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魁山看着他们几人,没有一丝恐惧,反倒不屑的笑了笑。
“忘掉?”
“我与美玉姑娘之间的事,何须你们在其中指指点点,你们知不知道我等这个时候等多久了?”
“让我忘掉?痴心妄想!”
马魁山的话,瞬间点燃了孙燕青的怒意,握紧双拳便朝着马魁山的头部砸去。
而就在这时,一个黑影突然闪现,嗖!的一声站在了马魁山的眼前,砸过来的拳头也被轻松化解,犹如打在棉花上,没有惊起一丝波澜。
孙燕青一惊,后退半步,定神一瞧,原来是个年轻男子,面目严肃的注视着自己。
鼓上蚤与鹏飞见状,连忙将孙燕青拽至身边,上前两步怒目而视。
“你又是何人?”
只见马魁山扬声笑道:“你们可听说过永乐城的三品少保?”
三品少保?
方去病听后琢磨了一番,对于这个名号完全不知,听起来好生别扭。
再认真看去,这个年轻人,体型单薄,站在鹏飞的面前就好比少年一般,根本看不出有多大的实力。
而此时的鼓上蚤却为之一振,不由瞪大双眼,拍了拍身前的鹏飞,悄声应道:“三品少保是个惹不起的人,万不可胡乱冲动!”
鹏飞听后,双耳动了动,因为天气的原因,额头上落下了几滴汗珠。
随即扭头看了看身后的方去病,旋即低声回道:“三品少保这个名号我听过,可他是凤主锦衣卫中的略客,怎么可能在这出现?放心便是,让我试试他的身手。”
二人的对话,让方去病惊讶万分。
所谓锦衣卫的略客,他还是知道的。
锦衣卫原属镇平府当中,而在镇平府中,有几名锦衣卫从来不参加任何任务,他们唯一能做的便是刺杀,俗称锦衣卫略客。
在朝廷中,有很多事情是不能外扬的,尤其是暗杀或是绑架,都不能让外人知晓,哪怕是当今的丞相或是其他大臣,都不能随意透露。
而锦衣卫略客便是做这种事情的不二人选。
可此人号称三品少保,又与略客有何关系?
方去病一边想着,一边看着此人,眉宇间显得务必黯淡。
倘若此人真的是锦衣卫略客,那他的功夫定会十分高超,他们这几人未必是他的对手。
就在方去病暗想的刹那间,鹏飞顿时抽出腰间的绣春刀,提刀便砍。
全身铆足了劲,抡起胳膊扫了过去。
这一刀,换做平常人,早已头身分家,哪怕是会点的功夫的人,都会因此受伤。
可这个年轻男子,却只用两根手指,就把鹏飞手中的绣春刀挡了回去,而他的两根手指,却没有一处伤痕。
这一举动,瞬间把所有人吓了一跳。
瞠目结舌的鹏飞,更是没有想到,竟有人可以徒手抵挡自己的刀法。
旋即把刀拖在了地上,整条手臂的青筋根根凸起。
方去病见此情此景,连忙来到鹏飞的身边,并低着头轻声应道:“鹏飞兄弟,你……”
方去病本想让他小心些。
可鹏飞却扬起嘴角笑了笑。
并信心十足的说道:“放心吧,方王爷,您了解了鼓上蚤的轻功,接下来就让您瞧瞧我的实力!”
说罢,只见他举起刀,横在眼前,那凄寒的目光犹如深夜中的一轮明月。
双眼死死盯着眼前的年轻人,冷冷应道:“我不管你是谁?哪怕真的是三品少保,我也不在乎!”
“今日就让你尝尝霸刀的威力!”
话音未落,手起刀落,刀锋所向,嫌弃层层热浪。
一股凶煞的热流,猛地朝着四周散去。
鼓上蚤见状,猛地双拳紧握,紧闭嘴唇,看上去似乎很紧张。
这一刀落下,年轻人略微向右躲了半身,只见那把绣春刀直上直下的砍到了地面的门框上。
一阵轰响,脚下的地面都被砍成一条又黑又深的刀痕,打眼望去有半指之深。
按理说,鹏飞的这一刀,又快又狠,哪怕是高手也会担忧一二。
可这个年轻人,却依旧没有丝毫动静,只是缓缓地眨了眨双眼。
这一幕,让鼓上蚤惊愕无比,急忙回撤到鹏飞的身后,在他耳边悄声说道:“此人的功夫深不可测,你这都两刀了,连人家的边儿都没沾上,我看还是算了。”
鹏飞听后,依旧不服气,耸着双肩就要再上,却被孙燕青挡在了身后。
随后负手走到年轻人的身前,面无表情的冷冷说道:“我们和马魁山是私人的事情,假若你夹在中间,恐怕不是太好吧?”
“你可知我身后的这位是何人?”
“他可是当今异姓王方去病,还有我,你可知我是谁?”
“镇平府万户,那可是我父亲,我们全家都是皇室宗亲,你当真要继续下去?”
孙燕青的话,方去病听后,顿时尴尬无比。
双眉微微上扬,心中暗想。
这个孙燕青,还真是会唬人,我如今都不是异姓王了,居然还在拿此事狐假虎威,真是够了!
马魁山听后,眉宇间略微有了变化,走到他们身边,凝神看了一番。
随后双手捂着腰间的腰带,仰天大笑了起来。
并用手指着他们几人,扬声应道:“如若你是镇平府万户的儿子,那我便是凤主的亲戚!”
“他是异姓王,那我就是康兴城!”
“说大话也不动动脑子,边炽!不用听他们胡说,他们但凡敢动手,也不用留情面了,不论什么后果,由我承担!”
马魁山话音刚落,就看见那个年轻人缓缓从怀中掏出了一枚匕首。
目光笃定且十分镇定。
方去病听后,再次细细品了品。
边炽?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难不成他真是锦衣卫的略客?
想到这,方去病只觉浑身凉飕飕,突然想到了一个人,当即大声吼了句。
“边炽是吧?你可认识周生千穆?还有他的妹妹周生福韵?”
这两个名字,对于其他人,尚且并不重要,可边炽听到后,却猛然间愣住了。
渐渐把手中的匕首放了回去。
一副不可思的模样,来到方去病的身前低声问道:“福韵姑娘在哪?”
“千穆兄可还活着?”
方去病见状,先是怔了一下,随即连忙点了点头,并把周生千穆与他妹妹的事情,简单陈述了一番。
边炽听后,突然抱紧双拳,深深地鞠了个躬。
并非常有礼貌的回道:“在我很小的时候,若不是千穆兄救了我,恐怕我早就死在乱葬岗了。”
“您是周生千穆的恩人,那便是我的恩人。”
“待会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会伤害您的!”
这一句,把方去病吓了一跳。
原本以为他会就此罢手,却不知他会这么说。
于是无法理解的扬声问道:“为何?”
“你为何执意要为马魁山做事?还是这种不见光的事情?”
“倘若有什么困难,我可以帮你,你直说便是!”
方去病所言,霎时引起马魁山的一阵哄笑。
随即走到方去病的身前,耸了耸双肩嘲笑般的说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我雇佣他可是花了一大笔钱,让若不替我做事,那便是违约在先!”
“那么他的妻子,以及两个儿子,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这回懂了?”
马魁山的一席话,让方去病十分沮丧。
还以为是单纯为了钱,没想到边炽的妻子和孩子同时被马魁山控制,若是换做自己,又有什么办法?
可他不明白的是,依照边炽的能力,找回自己的亲人应该不难,为何会……
想到这,孙燕青突然再次站了出来。
并从腰间掏出了一枚令牌,虽然这枚令牌对于他自己而言不再管用,但对于边炽,或许还是有用的。
而此时的边炽见到此每令牌后,却显得十分慌张。
双手的手心中充斥着汗水。
只听扑通一声,只见边炽居然跪在了地上,全身颤抖不止。
“卑职参见镇平府万户!”
“卑职有错,还望万户惩戒!”
说罢,一头磕在了地上。
马魁山见状,双眼先是眨了眨,随即来到边炽的耳边急切的说道:“你这是干嘛?干嘛朝他跪下?”
“你的雇主可是我!你还想不想念你妻子和儿子了!”
“赶快给我站起来!”
可不管马魁山如何叫喊,边炽依旧跪地不起。
孙燕青则表情十分严肃的朝着马魁山吼道:“你懂什么!”
“正所谓,一日为锦衣卫,终身为锦衣卫!”
“镇平府的锦衣卫从来只看令牌,不看人!”
“我的这张令牌,正是我父亲留下的,但凡之前衷心跟随过我父亲的,见到此枚令牌如同见到我爹一样!”
说罢,孙燕青把令牌收了回去,并蹲在他的身前,低声应道:“我不管你之前都做了什么,如今镇平府万户已死,按道理你不用听从我的命令。”
“可我爹之前毕竟是镇平府万户,对你们这些锦衣卫一点也不薄。”
“如今他死了,你却反过头来对付我们,你当真觉得我孙燕青是个一文不值的废人?”
边炽听后,还算干净的脸颊上,突然留下了几颗泪珠。
随后只见边炽突然站了起来,并转身看向了马魁山,低声应道:“我答应你的事,其实一年前就已经做完了。”
“今日这件事,换做别人,我会毫不犹豫的去执行。”
“可眼前的这几位,还请恕我根本完成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