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
这三年有人欢喜有人忧的。
先说长公主在京都稳定之后,便又赶回了边疆,至于申光越的案子,已经略有眉目,听说前不久就已经知道毒是什么毒,又想着知道了什么毒,按着毒的线索去查,肯定是快捷许多。
至于宋荀,他升品级了,而宋枳玮也升了品级,长公主是因为升无可升,可以这么说,陛下给所有的兄弟姐妹都升了品级,只是多或少的区别。
李洄呢,也不负所望的,正式成为了户部侍郎。
但因为前段时间的忙碌,一歇下来,李洄便生了一场大病,他想了想。
想辞官。
一般大周想要辞官的,皇帝都会准许,退休这件事相较于其他的事情来说还是较为简单的。
李洄现在是户部侍郎,虽然还是不能自由做主户部的事情,但因为户部尚书还是之前的尚书,也就是他一直跳着升官,而自己的顶头尚书一直没变,还是那个老头。
其实说实在的,要退休也是那个老头退休,只不过古人的思想观念和现代人的不同。
古代任官制度都是终身制。
一般都是干到不能再干,才退休,更有甚者,除非皇帝下旨赶着走,要不然才不退下来,毕竟是铁饭碗中的铁饭碗。
像李洄这样的人,不是没有,只是少之又少。
想着就干,第二天,他就递上折子去,准备请辞。
他本来想着信件请辞就好,没想到,折子刚递上去,他就被皇帝给唤过去了。
他满脸困惑的进了宫。
进宫之后,他便低着头请安,这还是新帝登基之后,头一次单独见他。
新帝说了:“起来吧”之后,李洄才敢抬头看看周遭的环境。
一抬头,便看见皇帝满脸忧愁的拿着朱砂笔,从那里勾勾画画。
李洄心里直打鼓,应该不会吧,自己就是一封辞职信,用得着这么满脸愁容的?
这种感觉就好像,老师在讲桌上批改上堂课的考试试卷,那酸爽,对学渣就是一种折磨。
半晌,新帝开口说道:“王尚书准备告老还乡,朕有意让你顶替他的位置。”
李洄浑身石化,啥,啥,啥,你说啥咧。
他这是来辞职的,怎么还升了官了?
而且他这是不是退休无望了。
只听新帝声音传来:“你意如何。”
“......”他能拒绝吗?!
新帝见李洄不回答,从自己内侍手中拿过李洄递上去的册子:“朕记得你平日都不写册子上来的,这册中写了什么。总不可能和王尚书写的内容一样吧。”
新帝还开了个玩笑。
没想到玩笑成真了。
他打开册子,细看了几眼发现又是一封告老还乡的请辞书:“你又不老,怎么会想到告老还乡。”
说完之后,他就将册子扔到一边不予理会。
的确和王尚书的册子有异曲同工之处,文笔不同,但结果相通。
李洄见状知道没法了,立即跪在地上说道:“臣一切听从陛下安排。”
陛下很是满意的笑了笑:“退下吧。”
就这样,李洄来的时候不仅没能退休,还升官了。
不仅升官了,看样子应当是在官场给定死了,这找谁说理去。
他有些想念在白马书院教书的日子。
翌日,李洄升官的旨意来了,与此同时来的旨意还有国丧结束。
这也算不幸中的万幸了。
皇恩浩荡,陛下因为体恤百姓,只是将孝期缩短至三年,至于他自己仍旧为父母守孝。
许多皇子皇女以及后宫嫔妃,还有王亲贵族们也都自发的跟皇帝一样继续守孝。
皇上几次劝阻,仍不见成效,所幸就随他们去了。
其中,最为标杆的就是皇帝的同父同母的兄弟姐妹们,最为反例的就有李洄。
开玩笑,三年三年又三年的。
人家夫人已经成年了好嘛,他也是有正常需求的男人。
原先是因为她年龄小,现在都长大了,成年了,他会放过沈青黛?!
显然不会的。
近日沈青黛发觉李洄有些不正常。
对她好的不正常。
辞官这件事李洄也没有和家里人说,准备来个先斩后奏,后来想一想,好在没有说,要不然还不定有多麻烦呢。
辞官的事结束了,李洄就想着,虽然没能辞官成功,但度假还是要度假的。还有圆房是要圆房的。
这也算是干“坏事”了。
所以李洄总是下意识的对沈青黛更好些。
之前因为三年国丧来的太突然,避暑的庄子也没能去的了,这国丧好不容易过去,都没等沈青黛提,李洄便热火朝天的开始张罗起来。
沈青黛见李洄将自己的马车又修改重组,心中很是纳闷,便开口询问道:“老爷,你这是做什么?”
李洄此时手中正拿着一把锤子,身上还挂着几条麻布,左手还拿着钉子,他回身看了一眼,发现是沈青黛,说道:“我将这些有棱有角的地方全都包上,省的伤了人。”
“妹妹也要去?”沈青黛下意识的不认为他是自己准备的。
她都多大的人了,怎么会碰上这些棱角分明的地方,说起来,小妹也这么大了,应当是不可能的,可府里也没有活泼的小孩子啊!只能安在李湄身上了。
李洄摇摇头:“她不去。”
李洄的祖母除非必要的宴会之外都是不出襄国公府的,而他后母自己身为一个大族嫁过来的,也是有自己避暑的地方,她会带着妹妹走,至于后院那几个姨娘,她们是没资格出府的。
所以这次去庄子避暑,只有他们两个人。
方便李洄干这样这样那样那样的事情。
“若是妹妹不去,那这个是为何。”
“为你。”
“......”这些年经历李洄无数次的土味情话的沈青黛,对这个已经无感了。
还能怎么办?
只能宠着他了呗。
李洄就这样叮叮当当的收拾了半天多,过几天就可以出发了。
事情过的太过顺利,让李洄不敢相信。
因为这些年他但凡想出去游玩的时候,总有或大或小的事来阻止他,让他玩也玩不痛快。
事实证明万事不可太早的下定论。
事后会打脸。
李洄想着既然要走了,怎么也得和自己的小伙伴聚聚会,便让高桉领人去各家通知。
这个时候,没有电话真心是很不方便。
李洄大约等了一个时辰,才等回来回话。
“爷,池大人一会便来,王爷已经跟着过来了。”高桉回话说道。
李洄点点头,宋荀一如既往的急性子,池墨一如既往的爱臭美。
“那谨言呢?”李洄问,他最近去哪聚会都得把申光越拉上。
要不然他总觉得申光越得得抑郁症。
虽说这里并没有抑郁症这个说辞吧。
但申光越的精神状态的确很令人担心。
高桉顿了顿没有回答。
只听外面小厮开门进来说:“爷,王爷在大堂等着你呢。”
李洄点点头,也没有再细问,他想着一会亲自去客栈揪人不就好了。
没错,这申光越还在客栈住着呢,整的李洄一直认为那间客栈是不是被他给买下来了。
进了大堂,看见宋荀他还不紧不慢的走着,反倒是宋荀一脸急切的看着李洄:“有想好去哪玩了吗?”
李洄摇头:“你们说,听你们的,过几日我就去庄子上了。”
宋荀将扇子摇的飞快:“我真羡慕你,今年比往年都显得热,你就这么溜了。”
“你也去。”当初宋荀封王的时候先皇就给了他不少东西,现在的皇帝又是他亲哥好东西自然也少不了他的。
宋荀摇头:“不能去,你们是没事了,我们还得继续守孝呢。”
李洄点点头表示自己理解。
几人相约在申光越住的客栈。
申光越在客栈的天字号房间已经住了近四年了,他们经常来这里找他,店家也认识这他们,知道这不是自己能惹的起的人。
不过李洄他们也不是什么欺男霸女的主,就连从前算个小混混的池墨都因为娶了董郁婉而从良了。
莫名的和店家关系还蛮好的。
不过店家要是连这点儿情商都没有也不必开门营业了。
两人来了客栈便直奔申光越去,像当自己家一般,将门推开,房间里的窗户和门是对着的,此时窗户也是开着的。
来了个对流风,很是凉爽。
往常屋里都有些声响,他们二人还好奇呢,今日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了。
进屋一看,申光越直挺挺的坐在床上,动也不动的像个木头般。
“他这是怎么了?”宋荀先出声询问。
李洄摇摇头,走上前去,推了推他。
不动。
从一旁默默待着高桉出声说:“爷,听申大人手底下的人说,申大人已经这样好几天了,不吃不喝的。”
刚想说些什么,门口又发出一阵声响——是池墨来了。
近来,李洄的心情很好。
都不介意等人,池墨姗姗来迟,他也没有过多的说些什么。
当然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是因为,申光越现在的样子,他有些害怕,顾不得发火。
倒是池墨一来,爆出一个惊天大瓜。
池墨说:“凶手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