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等风声一过。萧怀谨又扯了其他的缘由把苏清远调回内阁。
“小皇帝还真一刻也离不开他。”那人眼中一抹阴狠，“也好,闹吧,他护得愈好,就和老太婆的闹得愈烈。”
他鸷狠狼戾,丝毫不放过任何一处细节。原本小皇子是小皇帝的软肋，可惜终日养在宫里，就算下手了,小皇帝还能自己生。现在,多了个苏清远，当真天赐良机。
“大人,您先前说的那人实在不好查，但今日何大人过来说许铎的南风院好似赚到甜头了。”
他听过劳什子南风院，因不盛南风,是秘密开的，就在春风院里头。大抵个别春风院的客人出于好奇试试南风院，时日久了，愈来愈多的人想尝鲜,渐渐为南风院带了利益。
“继续盯着。”
“大人,许太后那边也有人盯他,他近段时间只去了两次春风院，都是过去同老鸨谈红利的。”
“嗯……”那人食指和中指敲打着桌面，发出声响，“小皇帝瞻前顾后,不先把许铎除了，许镰那头有许彦之和昭远军，不好对付。”
他煞费苦心做了那么多，险些被人发现，不就是为了激化小皇帝和太后之间的情绪。何况，‘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计策，又不止使过一次。
“是，大人放心，属下一定盯紧了。”
那人勾唇，眉眼跳动，“有些事，必要的时候可以放大。”
“是。”
九王府，白离正摆弄着木质的小玩意儿，桌上大大小小的零件，奇形怪状。
“王爷，您都弄了一个月了。”金知行端了药碗过来，“药方熬好，趁热喝吧。”
白离看都没看，拿起药碗闷口一饮而尽。许是喝得急些，呛得咳嗽了好几声。
“王爷！”金知行一面给白离顺顺背，一面递了颗蜜饯给他。
“我又不是小孩子，不吃……”
金知行沉默。
白离无奈，只好接了那蜜饯嚼两口咽下。
“王爷身子才好些，便这般劳累。有些活儿，吩咐给我们做就行。”
“我当时同他交过手，他武功不错，再加上手上的暗器，恐怕……我稍不留神反打不过。”白离叹息道：“这东西做好了，你们拿手上方便不说，遇到危急关头也算多了份保障不是？”
“王爷。”金知行憋着眼泪，跪下道：“属下愿一世跟随王爷。”
白离放下手中的木块，“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别人看了，还以为我要赶你走呢。”
金知行偷偷摸抹了眼泪，“事到如今，王爷还是把实情告诉他吧，有些事属下实在……”
“我知道你为我好，现在不是时候。”
“那王爷说，到底什么时候才是时候。”
白离望着窗外，没有回答金知行的问题。
有倾，“你把这些图纸拿去，让人按照上面的说明，做些银针。”
“王爷！”
白离眨了眨眼睛，温声说：“快去。”
金知行颔首，拿着图纸出去，独留白离靠在桌上，显露出疲倦之色。
长兴殿，萧怀谨把吐司边撕下来，吐司白留给苏清远。
“每次快要查到幕后之人总是差了那么一点。”中秋那夜后，萧怀谨让各城门口的守卫详查，都没能找到右手腕尺骨突出的小孩。
“他接下来应还有动作。”苏清远捻起一片吐司白，抹上苹果酱，“我昨天跟你说的你考虑如何？”
“你想做的，我自然支持。只是现在四处危险，我不放心。”萧怀谨拿着勺子给苏清远抹好果酱。
“我说了。”苏清远放下没吃完的吐司白，擦了擦手指，环住萧怀谨的手臂，“我请几个面点师傅，教会他们就不用每天看铺子了。”
“我不答应你还能如何？但铺子选个离宫近些的地方。”
苏清远噘嘴，“离皇宫近，生意不好。”
“酒香不怕巷子深。”
“就云桥街那处，离皇宫不是很远。”
“云桥街开了好几家青楼，春风院也在。”萧怀谨凝视着苏清远。
“有青楼才有客源。”苏清远知道许铎出银子暗自开南风院的事，说不定能趁此查到什么。“我一人在宫外，你让暗卫跟着我，还有什么不放心？”
“嗯……”萧怀谨迟疑了会儿，还是点头答应，又让褚公公拿金锭和银票给他，“万事当心。”
“好。”苏清远偷偷在萧怀谨嘴角亲了一口。
萧怀谨不大满意，“这边也要。”
苏清远瞅了眼刚踏进殿门门槛的褚公公，褚公公会心一笑，又退了出去。
苏清远无奈，昂首欲亲，却被萧怀谨捧着腮帮子，长吻动|搅，舐|吮勾汲。
铺面租下来后，苏清远着手招面点师傅，每月的工钱不少，慕名而来的人很多。
萧怀谨让褚公公调了个御厨韩元过去，以防苏清远应付不过来。
“钱大。”韩元看着手里的花名册。
“来了，来了。”钱大撩起袖子，“老，老板呢？”
“老板在后厨，你且先和面，和好了，老板满意就可以留下。”
“好。”这钱大往常在糕点铺子做过工，和面什么的，不在话下。
三下五除二，揉好了面团。韩元端进里间，给苏清远看。
苏清远犹豫了半晌，“留下吧。”
“是。”
这店铺也是写在韩元名下的，他不到必要时露脸，这样一来查陵阳的案子也方便许多。
苏清远往常在御膳房做吐司面包时，韩元在旁边看过，现在再学起来很快，只要把配料什么的都记好，掌握好火候，便不成问题。
教会了韩元，苏清远也能腾出空隙。
铺子后院，苏耿看着苏清远理了理蔽膝和袖子，“少爷，你要去哪儿？”
“嘘！”苏清远捂住苏耿的嘴。
然而为时已晚，后院的树叶沙沙作响。
“咳咳，出来吧。”
苏耿还纳闷，少爷同谁说话。哪知忽得一黑影从树上蹿下来，令苏耿惊得一跳。
“苏大人。”
“小五……”
“属下小六。”
苏清远，“……”没办法，暗卫不经常照面，而且小五和小六长得都差不多。
“大人有何吩咐。”
“呃……”苏清远把小六拉近，小六崩直了后背，不敢挪动。“我们商量商量，有些事呢，没必要跟皇上禀报。”
“属下不敢。”
苏清远啧嘴，你这是不敢不禀报，还是不敢承认呢。
“小六喜欢吃牛乳冰沙？”先前夏日的时候，多做了些，给他们六个暗卫都尝过。
“那，那是老三爱吃。”
阿西吧，苏清远太难了。
“我爱吃果酱冰沙。”小六年纪最小，一时嘴快，说完才发觉不对劲。
苏清远笑眼盈盈，“包你明年夏天一个月的果酱冰沙。”
小六垂下脑袋，“皇上知道，属下命就没了。”
“你不说，我不说，还有谁会知道？”苏清远胳膊肘撞了下他的肩膀，“外加每天两块果酱吐司。”
“可是……”小六浓眉紧蹙，抿唇甚是为难。
“小六啊……”苏清远抬手拍他的肩膀。
小六像怕感染瘟疫一样，迅速躲开。要是皇上看见苏清远搭在他肩膀上，还不得把他胳膊卸了。
苏清远叹息，“你们做暗卫的，多少知道朝中的事。事关皇上安危，你信我。”
小六自是信苏清远，“大人要查陵阳的案子？皇上说过，大人不能以身犯险。”
“不犯险，不犯险。”苏清远嘟囔，“你俩跟我一起去春风院。”
“啊？”小六大惊，前些时日，就因为苏大人去春风院，小五才被换下来，怎么苏大人又要去春风院。“苏大人，皇上……”
“还是那句，你不说，我不说，皇上不知道。”萧怀谨晓得苏清远暗中查案，肯定因担心阻止他，他是真的不想让萧怀谨乱想。
“少爷，我能不能不去啊……”
“少废话，跟上。”
春风院，老鸨记得苏清远和苏耿，看见他身后又带了位俊公子，三两步走至跟前儿，“哎呦，公子，老熟人了。”
老熟人？
苏清远把老鸨拉到身边，斜睨了小六几眼，小声道：“这人啊，他好那口儿。我这不听说方建成不久，给你带生意来了。”
小六，“……”好那口儿？是哪口儿？
“哎呦，谢谢公子，谢谢公子。”老鸨笑得合不拢嘴，“想要什苏么样的都有。”
“陆兄，去吧。”苏清远使了个颜色。
“我，我……”小六脸色通红。
“嘿诶，我这兄弟第一次过来，有些害羞。您看这样成不，我陪他一起过去……”苏清远掏出几张银票塞给老鸨，“我兄弟不常来京师，伺候舒服了银子少不了。”
“好好好。”老鸨把他们带到南风院去。边走还边探听他的口风，“陆公子喜欢什么样儿的？南风院什么样的都有，保准伺候得公子舒坦。”
南、风、院！
小六赫然瞪大了眼睛，想跑却被苏清远拉住了。
路过南风院的木廊，正巧风吹动了薄纱，一对儿赤条着爬|跪在矮木桌上，抽撞，嘴里的淫|语唤个不停。
别说没经事的苏耿和小六，就连苏清远也绯红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