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件事无解?”李洄略有所思。
想了想这申光越在大理寺也算是不负他神童之名了,听外面的人说,自从申光越到了大理寺之后,大理寺的破案率节节升高,许多时间长久的冤假错案以及久查无果的命案重案都被其给破了。
仔细一想想,大周不像现代一样,有什么各种精密仪器来测验,或是什么犯罪心理学,再有就是什么监控啊之类的。
就像这种案子,反正在李洄看来就是两眼一摸瞎。
这么一想,他在户部与金银账本打交道,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边尉想了想说:“只能寄希望于仵作了,昨日林大人已经和陛下报备,让太医院辅助,看看这永宁侯府的人都中了些什么毒,况且谨言也中毒了。”
李洄又问:“太医来过了吗?”
边尉点头:“宁国公主一到就喊了太医来。”
虽然说府医说没事,但是府医的医术程度并不能比太医,池墨中的府医就没能看出来申光越中毒了,还是宁国公主见申光越一直精神萎靡,几次接近昏厥,再加上李洄和她说过,申光越开始有吐血,她心里摸不准,才利用自己公主的身份,请来太医院的王太医。
这位王太医算是整个京都最为高明的一名大夫了。
找到他只有三种方法。
一种皇室贵族,另一种是疑难杂症,最后一种就是他每个月都会去给周遭穷苦人免费义诊。
很明显申光越这三种并不符合,他的毒虽然复杂了些,不易察觉,但还算不上疑难杂症。
只是这个毒,就有些颠覆李洄的三观了。
毕竟在他接触过的毒中,除了□□啥的,还是食物中毒比较多,尤其是菌子中毒。
“公主还没走?”李洄皱眉,这四舍五入的可以说是一天一夜了,宁国公主已经嫁出去了,现在从这里呆着,对他们二人的名声都不好。
边尉叹了一口:“没走。”
边尉也是极为无奈了,他们一群户部的官员,怎么求公主都不好用。又不能对公主动粗。
“刚才我看见东宫的马车也在,太子没有说什么?”因为申菱儿的缘故,这太子放下手中事务来一直陪着她,这样说来,太子不可能遇不见宁国公主,他会容忍公主做出这种事情?!
“看见了,也没用。”边尉继续叹气。
此时他就想起自己夫人的好处来了。
原先在学院之中没有发觉,因为有周鸾的缘故,他一直对公主保持着距离,现在近距离接触,简直对其无可奈何,拿她没法。
李洄愣了一下,便明白了,这宁国公主可不是只有公主病却没有公主病的小作精,人家可是真公主。
打不能打,骂不能骂。
太子还能怎么办?
难道真的让人捆了扔马车上吗?
李洄这样想着,就见着两位孔武有力的女使架着一名女子从李洄旁边走过。
顿时,有些目瞪口呆。
女子带着帷帽,将容貌挡的严严实实的,只是......
李洄吞了吞口水,有些吓到,这个女子的衣着有些像宁国公主昨日的穿着。
他转头看向旁边的边尉:“我......”没看错吧。
边尉表情甚是凝重的点点头:“没看错。”
李洄和边尉带着一脸疑惑来到了,那个房间。
申菱儿因为怀孕的缘故,现在对于太子来说是属于国家级保护动物,要不然只是问个话的事情,太子也不可能放下所有事物来陪她。
太子不像宁国公主一样。
申菱儿现在属于特困人物,每日不是在睡梦中度过,就是在睡梦中度过。
她比申光越要安心许多。
对于申菱儿来说:
一则,整个永宁侯府除了她哥哥以外没有任何留恋的,稍有几个有感情的奴仆都被她带来了太子府当她的贴身奴才。
二则,她没有直面永宁侯府的惨状,要不是这次案件太大了,连她也要从太子府中请出来问话,她是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情的。
所以这件事虽然对她有许多影响,但因为太子一直陪在她身边,又因为熬了这么久的夜,现在正靠着太子身上,小睡。
可怜他哥哥,因为中毒的缘故,被太医一碗汤药灌进去,结果到了现在还在昏睡中。
宋枳玮想一直陪着申光越,没想到被太子直接捆起来打包带回自己府中。
宋枳玮不管不顾的,太子却不能允许她不管不顾。
太子认为,待一会就不错了,咋的还想住下来?!
李洄深吸一口气,偷偷看了看四周,发现除了太子殿下的贴身侍卫外,就只剩下户部自带的侍卫,他都快走到门口了。
一转身。
又往回走。
“夫子,你这,不进去吗?”边尉很是不解,这都到门口了,怎么还转身离开了。
李洄愣了一下,将自己手中的食盒递到边尉手中:“我仔细思虑一番,还是不进去为好。东西就由你转交了。”
边尉有句大不敬的话,没有说出口。
他想说的是:夫子,你不会怕,二皇子吧。
在边尉的记忆中,自家夫子是个不爱争抢的,除了和九皇子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之外,偶有交好的皇子王爷也都是不争不抢之辈。
当然这个九皇子也属于没有什么上进心的人了。
他仔细一想,觉得自己不能和他们的待的时间久的原因就是在这里。
事实上,李洄就是这种人。
太子此时对他来说就是危险的。
不仅伴君如伴虎。
伴储君也是伴虎。
有种坏学生见教导主任的感觉,学生多的时候不怎么显眼。
但是人一少。
那场面不想想象。
而且你见过哪个坏学生没事会自己找到教导主任面前的。
出了刑部之后,李洄便看见宋枳玮还在马车上与侍卫们焦灼着。
他抿了抿嘴角,表示自己很无奈,趁着宋枳玮还没发现他,赶紧上了马车,跑了。
好像有点儿没良心。
但,她会谅解的。
等李洄再回到襄国公府的时候,已经晌午了,正巧吃午饭。
沈青黛见着李洄的时候还是略微有些惊讶的。
十分没良心的说了一句:“老爷,你怎么回来了。”
“今日请了假,原本说去看一眼谨言,没想到他还在刑部还没出来。”李洄慢条斯理的坐下,拿着杯子喝口水。
沈青黛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永宁侯府的事情闹那么大,自然是整个京都的人都知道了。
她在花园修剪花枝的时候,还听见几位小厮说什么报应,全是报应一类的话题。
过了一会,高桉从外面走进来,说:“爷,到饭点儿了?”
“那就上菜吧。”李洄也正巧饿了,坐在马车上颠簸半天,感觉自己浑身都散架了,食欲倒不是很强烈,倒是想吃些水果之类的清清口。
现在吃西瓜虽然有些早,但种植的早还是有的。
李洄将空间里的西瓜吃完之后,好不容易才用西瓜子种出来西瓜。
那过程,艰难曲折且不愿再回想。
毕竟他算不上四肢不勤,五谷不分,但也差不到哪去了。
沈青黛一直知道李洄长不胖肯定是有原因的,挑食就是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她不像李洄,她是什么都能吃上两口的人,对菜品没有要求,就算是多难吃的菜,她知道难吃也会再吃两口。
而现在的人,普遍是喜欢骨感的美女,所以这也是沈青黛刻意自己保持身材的原因。
李洄则是完全不一样。
这也是他为什么这么瘦的原因之一,吃的时候是真吃,不吃的时候是真不吃。
就算没有办法必须吃的时候,他也只是保证自己吃的饭量够每天所需就行。
但他有一点儿好处就是不会麻烦别人,这餐饭吃的不开心,他会让自己下一餐饭吃的开心,而不是临时加个餐。
说起来,他们现在也算较为尴尬,饭桌上说些什么都不知道。
沈青黛仔细回忆一番之前母亲与父亲之间会说些什么,回忆了半天,不是说府中各项事务,就是说她和哥哥弟弟们。
她和李洄现在是说不着子嗣的问题,至于府中的事务,凭她对李洄的了解来看,李洄是比较厌烦这些琐事的,她总不能总往枪口上来撞。
沈青黛舀了一碗银耳莲子羹放到了李洄手边:“一伏已经过了,老爷有什么安排吗”
李洄正在用银叉子戳西瓜吃,不仅能试毒,还满满的仪式感,听到沈青黛一问,正在咬的小半块西瓜直接滑了下去。
他知道了自己的食道的位置。
这种酸爽的体验。
“去哪”李洄喃喃说道,又想询问一下沈青黛的意见:“你往常都去哪些地方。”
沈青黛回忆一番,发现自己每年除了去庄子呆一暑期,就是在府里窝着,偶尔去别的地方也顶多是去外祖家:“就是去庄子里。”
李洄放下叉子,旁边的小厮连忙递上洗手的器皿,他草草的洗了把手,用丝帕擦干净,随意一扔:“那就还和往年一样吧。”
他没说的是,他天性贪凉,早在庄子里挖好了冰窖,还不止一个。
这个夏天注定是个凉爽的夏天。
不过许是因为没有环境污染的缘故,大周的夏天本身是不怎么热的,奈何穿的太多。
所以他一早又换上了简便的道士服。
就是换了衣服的缘故,惹得沈青黛连连猜想,莫不是这襄国公真的和嬷嬷说的一样,不是对自己不伤心,就是对女人没兴趣。
沈青黛更乐意相信,他是对女人没兴趣。
毕竟,道士做久了,清心寡欲的,她也是可以理解的,但要是说对她没兴趣,说她没有魅力,那她万万是不同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