她,边走边焦急问:“曼曼,念阳怎么样了?”
看见傅司明,柳曼急的快哭了似的,“一直哭,根本哄不住。”
说着柳曼把孩子交给傅司明,恶狠狠的瞪向江此意,愤怒道:“江此意!你好狠的心,念阳是我的儿子,可也是你亲生的,你怎么下得去手虐待他!”
江此意满目愕然,不明所以。
“我知道你嫉妒我,憎恨我,怨我抢了你的丈夫你的位置,可我和司明才是真爱。”
“我和他比你认识的早,你才是第三者,我看念阳骨肉里有司明的血,就顶着压力把孩子留下当成自己亲生的,又看你无家可归,还是念阳的亲生母亲,就留你在家当保姆,可……”
柳曼眼眶滚落泪水,可哪有半分怒意,分明是阴狠报复后的快意。
“你平时只顾享受做事懒散也就算了,可我真想不到,你竟不安分的伤害孩子,你们薛家人是不是个个都黑心肠黑心肝。”
我不是!
我没有!
虎毒不食子,我怎么会伤害自己的孩子呢!
江此意心底歇斯底里的嘶吼,可她是哑巴,没人能听见她的心声,嘴巴里吐出的模糊音又谁都听不懂,她只能拼命打着手语解释。
她脑中一团乱麻,根本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比划来比划去,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根本解释不清楚。
她心里又着急又乱,想过去抱抱孩子,哄哄孩子,还被柳曼拦住。
两人纠缠间,无意中余光扫到孩子小脸,看到的情况惊得她恍惚失神,接着被推得踉跄倒地。
倒在地上,她失神呢喃,浑身战栗。
原来她看到孩子哭嚎的脸色通红,隐隐发紫,且嘴巴大张,像是上气不接下气呼吸不过来。
江此意对照顾孩子是有经验的,哪还不明白,孩子哭嚎太久已有窒息症状,若继续下去,怕是有生命危险。
江此意打了个哆嗦,猛地回神。
她不知道眼前的男女误会自己了什么,那都不重要,孩子的安全是第一位。
快速打起手语。
“念阳有生命危险。”
“哭了太久,脸又红又紫。”
“快!快把阳阳给我,不能再哭下去了。”
看着她的举动,柳曼翻白眼……生命危险?那可太好了,孽种早就该死,就像她当初的孩子。
而傅司明也注意到江此意焦急提醒,一时间哭嚎声吵的肿胀欲裂的脑子竟像是被点醒过来,明白了什么。
一接过来就察觉到了异状,孩子起初挣扎哭嚎剧烈,现在反没了什么动静,脸色红涨,嘴巴大张,出的声音像是抽搐。
他不懂照顾,只当孩子是哭累哭过头了,没想到还会引发生命危险。
傅司明脸色阴沉下来,目光在孩子和江此意之间来回游移。
他明白孩子有生命危险,但不相信她。
把她拖拽到婴儿房,不就是怀疑她暗地里虐待孩子吗?
是要审问她,抓住她这个真凶,再教训一顿,扫地出门的。
现在还没开始,孩子就先有了生命危险,他和柳曼还束手无策。
傅司明胸腔里堵了一团怒火。
急救电话他早就拨了,但住的别墅在半山腰,外面是深夜还暴雨如注,哪能快速赶来。
他工作繁忙,柳曼身体虚弱时常住院,平时谁也顾不上孩子。
原想着江此意是生母,便发了善心留在家里当保姆,没想到她动了虐待的私心,是为了报复他吗?
一定是!
毕竟他逼她眼睁睁看着自己家破人亡。
想到这,傅司明的眼睛都红了……可她又接触孩子最多,指不定真有什么办法……这、这……
傅司明一时犹疑不定,孩子骨肉里流淌着他的血,哪能不在乎。
眼里发着狠瞪向江此意,胸膛重重起伏,他说的每个字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你最好有办法,阳阳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饶不了你。”
说完把孩子递过去。
江此意接过孩子,傅司明那一脸的阴霾和柳曼面容的僵硬她全没看见,只一颗真心扑在孩子身上,使出浑身解数缓解孩子窒息症状。
自从当保姆后,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几乎与外界断了联系,一颗心只念着孩子,连平时消磨时间也是上网学习育婴知识。
也幸亏她有经验,手法熟练,安慰了一会儿孩子渐渐停止哭泣,缓过气来,脸色也愈发正常。
见孩子无事她松了一口气,与孩子相处是最快乐的时光,轻笑逗了下,引得孩子发出银铃般的笑声,这母子互动场面温馨惹眼。
谁也没有注意到,一旁的柳曼满脸阴郁,目眦欲裂,母子温馨场面如无数把利刃刺的她心脏淌血,羡慕嫉妒犹如实质。
柳曼下意识看向傅司明,发现他正怔怔出神盯着那对母子,几分钟前还欲喷薄而出的怒火竟消失殆尽。
柳曼呼吸一滞,指甲刺破掌心肉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他、他笑了。
注视下傅司明嘴角不自觉勾勒出微笑弧度,似乎很享受很在意圆满温馨场面。
柳曼心痛宛若刀割,连呼吸都不顺畅了。
所以……他还是在意她的,对吗?
柳曼扪心自问,不敢再去胡思乱想,她怕自己会嫉妒憎恶的发狂。
这碍眼的温馨,碍眼的母子,必须通通毁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