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天不想惹什么麻烦,急忙躬身低眉应道:“夏大人如此可折煞了小人!”
“小人只是低微的面首,又如何能承受刑大人的道歉!”
夏东辉抬着头,扫了一眼,旋即回身瞪了一下,扭过头轻轻撇了句。
“邢飞雨就是这个脾性,魏总管不见怪就好!”
“只是我还想让魏总管帮个忙,不知……”
魏忠天从始至终都是低着头,听见夏东辉也要自己帮忙,心头一沉,随即双手拱上,眼底不经意间漏出了一丝精光。
“夏大人有何吩咐还请直说,奴能办到的肯定竭尽全力!”
夏东辉听后,缓缓把头低了下去,来到魏忠天的耳边低声说道:“这次中州城之行,我势在必得,如果魏总管能在凤主耳旁吹吹风,让我师父这次不要去,日后魏总管但凡有什么难处?”
“我夏某定会为你出头,往后在朝堂中,更不会有人对你不敬,如何?”
魏忠天见状,心中默想。
让你去?加大军卒数量,那中州城不就败了?我自己不就折在里面了?想的还真是天真。
有凤主在,又何须你来为我出头?笑话!
随即佯装应承,嘴角微微扬起,柔声回道:“既然夏大人都这么说了,那奴定当竭尽全力,只是凤主最近有些心烦气躁,此事还需容奴慢慢想办法。”
夏东辉听后,欣慰的点了点头,并得意的拍了拍他膀,冁然而笑。
“好!呵呵!”
“此事不急,那就等魏总管的好消息了!”
随即回身瞅了眼在场的这些武将,表情立马变得十分严肃。
“你们还看什么?还不快走?”
随后负手向紫宁宫外扬长而去,其余的几名武将紧随其后。
而邢飞雨却不以为然的回眸撇了一眼,相继笑道:“魏总管,夏大人和我的交代,还望及时做到。”
“我们身为武将,可没有什么耐性!”
“若是魏总管办不到,日后就请魏总管不要轻易的在皇宫中转悠,一旦死于意外,怪可惜的……”
魏忠天看着他们离开后,对于邢飞雨的威胁不屑一顾。
嘴中碎碎念叨着:“鹿死谁手尤为可知,大话说的也太早了点。”
……
过后不久,晌午十分,魏忠天来到了凤鸾宫外,等了许久。
站在宫门旁的两名侍卫却不敢看他一眼。
经过上次的事,这两名侍卫算是看清了魏忠天的面目,皇宫中除了凤主,魏忠天的势力不容小觑,得罪谁也不能得罪他。
其中一名侍卫用余光撇了一眼,随即悄声说道:“魏总管,您怎么不进去啊?”
魏忠天冷眼一撇,冷冷应道:“今日朝上,怎么只看见了左侍中郎将?右侍中郎将怎么没看到?”
“你们这些宫廷侍卫,不都是归他管的吗?怎么,他觉得早朝不去也可?”
侍卫听后,连忙双手拱上,并用胳膊肘捅咕了下身边的另一名侍卫。
急忙回道:“魏总管怕是误会了。”
“郭大人去给贾大人祝寿了,正是凤主的意思!所以今日早朝就没去上!”
魏忠天先是皱了皱眉,随即困惑的想了片刻?
“贾大人?不就是幕僚寺卿?他如今已经年过六旬,事先早就向凤主请辞回乡了,为何又突然让右侍中郎将去祝寿?”
“我怎么不知道?”
侍卫见魏忠天有些惊讶,于是紧忙轻声嘀咕了句。
“嗐,贾廷尉虽已过六旬,但他的威望与张丞相不分伯仲,凤主这么做…其实就想让贾廷尉与张丞相互平衡!”
“您也知道,张丞相虽贵为丞相,但很多时候他的政见总是与凤主背道而驰,当然要找个位高权重之人站在凤主这一侧。”
魏忠天了解后,相继点了点头。
这就明白了,凤主是想用贾廷尉的威望钳制住张丞相,如此以来,朝堂之中才会平衡。
想过之后,魏忠天抹搭了一眼,抬头看着天空意味深长的叹了声。
“凤主这个时辰应该午休结束了,我这就进去。”
“若是有人来找,没有凤主的通报,任何人不得入内,听见了?”
两位侍卫听后,互相看了几眼,旋即拱手应下。
而魏忠天竟毫不掩饰内心的狂妄,连门都没有敲一下,直接推门进了去。
来到宫中后,却看见凤主竟坐在床前的梳妆台旁,不禁有些困惑,于是紧忙双膝下跪,轻声应道:“凤主!”
“奴…”
凤主通过眼前的铜镜,见是魏忠天,扬了扬双眉,并让宫中的侍女暂且退下。
起身来到魏忠天的身前,轻蔑的付之一笑。
“魏总管还真是厉害啊。”
“朕离开紫宁宫后,听说魏总管一直在与诸位大人窃窃私语。”
“所说的内容就不用朕说明了吧?”
“上官琴为什么割掉舌头,你应该很清楚,难不成你也想试试?”
魏忠天听后,心头顿时一惊,连忙把头磕在了地上,并低声应道:“凤主恕罪!”
“是那些大臣不想让奴离开,奴没有办法只能在紫宁宫中与他们斡旋,否则……”
凤主见他这般胆小,不屑的抿嘴笑了笑。
坐在书案前看着他叹了口气。
“魏总管,你只是朕的面首,你在宫中没有任何权利,更没有任何话语权,用不着你来替朕承诺些什么,你今日在紫宁宫所为,依照大兴的律例,朕完全可以把你杀了!”
魏忠天见状,吓得浑身直抖,连续在地上磕了无数个响头,额头瞬间呈现出大片血迹。
“凤主恕罪!”
“凤主恕罪!”
“奴实在是身不由己,那些文官还好些,可那些武将总是以性命相要挟,奴如果不奉承他们,恐怕奴早就不知死了多少回!”
“奴这么做也是为了自保!”
“凤主恕罪啊!”
凤主听后,先是冷冷横了一眼,随即不耐烦的向魏忠天摆了摆手。
“好了,你起来吧!”
“他们都跟你说了什么?”
“朕倒要听听看,他们有什么话不敢在朕面前说的!”
魏忠天见状,目光中突然闪现一丝鬼魅。
随后低声回道:“……”
凤主了听了魏忠天的陈述后,怒不可遏的她,气急败坏之下把双手拍在了书案上。
书案摆放的毛笔一时间被她拍成了两截。
魏忠天见此情此景,不敢抬头,连忙把头埋在了双臂之下,故作慌张的抖了抖双肩。
“他们还真是好大的胆子!”
“来人!”
凤主一声令下,宫门外的两名侍卫紧忙冲了进来。
见魏忠天全身几乎都要趴在了地上,不由惊慌失措的双双下跪,双手拱上。
只见凤主恼羞成怒的来到他们身前,缓缓吐了口气。
“你们去把李大人还有张丞相给朕叫过来!快!”
侍卫听后,噌!的一声站了起来,二话没说转身向宫门外跑去。
见魏忠天如同哈巴狗一样,不免有些心烦,随即厉声吼了句。
“你起来吧!”
“待会李大人和张丞相过来,朕会当面问清楚。”
“若是你说的话与他们有半点出入,朕当即杀了你!”
魏忠天不禁低头皱了皱眉,双手情不自禁的晃了晃,虽然什么话也没说,但此时在他心中,反而有些幸灾乐祸。
不知过了多久。
李宝珍与张阔来到了宫门外,侍卫告知后,凤主才让他们俩走了进来。
张阔倒还好,之前就来过凤鸾宫。
可李宝珍不一样,这还是第一次来到凤主的寝宫之中。
不免有些紧张,急忙双手拱上。
张阔则向四周小心翼翼的瞟了几眼,看见魏忠天正低着头站在一边,不禁眯起双眼仔细瞅了瞅。
可魏忠天始终不敢抬头,张阔也不明白为何凤主会突然召见。
就在疑惑之际,凤主缓缓沉了口气。
看着张阔与李宝珍相对平缓的问道:“张丞相,魏总管都跟朕说了。”
“现如今在咱们大兴,真的有被冻死的百姓?”
“这几日各地方的战报太过繁杂,朕还没工夫看其他的奏折,可为何不在今日的早朝上说起此事,非要与一个面首谈论?”
“难不成朕在你们眼中,还不如一个面首?”
凤主此话一出,吓的张阔与李宝珍立马面如土灰色。
拄着拐杖的张阔,紧忙双膝下跪,并与身边的李宝珍大声疾呼。
“凤主恕罪!”
“臣和李大人也是没有办法,见凤主一直不肯理会此事,所以就想让魏总管在凤主闲暇时提一句!”
“还望凤主恕罪!魏忠天虽是宫内总管,但他就只是个面首,又怎能与凤主相提并论!”
凤主听后,缓缓点了点头头。
并转头看向一边的魏忠天,轻声嘀咕道:“看来他说的是真的…”
“二位大人起来吧!”
“朕之所以把你们俩找来,无非就是想亲耳听听你们怎么说?”
“这么大的事,让一个面首对朕说,岂不成了笑话?”
“此事朕已知晓,你们下去吧。”
李宝珍见状,还未等张阔开口,再次双膝下跪轻声应道:“凤主!今年的冬季比以往都要寒冷,永乐城暂且不说,因为地理位置的原因,永乐城常年如此,再冷也不会冷到哪里去。”
“可其他城池,早就出现了冻死人的现象。”
“尤其是北郡十三县,属于大兴的极寒之地,冻死的人不少于千人!”
“若是再不派送供暖物资,恐怕难民会不断增加!”
“这…”
凤主听后,眉头紧锁,未等他说完话,便伸出手臂把他给打断了。
“朕知道了!无需多言!”
“既然如此,那就把中州城的事情暂且压后吧…”
“魏总管,待会写一封诏书,昭告天下,让大兴比较丰腴的城池,派送一些供暖物资,尽快发往那些难民的手中,如有延误或者不想给的,无论何种官职,一律军法处置!”
“此事就交给魏总管去处理吧……”
李宝珍与张阔听后,激动不已,纷纷下跪拱手应道:“凤主英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