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过后,薛正娥想找个地方躲起来,毕竟商榷的府邸这么大。
可孙昌合竟把他拽了回来,并沉了一口气双眼直视前方。
“咱们就是来找商榷的,既然到了又何须躲藏?”
眨眼的功夫,就看见数名家仆提着灯笼找了过来,看见他们二人一声令下将其团团包围。
赵管家慢慢从外围走了进来,手提灯笼瞧了瞧。
那黯淡的灯光映射在赵管家的脸颊上,却显得异常恐怖。
孙昌合瞄了眼,随即顿了两声。
“我上次与方公子来过,赵管家莫不是不认得了?”
赵管家听后,再次认真打量了一番,旋即瞪大双眼笑了笑:“哦,原来是方王爷的朋友,可这么晚了,你…”
还未等赵管家说完,孙昌合便指了指身边的薛正娥说道:“我这次来是有要事转告你家商大人,还请赵管家请商大人出来!”
孙昌合所言,赵管家不得不信,毕竟是方王爷的朋友,这么晚如此着急的进府定是有什么大事,于是点了点头,向身后挥了挥手。
“都散了吧,你们把他们二人请到偏堂,我这就去找商大人!”
…
过了片刻,商榷一脸睡意的来到偏堂,看见孙昌合他们二人正站在偏堂的门口而未进去,于是横了一眼身旁的下人。
“这位是方王爷的朋友,你们居然让他们二人在这站着?若是让方王爷得知,怨我招待不周,我拿你们试问!”
于是张开手臂欲让他们进去说话。
可孙昌合却迎面笑了笑,并装模作样的拱手应道:“商大人,我们二人此番前来,其实就是想告诉您一件事,希望还来得及!”
商榷听后,眼珠提留转了一圈,随即看了看薛正娥疑惑的问道。
“这位是?”
薛正娥见状,简单做起了介绍,并将飞鱼服和凤主大摆盛宴的事跟他又说了一遍,只不过这一回他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的更加详细了些。
商榷紧了紧双耳,于是扬起嘴角笑了笑。
双手放在身前互相交错,上下打量了一番,不禁感慨道:“我就说嘛,方王爷身边之人各个不同凡响。”
“原来是你这个小兄弟一手操办的,倘若明日此事成功,就算方王爷不提及你,我也会为你讨些嘉赏。”
薛正娥听后,摆了摆手,并低沉的说道:“只要能促使这件事成功,一切都是值得的,至于嘉赏薛某不敢奢望。”
“这次与老孙前来,就是想通知您,永乐城的倭寇浪人,足足有两百余人之多,这么晚私自前来,就是想让商大人提前做些准备。”
“距离明日还有一些时辰,不知商大人还来不来得及!”
商榷一听有两百多人,不由眉头紧锁,双手的大拇指也随之紧张的互相敲了敲。
随即只见孙昌合笑了笑,并再次拱手应道:“既然已经通知到了,我们俩就先告辞了!”
“毕竟还有巡逻的军卒,要趁早回去。”
商榷琢磨了很久,两百余人对他来说不是一个小数。
倘若一百余人,他还能调动一些刑部的侍卫乃至城防部的一些军卒,可两百余人的确有些难办。
刑部所管辖的范围只是断案刑罚之类,手底下的侍卫加一起也不到一百人。
而城防部的那些军卒虽然有很多,但城防校尉与自己并不怎么熟悉,他们都是归夏东辉所管制。
夏东辉此人又极为傲慢,向来只听从韩跋的命令。
可韩跋与康兴成向来不合,这次绞杀浪人之事又是康兴成力荐方去病所为,如若把实情告知韩跋,他不但不会出兵,反而会嘲笑一番。
这思来想去,也只有他的刑部来承接此事,可这人数太少了,倭寇浪人的实力不可小觑。
区区一些侍卫和那些吊儿郎当的护城军卒又怎是对手。
一时间让商榷束手无策。
见他们要走,急忙将他们拦了下来。
“二位!”
“这两百余人,让我一时间如何准备?”
“难道方王爷就没有其他办法?”
见商榷如此说,孙昌合先是愣了一下,旋即皱着眉头莫名其妙的问道:“商大人!”
“我们二人冒着风险深夜来访,您居然告诉我们没有办法?”
“明日就要绞杀浪人,您现在说没办法,让方王爷怎么办?”
“难道商大人是故意而为之?就是想让方王爷献丑,被凤主责罚!”
孙昌合顿时激动不已,一脸的错愕,看着商榷恨不得一拳打过去。
可此时的商榷也无能为力,见他这么说,紧忙摆手作出解释:“这位兄弟,上次方王爷来找我时,我已经把话说的很清楚了,难不成你们还怀疑我?”
“刑部毕竟不是兵部,你让我一夜间找齐两百余人,我怎么可能做得到!”
“除非……”
商榷欲言又止,无奈的摇了摇头。
孙昌合见状,连忙走到商榷的身前,亟不可待的问道:“商大人倘若有什么办法,还请直说!事到如今就不要吞吞吐吐得了!”
薛正娥也很着急的应道:“商大人,明日那些浪人就要聚集在一起,倘若知道凤主大摆盛宴是假的,肯定会做出一些出格的行为。”
“我是岛国之人,虽然浪人没有忍者那般残忍,但他们也不会善罢甘休。”
“难不成你想让永乐城明日遭到浪人的屠杀?或是暴乱!”
“作为刑部尚书,就算您可以置身事外,也难辞其咎!”
商榷听后,大手一挥不耐烦的喊道。
“好了!别说了!”
“此事我会想办法,你们俩先回去吧…”
“不论如何,我也不会让那些浪人伤害我永乐城半寸!”
“至于人数上的问题,明日一到自有分晓!”
孙昌合听后,与薛正娥相继点了点头,随即纵身一跃消失了。
而此时此刻的商榷,却一屁股坐在了偏堂的门槛上,一动不动双眼呆滞的看向地面。
只见赵管家慢慢走了过来,并缓缓将他扶起。
“主人,恕在下多事,刚才你们的谈话我听到了!”
“为今之计,也只好找韩领侍了。”
“再怎么说韩领侍也是大兴的大臣,正一品的大官,又如何能眼睁睁的看着永乐城遭此横事!”
“依在下看,不管韩领侍他愿不愿意,这件事他都会答应的。”
商榷听后,无奈的叹了口气。
想起之前在皖城,还与方去病有些过节,没想到现在却要为他低三下四的去求韩跋,不由自嘲般的哼笑了一番。
“眼下也只能如此了。”
“你去给我备几件上等礼品,什么都行!”
“都这么晚了,也不知那个韩跋会不会理我?走一步看一步吧。”
……
过了很久,孙昌合与薛正娥平安的回到了酒馆内。
刚一开门就看见方去病与吴韵白腿贴着腿坐在一起,不由捂嘴笑了起来。
方去病见他们回来了,彷徨的神情总算有了点滴恢复,急忙站起身走到薛正娥的身前,用手摸了摸,并无伤口,于是喘了口气坐了下去。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薛正娥见他如此紧张,旋即扬起嘴角笑了笑。
“让方王爷担心了。”
“不过这次我们还是有收获的,商榷已经答应了会想办法,只是这个办法我们还不知道。”
方去病听后,扬起了双眉。
有些疑惑的看着孙昌合,皱着眉问道:“不知道?”
“他是如何说的?”
经过孙昌合的陈述,方去病不由眉心深陷。
双手放在膝盖上沉思了很久。
“如果猜得没错,商榷应该会去找韩跋商量对策。”
“只是这个韩跋与康兴成向来不怎么对付,若是让他帮忙,恐怕有些难度。”
方去病一边说着,一边心中暗想。
韩跋再怎么说也是大兴的一品武官,应该不会看着那些浪人耀武扬威,或许商榷真的能请动这尊大佛。
只是…
想到这,方去病不禁摇了摇头。
罢了,之后的事之后再说吧,先把明日之事办了再说。
于是转身欣慰的对薛正娥与孙昌合应道:“你们二人辛苦了,赶快去休息吧。”
随即面朝吴韵白,看了几眼。
“你也回去吧。”
吴韵白听后,却一动不动的坐在椅子上,双眼上翻看上去如同一个气包子。
方去病见状坐到了床边,看着吴韵白许久。
明日之事何其重要,这个吴韵白却仍旧如此难缠,让方去病很是难解。
脑海中不由想起了皖城的夫人们,随即悄声嘀咕着:“雪娇面对这种女子会怎么做?”
想过之后,只见方去病一改常态,慢慢走到吴韵白的身前,眼睛瞪得溜圆,面无表情的应道。
“既然白姑娘这么喜欢待在我的房间,那就请把衣服脱了早些入睡吧。”
方去病的此番话让在场的所有人为之一惊。
吴韵白急忙用双手捂着胸前,胆战心惊的看着方去病,语无伦次的说着:“方王爷,您这是何意?”
“我可还是一名姑娘,您…您就算有非分之想也要等回到皖城再说!”
方去病听后,相视一笑。
随即指了指她身旁的孙昌合,随口说道:“我平日有个习惯,就是睡前要用水冲冲澡。”
“孙昌合之前与我一直如此,我俩互相搓背。”
“明日又是个大日子,定要好好梳洗一番,既然你这么想与我共处一室,那就请把衣服脱了,咱们三共同搓背如何?”
吴韵白听后,突然站了起来,并鼓着腮帮子大声说道:“臭流氓!”随即从房间走了出去…